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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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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雪纷飞,将近年关,宫里人虽然忙碌但脸上也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神色。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是小虎这几日学到的一首诗里的一句话,花玫玫听后觉得读书人就是有文化,随便一句话就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从金太妃的宫殿里出来后,花玫玫埋着头走路,回去的石子路上结了一层冰,忽见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来,在经过花玫玫身侧的时候,突然脚底一滑,惊慌失措之下,本能的一把抓住花玫玫的胳膊,可能是小太监很消瘦的缘故,花玫玫虽被拽的踉跄了一下,但到底俩个人还是站稳了脚。小太监惊魂未定,喊了句,“娘呀,吓死我了。”
花玫玫斜了他一眼,极其认真的回了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娘。”
太监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了半天叶没说出一句话,最后一溜烟的跑了。
“呵……”压抑不住的笑声。
花玫玫四周张望了几眼,并未看到有人,转了个弯就准备继续走路,却发现面前挡了一人,那人一身黑色劲装,腰配一把宝剑,剑眉鹰目,一看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花玫玫想从他身侧绕过去,奈何那人身子太过高大,生生将面前这个小道堵的严实。
“那个,好汉,您一不小心挡住我的去路了,嘿嘿……”花玫玫腆着脸憨笑道,心里却觉得这人眼熟的很,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但是这身危险的气息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夜横岿然不动,只是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住花无忧。
花玫玫被盯的头皮发麻,一颗小心肝没来由的乱窜,略一思衬,装作恍然大悟状,“好汉这是在宫内巡视工作?大人您忙您忙。”掉头转身,缩着脑袋就小心翼翼的往回小步快跑而去,趋利避害这是动物的本能啊。
姑奶奶怕你了成不成?不让走这条道,我绕道!条条大路通太医院,我还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吗?
“嗤”花玫玫走的迅速,急急刹住了脚。
面前突然出现一双金边云底宫靴,就差那么一点,花无忧可就要踩上去了啊,错愕的抬头……
哗……
花玫玫惊悚的差点要抠掉自己的眼珠子,想冒充盲人,继续蒙混过去。
凤栖沉默的矗立在那里,清冷料峭的身影,愈发显得宽肩窄腰,长身玉立。
可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杀人狂怎么会和她狭路相逢了?所谓冤家路窄,这果然是至理名言啊!
短暂的惊恐万状,花玫玫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雪地上,来了个五体投地,“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栖一直冻住般的表情,瞬间波云诡谲,乌云压顶了。
大燕首府,皇宫大内,一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居然被喊成万岁……
就凭这一声喊,祸乱朝政,置摄政王于谋朝篡位之地。你说这花无忧是不是早该被凌迟千万遍了!
而事实上,花玫玫这朵大白莲,真的是无辜的很啊,她那是被吓的,紧张的好不好,自觉失言,连忙补救,“王爷长命千岁,我该死!我说错了!王爷饶命,我罪该万死,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伪装的倒还不错,”凤栖冷哼一声。
花玫玫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对于这位爷的恐惧深入骨髓,就算她想竭力控制也控制不了。
凤栖淡淡扫了她一眼,并不认为她真的有那么怕自己,“你是项家人?”
花玫玫一个激灵,在摄政王面前承认自己是叛国贼项家的人,那是真的嫌自己命太长了吧?遂中气十足的大喝一声,“不是!”
许是这一声太过嘹亮,夜横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摄政王被震的一顿,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冷冷道:“说实话。”
花玫玫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护住了自己右边的心脏,胆怯道:“真的不是……”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吐出口,凤栖骤然出手,一把捏住花玫玫的脖子,生生的将她给拎了起来,阴森的脸庞下一双如玉瓷般修长有力的手。
触手温热,意想不到的暖意源源不断的自掌心传来,凤栖眉头松动,心中讶然。
花玫玫心中的恐惧已然升上了极致,他知道眼前的人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他就是杀人魔,丧心病狂。若是死亡真的不可避免的话,那还不如一剑捅死她,好在他剑法绝伦,真的一剑刺中心脏,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痛苦,她可不要这样被捏住喉咙,漫长而痛苦的死去。
“我……咳咳……放……咳咳……手……”
凤栖在犹豫间,积雪深厚的针叶杉树后面传来了皇帝不耐烦的声音,“你不是说玫玫去给金太妃看诊了吗?怎么我一路寻来也没看到人?”
