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技能之牧容》元羽

16、第 16 章

　　傍晚时，穆府管家呈给牧容了一张烫金请柬，上面邀请牧容去百越园听曲，落款柏景棠。

　　牧容拿着请帖看了会，琢磨了会，便决定去赴约，柏景棠是熙国首富柏家的嫡二女，也是董王的亲外甥女，五年前携带巨资从熙国来到董国定居，一直深居简出鲜少露面，有董王护着，到没谁敢明目张胆地打柏景棠的财物的主意，不过也没谁和柏景棠走得近过，穆家、杜家、四王子亦均没人和柏景棠有过联系，柏景棠突然找上她，能是什么事？

　　将金帖交给伍蓁，牧容也没换衣服，直接让管家安排了马车，带着人去了百越园，一个在王都比较有名的权贵消费场所，里面雕栏画栋，精器名画，马车一路从大门驶过四五道各类的小门，停在一处堆满鲜花的杨木院门前。

　　橙色的夕阳下，所有人的人和物都被镀上一层光晕。

　　柏景棠接到牧容进了百越园的消息，早早便领着数个容貌秀丽的小厮在小院门口恭候了，见牧容下车，立刻绽开笑容，一边吩咐小厮去安排牧容带来的人，一边迎上牧容客气地抱拳笑道：“穆郡守安。”

　　牧容看了眼院子的青砖红瓦和院门上挂着的湘月院匾，朝柏景棠点了下头。“柏小姐好。”

　　“这边请。”柏景棠伸了下胳膊，把牧容引进门，笑道：“说起来我和穆郡守也是表亲关系，穆郡守若不嫌弃，不妨叫我一声景棠，我占四表弟一点便宜，唤穆郡守四弟妹，郡守以为如何？”

　　“都说了叫我弟妹，还喊郡守？”牧容跟着笑起来，道：“这院子修的不错，表姐找的是好地方。”

　　柏景棠眼里闪过一缕精光，笑道：“四弟妹喜欢，我让人拿了地契送与四弟妹，四弟妹什么时候想来了随时来玩玩。”

　　“表姐客气了，我不常来王都，这等院子给我，两三年我不见得能住上一次，未免浪费，还是留给百越园的客人们吧。”

　　进了院内，走过庭院，里面是一座精致的两层小楼，牧容随着柏景棠上了二楼，依柏景棠的意思坐上主位，桌上酒已摆好，饭菜还冒着热气，柏景棠则坐在右首下位，对小厮吩咐了几句。“去请彦靖公子出来。”

　　小厮快步出门。

　　柏景棠拿起酒杯朝牧容举了举道：“彦靖公子还没来，我先敬四弟妹一杯。”说完仰头喝干净，又道：“说来，我对四弟妹可是闻名已久、敬佩不已。”语气里不无感慨，她比牧容大上三岁，今年25，要家室没家室，要权势没权势，幸好她还有钱，只是她的钱大多是家族给予的，这点她自觉比不上穆桐守成创业，能在董国上层立稳脚跟。

　　牧容不想多喝，抿了口，醇香袭舌，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颗醋泡花生放嘴里，闻言咽下嚼碎的花生，笑道：“表姐太客气了，我有什么好敬佩的，这园子是表姐的？”

　　柏景棠心想着要与牧容合作，定需让牧容知道她的部分实力，便也不隐瞒，道：“百越园、绵山的昙神园、庆山的月玲温泉山庄都是我的产业，四弟妹若有空，不妨去温泉山庄泡泡，我那还有几个手法不错的美人，给四弟妹按按，通身舒服。”

　　一阵铃声伴随着脚步声从楼梯口传出。

　　牧容又吃了颗花生，抬眼望向楼梯口，只见一个相貌极为艳丽、穿着一身大红底绣金边的男子抱着一个青木琵琶走进宽阔的厅内，朝她弯了弯腰，又给柏景棠行了礼问好，坐在她对面的低榻上弹了起来。

