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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我的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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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医院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儿,平日里懒懒啥事也不愿多做的医官花玫玫近日居然整日的窝在太医院的药监局内各种捯饬,太医院的医药典籍被翻的乱七八糟,各个小屉的中草药也被撒的到处都是。如此种种,斑斑劣迹,最终惹恼了太医院一把手王太医。
顾太医德高望重,妙手回春,又刚正不阿,对于花玫玫这个空降部队起先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平日里啥事不干,光拿俸禄在那睡大觉也就得了。谁知这黑丫头居然拿他的药库当杂货铺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头子气的胡子翘的老高,对着花无忧咆哮着发了一通脾气后,训诫自己的徒子徒孙,要是再让哪个不懂得爱惜草药尊重上古医书的人再到医房药库捣乱,就赶走他们这帮看护药库不力的没用饭桶。
花玫玫被指桑骂槐,没觉得有什么面子挂不住,毕竟生死面前,尊严面子神马的比浮云还浮云啊。
众太医院当值的年轻医官都殃及池鱼的被老师傅骂了一通,有惴惴不安,也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
顾太医既然已经开口骂人了,这都开了头,后面也就无惧了,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花医女,这里是太医院男子待的地方。你一个女子,应该回到你们女苑去,你再到我这里捣乱,我真要到你们掌事嬷嬷那里说理去了!”
另外提一下,这宫内看病的确大部分都是男子,这个张太医,那个王太医。但是宫内毕竟是贵人女子为多。一般的病症,男太医在垂帘之外,切脉诊断,可是要是需要近身查看的疾病那就只能是女子了,毕竟宫内太医不是阉人,那可是正常的男子。而宫内的女人不是皇帝的老婆就是女儿更或者是老娘,你说这些女子无论哪个被男子瞧见了,都是大为不妥的。
可是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即使在太医院,医女也是比不得那些男太医们,毕竟么,无论哪个朝代,谁有技术谁说话。古时从医的女子本就少,这产量少,能出的精品自然也就少了。所以宫内的医女很多都是打小宫里培养的,自小养在深宫的女子自然都是懂规矩识礼数的,平日里太医们和医女也都是彼此尊重,谨守本分相安无事,可是自从来了这个花无忧,压根就是不知道男女大防为何物?搅的老太医们很是头疼啊,尤其是看到年轻的太医和花无忧在一起逗趣,就更是咳嗽声迭起,警告的意味很明显啊。
花玫玫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了太医院药库,心中有事,表情就有点恹恹的。刚刚跨过院门拐进了角门,身后就传来积雪被快速踩踏的咯吱声,“花,花……”
花玫玫神游天外,并未在意,继续往前。
身后之人,神色焦虑的连走几步,从身后追上了她,一步跨到她的面前。
花玫玫一个没注意,一头就撞到了他的胸前,年轻男子本能的扶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撞一扶之下,男子一张雪白的脸孔,顿时红的夺目。
“小顾太医?”花玫玫诧异,这小顾太医是刚才训斥她的那位顾太医的嫡亲孙子,叫顾济世,取自“悬壶济世”之意。这小顾太医许是得了他爷爷那颗从医的慧根,对医药方面颇为精通,又得爷爷亲自教导,自然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才将将十八岁,在太医院也是个从五品的医官,和花无忧是一个品级,不过男女内外有别这也是不能比较的。况且都说了一百遍了,花玫玫是空降的,比不得小顾太医这样实打实的一步步爬上来的。
小顾太医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爷爷,就是那个脾气,他心地很好,你别在意。”
“没事儿,也是我不好,”废话,她将那老头子疼爱如心肝宝贝的药库搅的一团糟,老头子能心平气和和她说话那才是怪事。
“没,没,你很好,是我爷爷脾气太坏了。”小顾太医未及多想冲口而出,说完后又暗自羞愧。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花,花……”
“花玫玫,”花玫玫强调了一句,什么花啊花的,跟唤狗似的。
“花……玫玫,”小顾太医说完后脸又红了一分,“那个,我是想说,你这几天到底想找什么?若是,若是需要帮忙的话,你不方便去拿,我可以帮你。”
