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乾坤》岚雪

57、第五十五話

　　踏出衙门，便看到在外面等候的子轩。
　　“到底是京城地方太小，还是你到处布满了线眼呢？为什么每次都能被你找到。”
　　“两者皆是。”虽然答案是哪一个也不重要，而且多少想到会是这类答案，但是我也想问一问。
　　在接近黄昏的时候，随着子轩的步伐，我们慢慢地踱步回家，此情此景真是写意安逸…如果后面没有两个电灯泡跟着的话。
　　“子轩，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你死了，我到底应不应该为你报仇。”
　　“…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问我，“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会否为我报仇”之类的说话吗？为什么你会把说话说反，难道你很想我死吗？”难得看到子轩皱眉说。
　　“当然不是，只是我相信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一定会为我报仇。但相反，我却不知道，应否为你报仇，因为我不清楚为自己所爱的人报仇，是对是错，还是这只是一时的个人满足。”
　　“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要为我报仇，因为我不想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陷入任何一点危险之中。我希望你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可以做到
　　“即使只剩我一个人，我还是可以活得不错”这地步，你明白吗。”
　　“…明白，但我不确定会做得到。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你身上，你会做到吗？”
　　“我会。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咦，什么！这算哪门子理由！”
　　“这当然是理由，因为如果我为你而受伤或者死去，你一定会自责的，所以为了不令你伤心，我一定会好好生存下去。”
　　“自以为是，我才不会因为你而伤心。”
　　“咦~不会吗？”
　　“不会。”
　　“真的吗？”
　　“真的。”
　　“但是，如果你为了我而受伤，我一定会很自责的，因为我真是很爱你的。”
　　“你！为什么你可以毫不脸红说出这种话。”
　　“为什么我要脸红，这是事实。”
　　“…不要脸。”
　　“嘻嘻~看来你还未习惯我的爱意，既然如此，就让我每天和你说声“我爱你”，好让你习惯我的爱意。”
　　“你很肉麻。”
　　“请你说我是情深吧。”
　　“真是说不过你。”不过，这样或者也不错。最起码我知道这一刻是有人在爱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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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早上，我收到陆佑良被判斩立决的消息，行刑的日子就定在叶凌阳婚宴前两天。

　　行刑当天我并没有到刑场。那一天，我命人在亭园里放置了一张贵妃椅，冲上一壶雨前龙井，拿着本朝的史记，静静地读了一天。

　　至于后来他的遗体，最终都是送回未婚妻的家乡，葬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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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宴当天，因为身份的关系，我被当作上宾看待，围绕在我身旁的人比起主角还要多一倍。
　　而当晚被敬酒的数量，同样是主角的一倍。不过幸运的是，我和主角一样，都有一个帮忙挡酒的人。
　　戌时过后，婚宴结束。离开前看到为哥哥挡酒的自大狂满脸嫣红的模样，仿然“贵妃醉酒”一样，如果身旁不是有人守护，看怕已成为“狼”中之物。

　　登上马车后，我便靠着子轩休息，即使刚才有子轩为我挡酒，但不免亦有醉意。在蒙眬之间，我们说着很多不着天际的话题。
　　“刚才羊羊拜堂的时候，虽然新娘子一直盖着喜帕，但总觉得她会笑得一脸幸福。”不知不觉间，我紧握着子轩的手。
　　“能和喜欢的人结婚，当然会觉得幸福。”
　　“…那么，我不能和你结缗，你岂不是不幸福。”
　　“哪有这种事，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对于我来说，只要你能够留在我身旁，这便是我的幸福。”
　　“想不到你会是这样容易满足的人。”
　　“不是满足，而是知足。那么对你而言，何谓幸福。”
　　“对我而言…能够找到一个我喜欢他，他喜欢我，然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够一起生活到老，直至死亡，那么就是幸福。”
　　“真是简单，那么你现在不是很幸福吗？”
　　“我还未死，怎知道我的下半生会否幸福，或者，到最后我会孤独终老。”
　　“当然不会，我说过我会永远和你一起。你明明最怕孤独，但偏偏又要和人保持距离，如果我不理你的话，真怕你会因为寂寞致死。”
　　“你这种说法太跨张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怕我会寂寞而死的话，那么就答应我。绝对不要比我先死去，不要把留下去，我宁愿你把我带走，也不要再回到孤独一人。”不知何故，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会失去他，所以我用非常认真的态度和他诉说这件事。
　　“傻瓜，我怎舍得留下你一人，反而是你不要抛下我，否则即使到地狱深处，也要把你捉回来。”从他紧抱我的动作中，我知道这一刻他所说的话都是认真。
　　原来，窝在他怀内，静静听着他的心跳，仿佛这世间只余下我俩的感觉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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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被人吵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婉儿。
　　“少主，出大事了！”
　　“婉儿…现在是什么时辰…”
　　“快巳时了。”
　　“那么有什么事也好，等巳时完结后再和我说…”
　　“但是，现在大少正在追杀苏将军，如果等到巳时完结，我怕他已经被大少杀死了。”
　　“…放心，他没那么容易死的…大哥不会杀死他，顶多变成残废，到时就由我养他…更可况，他是该死的…”谁叫他一早神清气爽地由我房里走出去，还要给灏颐看到。而且昨晚还把我弄得那么累…所以他是该死的！
　　“…少主…你到底是否真的喜欢他…为何你好像是完全不担心他。”
　　“要担心的话，你不如先担心我的腰吧，长此下去，真怕哪一天我会死在他手上。”
　　“…啊…少主…我也是不阻碍你休息…我…我先退下。”看着一脸红透的婉儿离去，我忽略屋外的惨叫，继续去寻找周公。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未时，子轩和灏颐还有阿爹都不在家。听婉儿说，为了不破坏大宅，所以今早的战事由家中改为兵营，而阿爹则是趁热闹观战去。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他是一名开通明理的阿爹，还是童心未泯爱凑热闹，总之现在没有人来烦我就好了。
　　然后为了吸取多些新鲜空气，于是我打算把我的早饭…正确来说是午饭，安排在凉亭中进食。刚巧大嫂也在凉亭纳凉，她毫不介意我和她“争一席位”，于是，我们俩便在凉亭中一面乘凉闲聊，一面进食(虽然进食的只有我)。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里的女子，比起我印象中的古代女子开明得多，假如我真的是在我国古代，我相信这种嫂子和小叔单独一起的场面(虽然是有下人在场)会很难出现，毕竟古代女子会认为这样不太乎合礼节。