　　那男子没穿鞋，一双脚在红色小铃铛的衬托下十分白皙，牧容多看了两眼，又把目光移到男子脸上，心里赞叹，待听到一阵略显欢快的琵琶声，不由地觉得柏景棠当真会享受。

　　柏景棠给牧容介绍道：“四弟妹，这是百越园的魁首，彦靖公子，容貌身段不错吧？”说道后面，她的笑容露出两分猥琐。

　　牧容点头。“确实出众。”尤其是那男子的那双眼睛，时时都在勾|人似的，妩媚至极，十分少见。

　　柏景棠劝着牧容吃菜喝酒，闲聊了会，又叫来了一名相貌和彦靖公子不相上的清倌舞在屋中间跳舞。

　　没有炫丽的灯光劲爆的音乐，清倌的舞姿虽然精湛，却少了几分拨动人心弦的味道，牧容只瞧着舞者的腰肢细软不似男子，却没觉得那舞蹈有多好看，便只听着琵琶和柏景棠说着话。

　　过了会，柏景棠见气氛差不多了，挥手令屋里的小厮以及两个男子退下，与牧容笑说道：“四弟妹，原先你成亲时我刚巧回了熙国，也没给你送礼物，这两名男子是百越园的上品倌人，价值千金，我把他们的卖身契连同这湘月院的地契一同给你，算是补礼了，还请四弟妹别拒绝表姐的一番心意，不然表姐会伤心的。”

　　嘴角扯了下，牧容私心里觉得柏景棠和穆嫣应该很能说的开，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少许痞气。“表姐有话不妨直说。”

　　“说这件事之前，我想问问四弟妹，你对江城的商事怎么看？”

　　“表姐若是愿意来江城做生意，我是欢迎之至。”这个世界即便处于乱世近百年，对商人的看法依旧没怎么变化，许多人依旧一面喜好钱财一面厌恶商者，牧容猜测着柏景棠话里的意思，道：“我准备明年年中略闲了，便在江城成立个商学学院，专门培养好商者的子弟。”以加快促进江郡的商业发展。

　　柏景棠闻言眼里闪过一缕讶异，没料到牧容对商事这般重视，转瞬慢慢说起了她的计划，这些年熙国与莳岛群岛上的人交易愈加增多，柏家和莳岛的交易线路原本是家主才能掌握的，她今年回熙国时，无意间从几个柏家老掌柜口中知道了少许线路，而后她买通了几个去过莳岛的管事，了解到柏家从莳岛获得的财务之巨，不免心动，于是利用柏家嫡女的身份偷偷弄到了去莳岛的海图，又买到了能去莳岛的大船的建造图纸，不过她考虑来考虑去，因怕被柏家人发现，到时候事情一旦不小心闹大了，她不仅会被剥走地图和船图，还有可能被收回部分产业，损失过于严重。

　　所以她又回到了熙国，准备在熙国建船并从熙国出发，而熙国临海的两个郡，一个是琉郡，一个是江郡，琉郡郡守名声太差，郡内的治理也比较乱，容易出事，相对而言，江郡在江家的管制和穆桐的镇压下就安稳许多，所以她想选择穆桐作为合作伙伴，当然也得穆桐愿意跟她合作才行，说完了缘由，柏景棠又抛出利诱，道：“四弟妹若是有意，我愿意拱手让出三成利。”

　　“需要我做什么？”牧容用筷子拨了拨醋碗里的花生仁。

　　“建船所需银钱、江郡到莳岛的来往花费我包了，四弟妹只需要找到建船工人，至于船员，我和四弟妹各处一半人手，四弟妹意下如何？”

　　牧容竖起四根手指。“我要四成利。”因她和江家都没有先进的建船技术和图纸，无法装备水兵，所以江郡现在仅有三四百名水兵驻扎在临海的县内，战斗值相当低，几乎是摆设，至于柏景棠的船只，她还不知道好不好用，到不急着从柏景棠手中弄到图纸。

　　柏景棠面上露出肉疼的神色，咬了下牙，片刻道：“成交！”

　　牧容看出柏景棠的做作，也没计较，道：“待你去了江城，我把江郡司户令姚彬介绍给你，以后这件事的具体事宜，你只管和姚彬谈。”顿了下她又添了句。“江城税务和商务，姚彬绝大部分都可以全权负责。”

　　“好。”姚彬的名声柏景棠听过，据说是个比较有原则的生意人。

　　谈完了生意，两人又吃喝了会，牧容离开前，对柏景棠说了句。“表姐，那两个男子的卖身契和这院子的地契契主名字都写成伍蓁的吧，不然挂在我名下，你四表弟该伤心了。”

　　“还是四弟妹想的周全。”柏景棠干笑了声。“那我明日再派人把卖身契和地契送到穆府。”

　　次日柏景棠派遣的人，不仅送来了纸契，还拿出了十万两银票，牧容毫不客气地全部笑纳，然后便令管家等收拾东西，带着虞之溥和两百名亲卫回了江城，继续埋头公务，过了几日从卿斐那里听闻她给卿斐的中层职位名单已安排好，想了下，遂召开了江郡六品以上的全体官员大会，把人又认了一边，同时跟姚彬提了提柏景棠以及出海的事。

