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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赭杉,我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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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草吃过晚饭,赭杉军一行便各自回屋休息,准备明天一早返回岔路延另一个方向再找。
此时前脚跨进屋里正准备关门的紫荆衣,一转身就看到了抱着胳膊站在自己房门口金鎏影。
“这位道长,你走错门了。”
不想搭理这笑得一脸欠抽的家伙,紫荆衣抬头瞥了他一眼,把房门重重的摔了过去。
“这么早睡觉可不是你的习惯。”
门被金鎏影单手撑住,正抬腿想要迈进紫荆衣房里,却见蓝色羽扇在自己腿上一扫,顿时小腿胫骨针刺般疼痛,要不是左手还扶着门框,金鎏影险些以及其难看的姿势扑进屋里。
“紫荆衣,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谋杀亲夫!”
“是么?”看金鎏影跌跌撞撞栽了进来,紫荆衣挥手关上房门,半靠门框看他痛得龇牙咧嘴,不由挂上一副戏谑的笑意,“那慢死不送。”
“……”
“有话快说,说完滚回你自己那屋睡觉!”
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完全没有理会金鎏影的意思,走了大半天,他现在腰酸背痛全身痛,只想躺在床上裹好被子舒舒服服睡一觉,可不想浪费工夫在这儿闲磕牙。
“我想知道尘音怎么突然就玩起离家出走了?”
金鎏影看向紫荆衣,摆出一副明显“你知道内情”的表情,而被看的那个人却不慌不忙喝了口茶,一派云淡风轻。
“你是说我撺掇墨小四翘家?”
“至少也该算个同谋。”
紫荆衣嘴角一抖,莫名升起一股想把手里的杯子直接拍到金鎏影脸上的冲动。我要是同谋还用得着累死累活找他大半天结果居然走错了路?金鎏影你脑袋里长的是稻草么!
刚想开口说什么,一转脸就被冰凉的触感封住了嘴唇,瞪着眼睛直直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金鎏影用力咬住紫荆衣的嘴唇,把人从凳子上拉起来,一手环在腰上,一手按住后脑,毫不犹豫的撬开口腔开始攻城掠地。
“金……混蛋……”
被吸吮着的唇瓣吐不出半个清晰的字眼,紫荆衣看着那双棕色眸子里充满了玩味的笑意,只想挥拳揍人,却被金鎏影牢牢锁住有意无意回应起这个霸道之极的吻。
直到看见眼前人因为肺里缺氧开始眉头深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那两片唇,改让紫荆衣背靠在自己怀里,然后把下巴枕在他的颈窝。
“因为尘音看上了那根不开窍的红木头,为了让木头开花,所以你就教了他翘家这个法子?”
“把你的手拿开!”
话还没落音,怒从中来的紫荆衣回手就是一肘,而对此场景早已训练有素的金道长一个侧身,右手握住紫荆衣的手肘,左手已经摸上了他腰间的盘扣。
“荆衣你这样我会很受伤的。”说罢挂上一副故作伤心的表情。“再说我的腿到现在还痛着,你就不打算补偿一下么?”
“金鎏影,你敢不敢不这么无耻!”紫荆衣咬牙切齿。
后者则笑得一脸洒脱,“不敢。”
其实关于墨尘音翘家这事儿,紫荆衣虽说不上同谋更谈不上撺掇,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零星半点儿撇不开的关系。
说到墨尘音对赭杉军的心思,整个玄宗上下恐怕除了那根又臭又硬的红木头,上到一起吃住的师兄弟,下到厨房打扫的小道子,就连赤云染养的那只兔子都能看出个一二来。而恰好这唯一一个没看出来的人,就是这段暗恋史中的那个被暗恋者。俗话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份感情的二分之一还完完全全处在状态之外,就算全天下都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于是赭杉军很迷茫,墨尘音很忧伤。
看着整天茶饭不思的小师弟,一向仗义的紫荆衣理所当然的自告奋勇充当起了出谋划策的军师角色。
彼时紫师兄正撑了把太师椅躺在院子里的梧桐树荫下纳凉,而听到坐在他旁边的墨尘音已经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第十次叹气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我说墨小四,那根红木头天天就在眼前晃来晃去,你不会直接办了他?”
墨尘音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脸不解。
“咳……我是说,你直接告诉他你喜欢他不就得了。”紫荆衣用羽扇遮住小半边脸,轻咳了一声来掩饰刚才的尴尬。
“我有告诉他啊。”墨尘音更加哀怨了,“可是他竟然说了句——就算这样说我也不会把你的杂书还给你。”
于是第十一次,墨尘音意味无限深长的接着叹气。
这就是万年神木么,紫荆衣无力扶额,“那你不会想个别的法子?比如突然生病啊突然受伤啊,说不定赭杉就会发现他其实很担心很在乎你了。”嗯嗯,然后赭红木肯定会突然醒悟墨尘音对自己其实很重要,接着就要天天衣不解带照顾墨小四,这一来二去干柴烈火,还能不成?紫荆衣显然对自己的智慧十分满意。
生病?!受伤?!墨尘音想到自己前两天从紫荆衣那儿顺来又被赭杉没收了的话本儿,突然觉得这样的桥段怎么如此熟悉。
于是接来下半柱香的时间里,紫师兄深刻阐述了要让一个人明白他喜欢你,就要先让他明白自己有多在乎你,赭杉之所以不能明白墨尘音的心意,就是因为习惯了天天在他身边活蹦乱跳的墨小四,所以说,偶尔给他一个生活的“惊喜”是很必要的。
然后,墨尘音就这么若有所思的走了,紫荆衣相当满意的倒回太师椅上准备继续午睡,天地良心,他当时说的只是生病啊受伤啊,而且言下之意明显是假生病装受伤,至于为什么两个时辰就发生了玄宗伙房里,赭杉军那怒气冲天的一幕,墨尘音直接把让他担心你在乎你发展成了离家出走这么有创意有胆量的桥段,他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这头春晓帐暖,而另一间房里的赭杉军却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倒腾了半个时辰也没睡着。
离家出走?赭杉军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墨尘音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还工工整整写上自己的大名。出来之前他去墨尘音的房里看过,除了墨曲和两件换洗的衣服,屋里一样东西也没少。
就是胡闹!赭杉军躺在床上再一次翻身,越来越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对于墨尘音太过纵容,才变得现在这样不知进退。要是这大摇大摆跑下封云山事儿让宗主和师尊知道,就不是抄抄经书这种小惩大诫可以了结的了。墨尘音,你是想回去被门规处置不成!
而就在离三位道长落脚的客栈不远的蟠龙镇郊外,墨尘音对于这次离家出走已经后悔了,而且是深深的后悔。
醒来的时候,发现全身就像瘫了一样,四肢仿佛有无数蚂蚁爬过,又痒又痛,却完全不能动弹。
手臂的伤口似乎还在流血,可是睁开眼除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只是从外面传来骨碌碌的车轴声,整个身子都在随着声音上下颠簸。
墨尘音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忆之前的事情,等待四肢恢复知觉。
记得是在破庙里杀了只熊怪,然后……然后好像闻到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儿……
完了!肯定是被人下药了!还是闻了以后全身上下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的药!
墨尘音隐约能感觉到脚刚好抵着一块木板,两侧好像也是有两块板子把自己夹到中间。被装进箱子里了?墨尘音无奈的想。
等等,四四方方刚好装下一个人的箱子?不能是棺材吧?!
墨道长再次欲哭无泪,赭杉快来救命啊,我还没吃够你做的糯米莲子粥,我不要就这么被人活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