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乾坤》岚雪

38、第三十六话

　　一觉醒来，看到的是现在所居住的房间，熟悉的环境稍微令我放下心来。然后发现手中多了一件外衣，对于这件外衣我有些印象，记忆无误的话，这件外衣是属于子轩的。
　　说到子轩，我隐约记得昨晚子轩陪着我的事。到底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呢？记忆中自从父亲去世后我就很少哭了，特别是外人面前，因为我讨厌让人看到我软弱的一面，如果不是那个梦太过真实的话，我相信我不会这么失态的。
　　不过，梦境会这么真实都是必然的，毕竟那是这个身体亲身的经历。而我会有这样的反应都属于正常，试问又有谁人会在被施暴的时候能冷静对待。
　　只是窥探了事件一部份的我，已经是这么难受，那么他的心情我真是不敢想像，除了痛苦、羞耻外，更多的应该是屈辱。
　　这一刻我真是很讨厌自己，如果不是我想多了解“他”的过去，那么就不会令他想起这些不快的经历。虽然我不是刻意伤害他，但我确实做了过份的事。
　　明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难以弥补过错，但有一件事我是必须去做的，就是要当面去和“他”道歉。现在唯一能帮到我的只有那位庙祝。
　　稍微梳洗过后，发现镜中的我，双眼已经肿了，难怪总觉得那么干涩紧绷。不过现些都不重要了，换过衣服后，我就到昨天的月老庙里去找到那位庙祝。

　　“…又是你们两个，发生什么事，两个脸色都那么差。不过你是鬼脸色差都是正常的。”看来那位庙祝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可否请你再帮忙，请你让他再附身一次！”
　　“不可以！昨天我己经说得很清楚，只帮你一次，有什么说话理应昨天说清楚。”
　　“我知道，但求你再帮我一次，这件事真是很重要的，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我可以再给你多些酬劳的，求求你！”老实说我真是很少会这样求人的，但为了能当面道歉，只好低声下气求他。
　　“不可以！有一必有二，如果今次帮了你，你下次必然会再来的，所以…等等…你在做什么…警告你不要哭！”
　　既然求不得，那么我就只好用眼泪攻击，即使你不怕我的眼泪，但大庭广众下，其他人看到我泪眼婆婆的样子，都必然会责怪你的铁石心肠，群众的压力是很恐布的，到时你还能无动于衷吗？
　　“你…真是可恶，竟然用这一招…算啦，当我怕了你，我就再帮你这一次，但我求求你，有什么事就一次过解决，不要再找我了好吗？需知道附身对我来说都是很危险。”
　　“我明白了，真的很感谢你。”
　　然后，我们又再走到那棵树下，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等待，不同的是心情。一看到他睁开眼，我就立即和“他”道歉。
　　“对不起！”
　　“对不起！”
　　“咦！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要和我道歉？”这只鬼的脑袋是否有问题的，明明错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因为我竟然给你看那么难堪的事，而且还把你弄哭，真是很抱歉。”
　　“蠢材！到底你的脑袋是什么构造的，明明受伤害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你这样叫我应该给你什么反应。”
　　“对不起，我并不是想要你内疚才这样说，我是真心想和你道歉的。毕竟我的生命已经完结，相反你的人生才刚开始，我真是不想这件事做成你的阴影，令你背负着伤痕，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让你看到那些景象，只怪我的控制能力太低了，令你受惊，你就将昨晚所看到的全部忘记了。”
　　“不可以！即使你不再在乎，但我在乎。正如你所说，现在是我的人生重新开始，既然我接收了你身体，理所当然要连你的过往都要一起接收，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而且…对于那个伤害你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你何必为我这样做。”
　　“你错了！我不是为你，而是为自己。既然接收了这个身体，那么关于这个身体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包括这个身体的记忆。伤害这个身体的人，就等于伤害我，绝对不能放过。”
　　“…想不到你是那么记恨的人。”
　　“倒不如说你太过大量，怎可以轻易放过那个伤害你的人，换了我是你，我一定冤鬼缠身地缠着他。”
　　“但是我还是一只新鬼，不能离开尸体太远，而且…我现在多少明白，为什么当时他会这样做。”
　　“请你用身体这个形容词好吗！而且无论他基于什么原因，都不应该这样做。他这样做不但伤害你，还伤害了其他人。再加上你是受害者来的，你是不应该同情他的！”
　　“…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的本体是女人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你是男人。哪里会有女人像你一样强悍。”
　　“不是我强悍，是身为男人的你太优柔了。”看到这样的他，我忍不住一个手刀劈向他头顶。
　　“哎呀！我一向都是这样有何不妥。”
　　“唉~我真是替你义弟觉得辛苦。”
　　“呀！说到义弟，你要记得答允我的事。”
　　“你放心，毕竟是你的遗愿，而且我已经答允了你，一定会替你寻回他的。”
　　“那么我就放心了。”
　　“等等！即使你放心都不要那么快成仙，因为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的。”
　　“…你当我是什么？感觉上你好像是在物尽其用。”
　　“当然。”
　　“…我真的不应该向你道歉。”
　　“你说什么！”
　　“没有！”