　　姚彬最近接应卿斐查收盘点各县、尤其是潞县秘密送来粮食，忙得人瘦了一圈，眼下也多了半圈明显的青黑，听到不日可以出海，顿时兴奋起来，比起在一个城内不断地记账、点粮，他比较喜欢在各地跑，从前他在沿海地域行走时听说过出海的人所赚取的暴利，心里就存了念头，只是帮着自家师妹稳固势力一直没时间没机会去考虑出海。“师妹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的。”

　　“嗯，不用跟柏景棠客气，她借我们当跳板，我们亦是。”

　　九月中旬，牧容和虞之溥双双被堵在穆家大门口。

　　付千淇披头散发，脸容瘦白，一身精绣长裙破烂灰脏，手里拎着血迹斑驳的长剑，阴冷的目光集中在虞之溥的俊脸上，声音略颤地恨问道：“四哥哥，你为何出卖我？”那日她与虞之溥分开后，几次给虞之溥下帖子，虞之溥都没出来见她，她只当虞之溥有难处，也没有多想，便不再打扰虞之溥，一心只等虞之溥从穆家出来，前些日子她跟着池宗菡去了董国王都，独自回付家时，付府里已没了付家人，只有埋伏在付府中的王宫禁卫，她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找到池宗菡，混进炎国求亲的队伍里，躲过一劫，从池宗菡的分析里得知是虞之溥出卖了她，她真的很难过，怎么也想不明白对她深情不悔、对董国王室愤恨交加的虞之溥会放弃脱离董国的机会？于是她也没跟池宗菡道别，独自从王都到了江城，无论如何，她都要虞之溥给她一个理由。

　　听到付千淇饱含幽怨的话，感受到四面八方望来的各异目光，有那么一瞬间，虞之溥觉得丢脸极了，也尴尬得不行，血气不自觉地朝脸上涌去，他扭头看了眼左手边的穆桐，正对上穆桐探究的眼神，深吸了口气压下烦闷，对穆桐低声道：“阿桐，她是一流武者吗？”

　　穆桐扯了下嘴角，点头。“她身上是一流武者的气息。”

　　“阿桐，她叫付千淇，是董国的叛国者，也是炎国池家的门客。”付千淇是一流武者，虞之溥自知是普通人，没能力解决付千淇，只好把事件推给穆桐，因觉得自己无能，心里不禁涌出一波波难堪屈辱的感觉，双手瞬握成拳。

　　站在穆家门口的亲卫护院们大多都是武者，耳力过人，听清楚虞之溥和穆桐的对话，便没有再看虞之溥，都把眼光投向了付千淇，有不屑也有对一流武者的重视。

　　付千淇见虞之溥只靠近穆桐，没理会她，眼睛有些泛红，心底极度的不舒服，想也没想，抬剑便刺向穆桐，身形极快，在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残影。

　　伍蓁瞬息从牧容身后站到牧容面前，从腰间剑鞘里拔出剑，举剑挡住付千淇的攻击，与付千淇打做一团。

　　穆桐皱了皱眉，从身边的亲卫里点出四名二流武者，道：“你们也去，尽快拿下那女人。”她对叛国者没兴趣，但付千淇对她的杀意却有如实质，显然恨她到了极点，想着她看了眼右边的虞之溥，她查到的关于虞之溥的资料里，和虞之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孩明明是个普通人，怎么消失两年竟成了一流武者？还有付千淇当初不是迷恋顾则默迷恋得连命都不要了吗？为什么一回来不去找顾则默反而和虞之溥搭上了关系？虞之溥什么时候联系上付千淇的？又是怎么出卖付千淇的？

　　四名亲卫步伐如飞，从穆桐身旁窜过，各自拿着武器加入战团。

　　一刻钟后，伍蓁和四名亲卫合力击伤付千淇，打掉付千淇的武器，将付千淇踹躺在地上，点了付千淇的穴位。

　　付千淇嘴角流着血，眼睛死死地瞪着牧容，一身狼狈。

　　牧容接收到付千淇的恨意，眉头紧皱，下令道：“伍蓁，废了她的武功，把她押到地牢里交给思冰。”

　　伍蓁一脚踩在付千淇的丹田处，运转内力击破付千淇的丹田。

　　付千淇惨叫了一声，嘴里吐出大口鲜血，身子抽搐了几下，疼晕了过去，伍蓁挥手招来几个没修炼内功的亲卫，令他们把付千淇搬走。

　　虞之溥闭了闭眼，拳头紧握。

　　牧容看了眼一脸冷厉的虞之溥，问道：“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