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记》苏小安

33、城墙鏖战

　　在城墙上远望，只看见一条黑色的潮浪奔涌而来。似乎只过了一瞬，敌人已近得能看清他们手中凶刃的冷光，夹杂在人群中的还有近百架投石车。这种利器不仅能杀伤城墙上的守兵，更能破坏城墙！
　　“见鬼！这种凶器居然能被他们运过来？我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把攻城车拆分成零件运过来的，敌人按兵不动这么久就是为了重新组装它们！”菲奥斯将军狠狠啐了口，咬牙说道。
　　“殿下！敌人马上就要攻城了，这里危险！您还是先退回去吧！”将军转向身旁的雷吉诺德，忧虑道。
　　“不！我就站在这里，和所有的士兵一起，迎接胜利或是死亡！”大皇子的回绝掷地有声，他目光深邃地扫过城墙上严正以待的士兵，脸上的神情犹如岩石般坚定不移。
　　“殿下的胆色让人敬佩！但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我也无法保证殿下的安全。”
　　“呵，菲奥斯！难道你忘了我也曾经是第一军团的统领吗？我也是个帝国军人！军人怎么会惧怕牺牲？如果我死在此地，也有无数英烈作陪，不算孤独了！”雷吉诺德露出一个微笑，他拍了拍将军的肩膀，“更可况，我们不会失败的！”

　　“放箭！”“放箭！”城墙上一片嘶吼声打断了他们短暂的谈话。敌人已经进入了射程，在小队长的指挥下，弓箭手们纷纷开弓。密如雨丝的黑色箭簇如闪电般划破空间深深刺入敌人的身躯。
　　敌人的攻势被严重阻碍，他们不得不放缓推进的速度，直到步速缓慢的盾兵撑开了如蔽天日的巨盾阻住了箭雨，才得以继续前进。
　　尽管仍然有不少箭依旧透过盾牌间的缝隙射伤敌人，但敌人总算能缓缓向城墙推进。
　　随之而来的攻城车也开始进入射程，敌人将小推车上的石球放在巨勺内，在巨大的弹力下，石球如同陨石般直坠城墙，在城墙上砸出一个个坑洞！落到守城士兵中更是砸翻了一片人。

　　“快！火油弹！”
　　弓箭手们纷纷换上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长弓，换上绑着火油弹的箭簇，这种瓦科里帝国独有的利器在击中木制攻城车时能产生剧烈爆炸，并熊熊燃烧，是攻城车的天敌！
　　然而洛塔也不是毫无防备，他们显然早已考虑到了这点，不惜耗费巨资在攻城车上包裹了一层薄薄的铁衣！
　　尽管考虑到重量问题攻城车不能使用厚重的铁皮，但仅这层铁衣便能抵挡火油弹带来的火焰。
　　尽管也有不少攻城车在火油弹的爆炸下被摧毁，但更多的幸存者在继续攻击。
　　情势一时间危急起来。

　　然而，城墙上一个被嘶喊声淹没的微弱吟唱却让局势再度逆转。
　　安东尼马塞勒斯——对帝国忠心耿耿的八星大魔导师神情严肃，他手中木制的魔法杖顶端那棵白沐石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敌人的天空上方一片阴云渐渐聚集而成。
　　在这惊人的景象面前，敌人不由得一阵骚动。
　　突然，千万道迸闪着蓝白光芒的电弧从阴云中劈向底下的攻城车，原本保护着攻城车的铁皮失去了防御力，攻城车猛地爆裂开来。可怕的闪电更是通过铁皮传导到地上，只见攻城车数十米范围的土地上一片电弧呈放射状跳跃，途径的敌人纷纷抽搐着倒地。
　　尽管敌人的将领拼命维持秩序，慌乱的士兵们还是冲散了队形。

　　城墙上的弓箭手们眼看密集的盾阵出现了缝隙，遮天蔽日的箭雨再度袭来。
　　“撤退！撤退！”眼看天空中的闪电还在持续摧毁着攻城车，洛塔指挥官果断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敌人就如同来时一样如潮水般退却，只留下了遍地狼藉。

　　大战过后，斯瓦纳城外的荒原上还残留着仍在燃烧的攻城车残骸，敌人的尸体铺满了被鲜血染成赭红的大地，斜插入土的战旗早已残破不堪。
　　城墙上传来了战士们的欢呼声，他们成功打退了敌人的攻势！
　　雷吉诺德也终于放开了握紧的拳头，松了口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太好了！这样保持下去，我们一定能获得最终胜利！”
　　在他身旁——此战最大的功臣——马塞勒斯大魔导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遍布沟壑的脸上浮现出了病态的苍白，原本挺直的脊背也耸拉了下来。
　　这个高达八阶的雷系魔法已经消耗掉他全部的精神力，“殿下，恐怕我必须休整两日才能恢复了。”