　　之后，我们又再谈了一会儿，直到可以附身的极限为止。当然，酬劳我有加倍给予，所以结果我变成身无分文了。
　　不过比起这个危机，现在有另一个危机我是急需解决的，就是我开始见晕了。然后才记起，今早我是连早饭也没有吃便走了出来，空肚的情况再加上炎热的天气，没有晕倒才奇怪。
　　“这位兄弟你没有事吗？”这把声音很熟悉，稍微抬头一望。
　　“…逸朗…”
　　“哦，原来是你，不过你又认错人了。”那名和逸朗极其相似的人，现在正扶着我。
　　“对不起，我…”开始有些站不稳了。
　　“你没有事吗？”
　　“可能有些微中暑…”
　　“那么，不如找个阴凉的地方稍竭一下。”
　　“嗯。”
　　“前面有个茶居，可以到那里休息一下，我扶你过去，好吗。”
　　“嗯，麻烦你。”
　　对于他口中所说的茶居我稍微有些印象，记忆中他们和子民大哥是有生意上的来往，而且有些时候，子民大哥亦会托他们购买一些茶叶的，所以我他们的老板和太子爷都算认识的。
　　“陆公子，你今天那么早就来了，咦？你的朋友不适吗？”刚步入茶居便听到一把清脆的银铃女声在说话。
　　“嗯，他好像是有些中暑的迹象，可以找个阴凉一些的位置给我们吗？”因为好奇，稍微抬头窥探一下这名少女，总觉得有些面善，是否见过面。
　　“当然可以……请…请过来这里。”咦，为什么突然中途停顿，莫非我们真的碰过面。
　　安坐后，那名少女便为我们准备好了茶水，从她的冲茶手势，突然令我想起了这里的太子爷，莫非他们是有关系的。
　　稍微休息过，再加上吃了些糕点，我终于想到在那里看过那名少女。那名少女就是前晚和子言一起猜灯谜的人，亦就是那位女扮男装的人，难怪她看到我的时候会这么紧张，想必是怕我拆穿这件事。
　　“小兄弟，你现在有觉得好些吗？”刚才那位男子向我问道。
　　“嗯，已经好得多。今次真是幸好有你的帮忙，真是多谢你，还未向你请教。”
　　“我叫陆佑良。想来这都是一种缘份，竟然能再遇上你，而且还帮到你，未知怎称呼。”
　　“你可以叫我小逸。”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名字，但暂时我还未想告诉其他人知。
　　“小逸…”
　　“抱歉，因为我失了忆，唯一记得的只是这个名。”
　　“原来如此，那么你口中所说的逸朗…”
　　“…嗯，这个，我想应该是我认识的人。”正确来说，是身为现代人的我所认识的人。
　　“我明白，所以当时你才会这么紧张地捉住我。”
　　“对不起，那一晚的事真是失礼了。”
　　“不打紧，好多人都试过认错人的。”可能是因为外猊的关系，亦有可能是因为他和我原本的姓氏相同的关系，总之就是不知不觉间对这个人的好感加深了。
　　“弊！”正当我们交谈甚欢的时候，我突然记起两件非常重要的事。
　　“发生什么事？”
　　“我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事…”而且不只一件。
　　“你忘了什么？”
　　“我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状态，原本我是打算回府去的，怎料…”
　　“原来如此，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一餐就由我来付。”
　　“怎好意思要刚认识的人破费。”
　　“如果小逸公子不想陆公子破费的话，不如这一餐就由我来作东，但相对地有一件事我想请小逸公子帮忙。”突然插话的，是这个茶居的太子爷。
　　“原来是林公子，不知道有什么事能为你效劳。”如果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我不介意接受免费的一餐。
　　“说是效劳就太言重了，只是刚刚入了一批新茶，想请小逸公子带些回去，给苏大公子帮忙品评一下。”简单来说就是推销自己的货品，而我的角色就是跑腿。
　　“没有问题，乐意之至。”反正只是做一下跑腿，就可以免费吃一餐。
　　“那么你现在就不用担心了。”陆佑良说道。
　　“其实…只是安心了一半，因为我还有另一件事未去解决。”
　　“能帮上忙吗？”
　　“这件事必须我亲自解决，很抱歉，恕我失礼，我要先行离开。”
　　“不打紧，最近我还会留在京城，相信我们一定再见面的。”
　　“一定，那么再见了。”

　　接过太子爷交给我的物品后，我就匆忙离开，而我的目的地就是我上班的地方。
　　无错，我忘记的事，就是我原本今天是要上班的，但我完全遗忘了这件事，天啊！无故旷工的我会被解雇吗？
　　幸好店铺离茶居不远，只要再过一个拐角便到了。
　　“咦？小逸，为什么你会回来的。”来到店哺门前就听到斐总管这样的问法，该不会我真的被解雇吗？
　　“斐总管，对不起，我…”
　　“小逸，你身体不适理应留在家中，而且二公子都已经帮你告假了，你为什么不安心休息。”二公子？是指子轩吗？
　　“我已经没有大碍，所以…”
　　“还说没有大碍，你可知现在你的脸色有多差，而且双眼都肿了，我劝你都是快些回去休息，等你痊愈好才回来上班。”真不知道应该说斐总管是爱操心的人，还是嫌我妨碍他，竟然一面说，一面把我推出店铺。
　　“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回去休息，你不用再推我了。”
　　“你真的会这样做才好，那么不要再逗留街上了，赶快回去。”
　　“是。”话虽如此，不过在回去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去兵营找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