花玫玫盯着他鲜红的脸颊看了片刻,干净漂亮的男孩她最喜欢了,谁说女子不好#色?她当年要不是贪恋那个姓凤的美色,怎么可能一时男女不分,大意之下差点丢了小命。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意识到这一点,花玫玫表情一瘫,重重叹了一口气。
“怎么?”小顾太医误以为她还在因为爷爷的事心中不舒坦,毕竟女孩子么,脸皮薄那是情理之中的。
“小顾太医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胭脂?我看颜色尚好,下回给我带一点可好?”花玫玫一本正经道。
小顾太医一怔,“你,你,你真是。”看来小伙子脸皮比姑娘还薄,话还没说完全,就甩着袖子跑开了。
逗跑了小顾太医后,花玫玫呵呵直乐,哼着歌儿就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地方不大,但好在是自己的地方,倒也自在。
开了房门,屋子正中一张圆桌上居然放了几堆瓜子,花玫玫惊奇的“咦”了一声,欢快的奔了过去,有话梅味儿,桂花味儿,香芋味,林林总总七八种味道。
“玫玫?”这声低沉而疑惑。
花玫玫惊的将手中的瓜子撒了一地,诧异的抬头。
屋内不知何时竟站了一名男子,隐在阴影处,宽肩窄腰,身材厚实,挺拔如松。那身衣裳明显的就是宫廷侍卫的装扮。
“嗬!”花玫玫扶住了身后的椅子,惊了一跳,结巴道:“你,你是摄政王派来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最近太妃也没找我说什么事儿,我真的,真的,借我有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隐瞒什么啊……”
男子蹙眉,从阴影中走出,加强了语气,“你是花玫玫?不光是名字相同,你就是我认识的花玫玫。”
花玫玫听他语气奇怪,收了心神,细细的瞧着他,突然“啊”了一声,惊喜的喊道:“小帅!你是小帅!”花玫玫惊喜交加,条件反射的和小时候一样,跳到他身边,就想拍他的脑袋,奈何现在二人都已经成年,身形差距明显,花无忧这一拍只是不轻不重的打在了他的肩上。
“玫玫,”香小帅很激动,长臂一揽就将花玫玫抱进了怀里,揉着她的头发,贴的很紧,“我还当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你了,我以为……我以为……”
“你这些年到哪里去了?你不是去考状元的嘛,怎么又跑来当侍卫了?对了,香妈妈还好吗?她现在在哪儿?见到你简直太好了,你……你抱的太紧了,骨头勒断了,喂!”
怀中温香软玉,挣扎之下,香小帅才惊觉自己冒失了,眼前的女子可早就不是数年前的黄毛丫头了,而自己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毛头小子了。
香小帅突然松手,俩人分开,复又对视了一眼,突然都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毕竟都十八九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年。
前段时间香小帅接了夜统领下达的一项任务,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那日匆匆一瞥,未及相认,这些时日心中惦念不已,总算是办完差事复了命,也不耽搁,第一时间就找了她。
香小帅因为武功高强,身为皇帝的贴身侍卫,夜统领的关门弟子,这些年虽然人前春风得意,但是人后却是说不尽的寂寥孤独。
懵懂年少时,曾经心心念念的姑娘,突然失了踪迹,他循着那些线索不惜绑架了陈守义只为知晓花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后来他终于心思缜密寻着蛛丝马迹查到了摄政王头上,凭着一腔热血,想取了摄政王的人头给花家报仇。
可是终究技不如人,人微力薄,差点命丧摄政王剑下。
都说能成就霸业的英明君主俱都是爱才之人,摄政王看出香小帅骨骼清奇,又胆大心细,有勇有谋,是个可造之才,遂剑下留情想收为己用。
这后面的种种自是不必细说,摄政王让夜横收了他做徒弟,更允了他若是他想杀自己,随时可以来取自己人头,只要他有这个能耐。
但是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只有近距离的接触了一个人,你才能明白他的苦,他的难,以及他的身不由己,更何况摄政王贵为□□贵馈,当时那种情况,他身上寒毒骤发,又中了项家的毒,当时朝堂危矣,猛然醒来看到花无忧待在自己身侧,误以为是刺客,惊乱之下做出过激之举也是可以理解的。
后来云州的花柳街被取缔,那也是迁怒之举。更何况在这个强权政治的世代,人命如草芥,一个王杀了一两个草民那还需要理由嘛?
更不提摄政王平叛乱、保大燕河山,除贼寇,兴科举,修水利,减赋税,这种种于国于民有益的创举。
若为了一己私仇,而杀了这位可以名垂青史的王,香小帅自问,他做不到!
时间过的越久,香小帅越发觉得自己下不了手。最终他说服了自己,身为男子,理当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至于儿女私情,他可以此生不娶,为年少的挚友背负良心债,但也不能罔顾国家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