　　这则消息对于匮乏魔法师的帝国军队而言实在是个噩耗！敌人可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接下来他们还怎么抵御敌人的攻势？
　　“我们在佣兵工会紧急招募来的几个低阶魔法师还能撑一会！”雷吉诺德皱着眉说道，尽管他也明白这些低阶魔法师在战场上的作用有限，真正能扭转战局的还是高阶魔法师！他们施放的大规模魔法能轻易摧毁攻城器械，能高效收割敌人的生命！
　　“今晚务必加紧戒备！敌人很可能会在夜间攻城！”菲奥斯将军冷静地部署，他的镇定感染了众人。
　　雷吉诺德最后看了眼城墙外如血般的夕阳，率先走下了高台。
　　“我们会胜利的！”他低喃着，试图说服自己。

　　战争暂告一段落，紧随其后的便是安抚伤员，清理城墙、补充物资等等常规流程。等将一切安排妥当，早已是深夜了。
　　几位高层将领双眼中布满血丝，士兵们需要休息，可他们还要连夜召开作战会议，针对白天的战况来调整兵力部署等。
　　领主府彻夜长明，在肃穆的气氛中，圆桌上一张巨大的斯瓦纳城防图被平摊开来，一众将领正围绕着图纸小声交谈着。
　　雷吉诺德坐在长背椅上，双手交叉支着脑袋，紧皱的眉头从开会伊始就没放开过。
　　“这里！这里必须加强兵力！这处城墙被攻城车轰出了一个缺口，很可能成为敌人主攻的目标！还有这里、这里……”
　　“必须派驻兵力防守城门。侦察兵发现了他们营地里的檑木！敌人很可能会直攻城门！”
　　“如果敌人也拥有高阶魔法师，那施法距离就不是问题了，一旦高阶魔法被投放到城墙上，我们的防线很可能会崩溃！我们需要大量的储备兵力顶上！”
　　几位高阶将领纷纷向菲奥斯将军提议道。
　　这位刚到中年的将军身经百战，早已在严酷的战争中锤炼出刚毅的神经，然而他此刻也不得不为目前严峻的形势动容。
　　他们兵力匮乏！非常匮乏！
　　这个问题可能在大战初期还不那么致命，然而随着战争的进行，士兵们的伤亡开始加重，在敌人源源不断的攻势下，他们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他们必须尽快摧毁敌人！

　　“我们出城迎战！直接击溃他们！”雷吉诺德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提出了大胆的设想！
　　“这……”菲奥斯将军也被这个提议震住了，他确实还从未想到过这个办法。
　　“风险太大了！”他沉思了会，还是摇了摇头，“一旦不能迅速击退敌人，被他们成功反击的话，洞开的城门立刻就会失守！但如果就此关闭城门将战场完全放在城外的话……等于完全不顾这支逆袭队伍的死活！他们很可能就全军覆没了！而我们兵力匮乏的问题将更加尖锐！”
　　“太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用这种奇招！”
　　“再看看局势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作战大厅里的争论还在继续。
　　大门被突然推开，一个传令兵闯了进来。“敌人再次攻城了！”
　　“他们果然发动了夜袭！”将领们立刻动身前往城墙。
　　城墙上，明亮的烽火在暗夜中夺人眼球，疲惫的士兵们不得不重新拿起武器，站回各自的岗位，迎接即将到来的、更严酷的战斗。
　　“敌人只会比我们更疲倦！”菲奥斯将军看着底下的状况，低喃着说道，“局势到底如何就看今晚了！”
　　漆黑的夜色中，唯有敌人阵营中高大的攻城车能看得清楚，零零散散的火把点缀在荒原上，如果是在平时，恐怕也会是幅不错的风景。然而此刻却没人还有这种闲情逸致。
　　就连菲奥斯将军也不禁手心冒汗。

　　敌人进攻的脚步丝毫不停，直向城墙扑来！一切似乎和白天时没什么区别。
　　“如果敌人只有这些手段的话，我们还能坚持下来！”
　　将军的话音刚落，场上形势就出现了变化。
　　荒原上的泥土迅速隆起一个大包，并且越变越大，隐约露出了人形！
　　“是土元素召唤术！快找到那个施法的魔法师！打断他！”
　　弓箭手们很快找到了那个被重重保护在中央的魔法师，在他身前数十个盾兵手举巨盾，就是为了防备施法过程中被弓箭打断。
　　弓箭手们立刻换上长弓，火油弹破空而来！
　　然而，这些划破黑暗的箭簇徒劳地在半空中爆出一团团火化，在火光的映衬下一道透明的屏障隐约可见。
　　敌人居然还有另一个魔法师在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