　　在用过膳后，我继续留在凉亭中陪我这位嫂子谈天说地，怎料突然间她捉着我右手。
　　“嫂子？”
　　“………好痛…”随着她的话语，我这才发现她的右手正按着肚子。
　　“嫂子！你觉得怎样！该不会…你要临盆吗！”但我记得她明明只是怀胎八月，那么岂不是早产。
　　据我所知早产对孕妇和婴儿都有危险的，加上在古代妇产技术不完善，危险度就变得更高。
　　“…我想…应该…是……痛……”望着一脸痛苦的嫂子，加上她捉着我的手，我绝对感受到孕妇生产时的痛苦。
　　“夫人！少主！现在怎样办？”看着婉儿和嫂子身旁的丫环着急的模样，连带我也变得紧张了不少。
　　我从未接触过临盆的妇女，更不要说我没有生育过，对于这种突发的情况真是措手不及，但现在能主持大局的人，猊似只剩下我，如果连我也不冷静下来的话，就只会变得更混乱。
　　“冷静一些，杏儿你快去通知管家找稳婆，还有到兵营找大哥回来。婉儿，你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白布，还有…我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你去找一个分娩过的妇人问问。”
　　“知道。”
　　“是。”
　　“嫂子，你跟着我深呼吸…呀！嫂子，我是叫你深呼吸，而不是咬我的手。”
　　“…但是…好痛…”
　　“我也很痛…总之…先跟我一起深呼吸…”

　　然后在一场兵荒马乱的暴动中，终于等到稳婆来帮手接生。不多久，灏颐、阿爹和子轩亦一同回来，而三人中唯一发现我右手受伤的只有子轩。
　　“手腕都红了，而且还有一个很深的牙印，幸好没有出血，还痛吗？”子轩一脸心痛地检查着我的伤势。
　　“痛~”其实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但难得有机会撒娇，当然要好好把握。
　　“我帮你擦些药酒。”
　　“要輕一點兒。”
　　“知道。”
　　“凤夜为什么会早产？而且那么久还未出来，她和孩子不会有事吗？”望着某位准爸爸在我面前不断踱步，真是有种踢他一脚的冲动。
　　“颐儿，你不用太担心，媳妇不会有事的。”
　　“爹，你手上的茶，原本是我的。”
　　“啊，一时弄错。”
　　“明明叫大哥不用担心，看怕爹你比大哥更担心。”
　　“哪有这种事，只不过是早产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爹，你手上的茶，是大哥的。”
　　“…”
　　“不过侄儿早产，多少也会担心健康问题。”
　　“曦儿也是早产儿，虽然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但你现在不是健康成长吗？”
　　“咦！我是早产儿。”这件事我是第一次听到的。
　　“当然，而且还是七星儿。”
　　“咦~难怪我那么聪明~”
　　“自吹自擂。”
　　“子轩，你在质疑我的智商吗？”
　　“我什么也没有说。”
　　正当我想反驳的时候，一个奴婢急急忙忙跑过来。
　　“大少，夫人…夫人…生了一位小姐…母女平安！”
　　“真的吗！太好了！”听到报喜后，灏颐便急忙赶去看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