《运转乾坤》岚雪

63、第六十話

　　第二天醒来吃早饭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听下人回报，阿爹一早便上朝去，嫂子继续在房中休养，而灏颐则回了军营。其实这样也不错，因为这样我便无需应对别人对我的关心之词。
　　吃过早饭后，我便吩咐下人去请醉花间的艳娘到来，当然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秘密进行的原因，除了不想影响我们的名声外，更大的原因，是怕她的另一身份曝光。
　　话说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艳娘是一个掌握着全国资讯情报网的人。而在他背后操纵着他的人，据说正在我的家中。这个消息的真伪我并没有认证，因为有些事根本不需要明言。
　　而我今天会叫艳娘到来，是为了之前我所拜托调查的事，想必是知道我找她的来意，于是来到后不久，她便将一个信封交给我。
　　我打开一看，写着的全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但当中有一点是令我在意。
　　“这里写着“尚未证实”的意思，难道是指过了那么多年，还未清楚吗？”我指着信中其中一点问道。
　　“那是因为，与当年事件有关的人，不是已经死了，便是“离奇失踪”。所以只有这一点是“尚未证实”。”此刻在我面前认真回答着的艳娘，一洗最初所见的娇媚慵懒的姿态。
　　“不打紧，反正我想知的已经知道了。那么，那些所谓“证据”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我悠闲地品了一口茶说着。
　　“己经准备得七七八八了。”
　　“好。今次真是辛苦了你。”我微微笑着说。
　　“不敢当，我只是照指示做事。”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你调查一下。”
　　“少主请吩付。”
　　“你去调查一下，跟在苏子霖身旁的一个朋友，他的名字叫洛凌。虽然直觉告诉我，他与这件事无关，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调查一下他的来历。”
　　“…洛凌…”
　　“嗯？难道你认识这个人。”对于艳娘那犹豫的反应，我不禁好奇起来。
　　“不是，只是这个名字曾耳闻过，至于是否同一个人，还有待调查。”
　　“那么，你所曾耳闻过的洛凌，是一个怎样的人。”
　　“是一个山贼。”
　　“山贼？”
　　“正确来说，是一个山寨的头目。”
　　“山寨头目…”回想那名一脸爽朗气质的人，如果他真的是山寨头目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个腹黑攻。
　　突然间，我有些替苏子霖担心，毕竟以他这个小攻，要对付一个腹黑攻，反攻的机会实在太低了……啊，这个时候，我还在替人担心，实在太松懈了。
　　“无论如何，你先调查一下这个人。”
　　“谨遵少主吩付。”
　　“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先回去。”
　　“是，属下告退。”
　　艳娘离去后，我便在凉亭中独自一人下棋。现在事情轮廓已经显现，有谋朝篡位之心的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是安王。剩下来的问题，是怎样把他掀出来，因为他过去所做的事，实在太谨慎，所以灏颐他们才会一直捉不到实质的证据。
　　不过，在我的角度来看，既然找不到实质的证据，那么只要“做”一个出来便可以。反正是他先想来害我们，那么我们又何需太客气。而且我并不怕被唾骂，我只怕我重视的人离我而去。
　　然后在思量下一步的过程中，不经不觉便来到中午，因为阿爹和灏颐仍然未归，所以午膳的时候，仍旧是我一个人。吃饱午饭后，我带着有上升趋势的睡意，审问昨天被我下令关押的秦飞。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关押你吗？”我懒洋洋地用手中镂金小扇子扇着风。
　　话说这把扇并不是我的，只是我命婉儿随意找来的，因为子轩送给我的纸扇，在昨晚归来后便发现消失了。很有可能在我昨天对付敌人时，我随手拿来引开敌人注意的东西，便是那把纸扇。所以今早便命人到那条山路中寻找，只可惜他们一无所寻。现在想来，我所失去的不但是一把纸扇，还失去了一份好意，因为萍儿送我的平安结，正是给我系在扇上。
　　“昨天的马车是你给我准备的，而我们昨天的行程，是临时决定的。如果说那班敌人是一早埋伏于该处，倒不如说是他们收到消息后才在那里埋伏，我说得对吗？”我懒洋洋说过后，便闭上嘴巴，静待秦飞开口。
　　正当我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秦飞终于肯开口说话。
　　“对不起，少主…”
　　“你不否认的意思，即是表示你真的出卖了我，我说得对吗。”毫无意外地秦飞说出我预料中的话。
　　“…”
　　“那么原因呢？令你作出这种事，总有一个原因。是我们福王府亏待你，还是对方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又或者…你有什么事被对方威胁着。”
　　“…”
　　“不想说，还是不可以说。”
　　“…”
　　“你知道吗。据说今天在城外的一条小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虽然秦飞一直保持沉默，但是我总有方法令他开口，毕竟我已经调查过关于他的事。
　　“！”一直跪在地上的秦飞，今天终于第一次正眼望我。
　　“因为脸容被人恶意割破，所以根本无法得知死者的身份，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只剩下一支头钗。”我慢慢地从怀内取出一支木钗，这一支当然不是我所指的那一支，这一支只是我命人刻意准备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欺骗眼前人。
　　“…不会的！这支钗…怎会…”人在心虚的情况下，判断能力自然会很下降，如果此刻秦飞够冷静的话，自然会发现这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一支。
　　“你认得此钗？”
　　“…不会的…柔儿她…”
　　“柔儿？是你那个体弱多病的妹妹吗？”
　　“…”
　　“今早我派人到你家中时，却发现你妹妹不在家，据附近的人所说，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看过她。她无恙吗？”其实不用他多说，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一刻，我已能猜到她的下落。
　　以秦飞耿直的性格，他绝无可能无故背叛主人，唯一可能性，便是有人以他那个自小相依为命的妹妹来威胁他。
　　“…她…”
　　我并不急于迫他把话说出，因为这种时候，缓慢的节奏气氛，往往比急进的节奏，更容易收卖人心。所以我细细品味着香茗，一派悠然模样。
　　“他们…明明答应过不会伤害柔儿的…如果不是我的无力，柔儿不会被捉去。”
　　“对方的说话，你也会相信。”我故意轻蔑地说着。
　　“是我的错，不但伤害少主，还连累柔儿…”
　　“秦飞，你可曾想过，如果你妹妹知道你因为她的关系，而伤害了你的主人，你认为你妹妹会心安吗？”
　　“…”
　　“而且我真的不明白，既然你有困难，为何不向我们救助？难道你认为我们会见死不救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并不值得信任？你这样做，实在太令我们失望了。”
　　“…我…”
　　我又一次无视眼前的秦飞，悠闲地品茗，任由秦飞自我内心挣扎。
　　经过一阵沉默后，秦飞终于再次开口。
　　“对不起，少主。因为我愚蠢的关系，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实在难辞其疚，请少主降罪。”
　　“降罪？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处置你。”
　　“林姑娘的死，我理应负责，请少主赐我一死。”
　　“赐死？那么你的妹妹要如何，难道你打算弃妹妹于不顾。”
　　“柔儿…但是柔儿她不是…”
　　“我何曾说过她出意外。”
　　“但是！”
　　“一支木钗又能代表什么？”
　　“…确实如此…少主！求你救救柔儿！”
　　“救了又如何？”
　　“秦飞的命是属于少主的，无论少主有何吩咐，秦飞定会万死不辞。”
　　好，我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因为现下这一刻，我要的不是一只忠犬，而是一个死士。
　　“我希望你会记得你现在所说过的话。”
　　“秦飞铭记于心。”
　　“那么，你转身看看。”我示意跪在地上的秦飞向后望去，现在这一刻，站在门口的人，正是他所挂念的妹妹。
　　“柔儿！”
　　“哥！”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例行的重逢感动的老土戏码。待他们感动完毕后，秦飞再一次正视我。
　　“少主，今次真是非常感谢你救了柔儿。”说着的同时，秦飞更向我叩首起来。
　　“只是小事一桩，难道你认为我真的会见死不救吗？”
　　“秦飞不敢。”
　　“你妹妹身体不好，我已命人准备客房，你们先在府内住下来，好让你妹妹休养一下，你们先回房休息。”
　　“…遵命，秦飞先行告退。”