“万岁爷,您别上火,兴许是花姑姑走了其他的道儿,咱们走岔了吧。”花玫玫现在是从五品的医官,宫里品级底下的或者刻意讨好的都会唤她一声“姑姑”,以示尊重。
“呃……”花玫玫脸上的青筋被涨的凸了起来,本来就又圆又亮的桃花眼也变的通红狰狞。
摄政王回神,心思电转间,嗖的收手。
花玫玫摇摇欲坠的身子就这么软软的倒了下来,夜横身影如风,稳稳接住她,却还是迅疾的捂住了她的嘴,生怕她发出过大的声音,引的皇帝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
凤泽鸣没有找到花#玫#玫,有点失望,垂头丧气的朝原路走了回去。
夜横听到那边脚步声远去,这才松开了手,花玫玫身子失去依靠,就这么倒在了积雪里,咳的撕心裂肺。
再过那么一会,她恐怕就真的要被阎王老子请去喝茶了吧。
根据手下密保,金太妃和项家人有牵连,这是铁板钉钉的事。而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女子又和金太妃往来密切,如今看皇帝这态度,似乎和这黑面女子处的也还不错。
和皇帝交情好,这就不得不让他戒备了。
他曾经派人调查过这个女子,知道她和皇帝在和平镇有过一面之缘,好像是江湖传闻中的医仙药婆婆的徒弟,这一路从菩提山到燕京一直男装打扮,的确只是做了些寻常江湖郎中做的事。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她为何就进了皇宫?就算是因为皇帝无意间弄巧成拙,给了她进皇宫的机会。可是她缘何与金太妃走的这般的近?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布好的局?
凤栖生性谨慎,尤其是自他凤家五年前遭受大创后。他更是步步为营,苦心经营,为保凤氏万年河山,他杀人如麻,即使百年之后他下了地狱,那也在所不惜。
项家的残余在布局,他也在布局,只等着一个锲机,他就要收网了,一网打尽,无一条漏网之鱼,这是不容有任何闪失的。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是不是项家的人?”凤栖忽略掉掌心还残存的温度,冷言问道。
花玫玫真的是怕这位大爷了,哭丧着脸,从身上掏出那枚拇指长短的金属物品,“我真的,真的,不是项家的人,这个东西是我捡到的,据说是个接头的信物。王爷,你菩萨心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啊,我不是什么项家人,我是大燕人,是皇上的人,是王爷您的人,我一腔忠心照日月,天地可鉴……”
“说重点。”
“噢,”花玫玫此刻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表忠诚,于是将自己如何得到这个信物,以及无意间撞破太妃的奸情和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在宫内和金太妃的所有对话原原本本的都叙述了一遍。外带胡乱添加了自己如何忠贞清白,阳奉阴违的誓死捍卫大燕河山的忠肝义胆。
摄政王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并未发现那种奸细常有的那种自以为聪明的狡黠。如果说,说话能骗人,那眼睛是肯定骗不了人的。
沉默许久,凤栖突然疑惑的问道:“你很怕我?”
怕啊!我当然怕啊!我真的好怕好怕,怕的要死!
花玫玫挤出了个甚至有点凄惨的笑脸,继续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攻势,“王爷天上地下人中龙凤,我当然是敬畏安分的。”
摄政王像是很扫兴,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便没什么好逗留的了。
花玫玫看他陡然转身,那下摆的宽袍被带起一道妖冶的弧度,她突然觉得这个转身真好看真美好。
嘤嘤嘤……好想哭,她的人身终于暂时得以安全了。
“唔……”就在花无忧还在暗自窃喜之时,嘴突然被人强行掰开,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就顺着自己的喉咙滚了下去。
夜横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睛波澜不惊的看着她。
“你……啊……你给我喂了什么东西?”花玫玫怒斥。
摄政王回头,看向俩人。
夜横一字一句回答的清楚明白,“穿肠肚烂散,你若是敢说假话,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死时痛苦异常,死后也难看骇人。你继续假装项家的奸细,不可在金太妃面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每月我会按时给你解药。”
摄政王回身,继续走人。
夜横恢复木头人该有的表情,快速追了上去,不远不近的跟着。
花无忧抠着自己的喉咙,吐了半天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得丧气的放弃,愤怒的大骂:“你祖宗!”
穿过几处回廊,临近慈宁宫的时候,摄政王突然开口,“那个药,其实不必喂食。”
夜横愕然,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办的吗?要么灭口,要么药物控制。
“浪费了。”摄政王轻描淡写的吐出这几个字。
夜横一头雾水,啊?浪费了?浪费什么?浪费毒、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