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乾坤》岚雪

61、第五十九話

　　死亡，我并非没有接触过。亲人的死亡，自己的死亡，想不到现在是朋友的死亡。
　　来到城门的时候，怀中的萍儿已经没有再和我说话，即使如此，我还能感到她的体温。
　　来到医馆后，我无视劝阻我的人，直接把萍儿抱入内堂。坐堂的大夫看到萍儿后，立即接过她为她救治，而我则被赶出堂外等候。
　　但我最终所等到的…是萍儿死亡的消息。
　　有一刻，我希望这只是我的幻听，希望这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是，从左手打在门框上传来的痛感，和沾染在洁白衣服上的红色，都残忍地告知我这并不是梦。

　　这一刻我很讨厌这个世界
　　讨厌这个医术落后的世界
　　讨厌这个争权夺利的世界
　　讨厌这个有我存在的世界
　　但更讨厌的是如此无能为力的我

　　然后，不知从那时起，我所熟悉的人在我身旁出现。最初出现的是苏子霖，身后跟着的是早上遇到的洛凌，再来的是我其中一个保镖。
　　“喂！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吗？那名女子呢？你开口说句话好吗？”
　　“美人儿，我和雁仔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开口回应一下我们好吗？”
　　“少主…”
　　“那批袭击者现在如何？”现下这一刻，我清楚知道自己需要的不是别人的担心和安慰，而是关于敌人的任何情报。
　　“袭击者总共有十人，其中八个已经被杀死，剩余二人受伤逃亡中，秦飞现正追捕中。”
　　“立即加派人手追捕逃亡中的人，然后…把秦飞捉回来。”我口中所说的秦飞，正是我另一个保镖，亦是为我们准备马车的人。
　　“捉拿秦飞…”
　　“耳背了吗？要我再说一次吗？”我冷冷地望了那名保镖一眼，并不打算解释我这样做的原因。因为即使我没有说，相信他也会想到我怀疑这个人的原因。
　　“属下立即去办。”
　　“看来美人儿也不用我们担心了。”
　　“为何你们会出现。”我没有理会洛凌的说话，只是向苏子霖问道。
　　“只是刚巧路过。”
　　“真的是这样吗？”
　　“干什么？你怀疑我吗？”
　　“我没有这样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否隐瞒了一些事。”
　　“我们会隐瞒什么？”
　　“知道的话就不会问你。”
　　“…”
　　正当此时萍儿的父兄已经收消息来到医馆。
　　面对着萍儿的父兄，我除了道歉的话语外，再无法说出任何字句。
　　对于这一次所发生的事，萍儿的父兄并没有责怪我，只是哀叹萍儿的福气不够，才会红颜薄命。面对痛哭流涕的二人，我心中的郁痛更加强烈。
　　因为无法再面对他们，所以我选择了逃避。出了医馆后，便径自返回王府。我忽视身上染血的模样，无视四周惊异的目光，只求能尽快找到一个独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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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我准备了一些饭菜，请少主用膳。”站在门外的婉儿说道。
　　“我不饿。”门内的人回应道。
　　“少主，即使不饿也多少吃些东西，否则对健康不好的。”
　　“我不想吃。”
　　“但是…”
　　“婉儿，退下！我不想迁怒你。”
　　“…婉儿知道…婉儿退下…如果少主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婉儿随时候命。”
　　放弃劝说的婉儿，带着忧心的情绪离开庭园，当来到转角处的时候，她遇上了前来的苏子轩。
　　“苏将军。”看到苏子轩的出现，婉儿仿如找到救星一样。
　　“婉儿，你家少主还在房中。”当知道事件来龙去脉后，苏子轩便想立即前来，但因为有不少事件要处理，结果来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是，自从少主回来后，便一直留在房中，即使到了晚膳时间，少主也没有出房，就连准备好的食物也没有吃一口。婉儿真是很担心，苏将军你来好好劝一下少主。”
　　“我知道怎样做，饭菜给我，让我来劝他，你先去休息。”
　　“有劳将军，那么婉儿先退下。”
　　拿着婉儿准备好的饭菜，苏子轩来到房门外，原本是打算推门而入，却发现门被反锁，之后他来到窗户旁，轻轻一拉窗户便应声而开，于是他便从窗口跳入房中。
　　“你怎可以从窗口跳入来。”一直抱膝坐在床上的柳灏曦，当然有发现苏子轩的闯入。
　　“谁叫你没有把窗户关好，你可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万一有刺客怎么办。”把手上的饭菜放下后，苏子轩便将房内的蜡烛燃亮，直到这一刻房内终于有亮光。
　　“如果真的有刺客，就随便他杀了我。”
　　“晞儿…”望着人儿那身白衣上的一大片血迹，即使明知那不是他的血，但苏子轩的内心不免抽搐起来。
　　“子轩…你不要再理会我…我…”还未说完的话语，一一被苏子轩的手指阻挡了。
　　“晞儿，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所以亦请你不要放弃我。”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晞儿，今次的事件是意外，即使你现在再责怪自己，也不能改变什么。我想信林姑娘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自责。”
　　“我知道…因为即使她受了伤，也叫我不要自责…你说世上为何会有这种人，明明是我连累了她，但竟然叫我不要自责，那么我应该怎样做…难道要我开心地过活吗？”
　　“没有错，就是要你开心过活。”
　　“你说什么！”
　　“晞儿，你试想一下，如果你为了我而死，你会希望我往后的人生是在自责中渡过，还是能继续开心地生活。你会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每天过得开开心心，还是每天哭哭啼啼中渡过。”
　　“…何解要为我这种人做到这个地步…”一直未能落下的泪水，随着苏子轩的话语逐渐落下。
　　“因为你是被喜爱着。”温柔地把柳灏曦拥入怀内，任由他泪水决堤。
　　“…笨蛋…笨蛋…笨蛋…为什么我的身边总是围绕一批笨蛋…”
　　“物以类聚，因为你是笨蛋，所以围晓在你身旁的人都是笨蛋。”
　　“…应该是周围的人是笨蛋，连累我也变成了笨蛋…”
　　“是、是，我们是笨蛋，而你是笨蛋被害者，这种说法满意吗？”
　　“如果你能说“我是笨蛋”一千次的话，我便满意。”泪水不再决提的柳灏曦说道。
　　“…如果我说的话岂不是笨蛋…”
　　“反正你一开始便是笨蛋…”
　　“…”
　　“…子轩…如果我变成一个残忍的人，你还会爱我吗？”
　　“无论你变成怎样我也会一样爱你，不过如果许可的话，我不想看到你双手被沾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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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為生病中，所以這一話字數比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