　　待秦飞退下后，我便回房内午睡，因为此刻我能做的事都做了，接下来的是时间的问题。
　　醒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酉时，踏出房外，便看到秦飞站在不远处。
　　“属下等待少主吩咐。”经过秦飞身旁时，他冷静地说着。
　　“帮我将策划今次事件的人捉回来，记住，我要活人，即使断手断脚也不打紧，绝对不能让他变成死尸，明白吗？”
　　“属下明白，属下立即去办。”说毕，秦飞便转身离开。
　　“秦飞。”
　　“少主，还有何吩咐。”
　　“要记得你妹妹还在等你。”
　　“…属下明白。”
　　然后，经过大厅的时候遇上阿爹，于是我便陪他到凉亭下棋，期间我问及何解他今天会有闲情逸致上朝去。结果阿爹只是淡淡回应说，是去清理垃圾。
　　后来，我听说，那一天有六名二品官员，以及十二位四品官员，被革职查办，更有几名被查封家产，立即下狱。
　　至于他们的罪名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亦无需知道，我只知道这十八人，全是安王的心腹便足够。回想起来，我的命运可能就是此刻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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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有些担心读者会讨厌晞儿…
话说，又到了交功课的时候，而我…继续未动手做功课
而且…(细细声说)…我又开了新坑，会有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