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扫地出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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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抱着陈鱼，哈哈的笑。
“爸爸，你太笨了。”
翟家辉渐渐松开了手。
起身，走下床。
赤着脚，走到落地窗前，给自己倒了杯水。
边喝边抬眼看着床上的背影。
陈鱼低着头，慢慢的起身往外走。
“我回学校了。”
“今晚能不能不走？”翟家辉脱口而出。
陈鱼定住脚步。
“默默很喜欢你。”
陈鱼没走，和默默在一个床上睡。
默默很久没和人这么亲近。
半夜，默默发起了高烧。
上吐下泻。
他生病的时候反而更安静。
默默环着她的脖子，安静的靠着她的脸。
小脸滚烫、通红。
陈鱼吓坏了，抱着他，砰砰地拍翟家辉的房门。
翟家辉摸着默默的额头，从陈鱼手里接过他。
“去医院！”
陈鱼慌忙点头。
翟家辉抱着默默，匆匆走出门。
陈鱼赶紧跟上去。
下山的路的弯道很多。
翟家辉开的很快，陈鱼把默默抱在胸口，轻拍着安抚。
默默搂着她，很安静。
车外急速擦过的路灯，浮光掠影。
一点一点，擦过陈鱼压抑多年的青春。
陈鱼转头看着翟家辉，手握放线盘，微微皱眉。
专注的样子，像车窗外的月色，蛊惑人心。
翟家辉转头，她赶紧调转视线。
急诊室。
医生问病人今天吃了什么、干了什么。。。
陈鱼一一回答。
翟家辉听着，脸色晦暗不明。
所幸没什么大碍，只是常规的发烧。
医生打了退烧针就离开。
病房里很安静。
翟家辉坐在床头，执着默默的小手。
陈鱼站在另一边。
“今天去哪了？”
“游乐场。”
“一天都在哪吃的饭？”
“早上在家，中午没吃，晚上在我学校附近的夜市。”
“我是不是说过，到哪都要先给我报告。”
“我。。。”陈鱼招架不住翟家辉的审问，本身对默默也有歉意。
于是低着头不说话。
翟家辉拿出手机，拨号。
“张姨，为什么今天陈小姐带默默出去，你没有向我报告。”
声音冷而疏离。
凌晨3点，他为了儿子去质问佣人。
陈鱼的思绪百转千回。
“。。。。。。”
“默默发烧了，在医院。”
“。。。。。。”
不知道张姨对翟家辉说了什么，翟家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挂掉电话，翟家抬头看着陈鱼。
眼神似乎要剐掉陈鱼身上的肉。
翟家辉回想着这两天的种种，似乎有些想通了。
心里萌起的那些欲，望，让他尴尬无比。
就好像，你认为你的恋人是独一无二，而实际上，她只是比别人会装而已。
陈鱼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所措。
“你，跟我出来。”翟家辉给默默盖好被子，起身往外走。
陈鱼紧跟着出去。
“陈小姐，你被辞退了，请你离开。”
“为什么？”
“为什么？！”翟家辉一下就被问毛了，“你他妈问我为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利用小孩子的信任？”
“你在说什么？”陈鱼皱着眉，不解。
“我儿子虽然顽劣，可是心地还是恨善良的。他欺负你，最终也向你道歉了。而你，为了报复，带他去游乐场，他才三岁，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
“不是，翟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鱼不知道该如何作解释。
而且，翟家辉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那应该是什么样？你还带他去垃圾堆吃东西，你他妈什么居心。”
陈鱼所有想说的话都被这句话堵得死死的，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原来，两个阶层的差距真的遥不可及。
你教育出来的孩子，因为善良没有心机，所以可以伤害我。
你认为的垃圾，却是我要付出劳动才能换来的食物。。。
她骨子里的自卑是她的父亲常年累月积累给她的。
越是这种时候，她的所谓的自尊心作祟。
她的自卑和自尊心，纠缠在一起，痛苦不堪。
如果今天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可以不动声色的还击。
甚至还可以边说边数落他的教育、人格、人品，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骂遍。
可是，他不一样。
她才刚刚有一点动心。
所以，陈鱼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她咬着嘴唇。
翟家辉看着她的头发，并没有停下来。
“还有，要说整人，你可是鼻祖。明天，我要验伤，如果我儿子身上有任何一点伤，我饶不了你。”
陈鱼点点头，默认了他所有的指责。
去护士台和护士确认了默默真的没事情，才放下心来。
然后，安静的离开。
凌晨三点半，陈鱼一个人走在空荡的大路上。
翟家辉的电话打来，陈鱼接听。
“不要再试图利用默默来接近我了，这一招虽然有效，但是，相信就让我让我恶心。”
她想说，你知道吗，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和我爸爸一样，一样刻薄，一样讨人厌。
可是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有东西涌到嗓子眼，堵着，她一摸脸，湿了。
天很冷，她还穿着睡觉时穿的单薄的居家服，她拿着电话，突然间似乎连神经末梢都沾染了寒气，冷的厉害。
身上一分钱没有。
她抱着腿蹲在路边，不知道该往哪去。
这么多年，她假装把自己已经练成了百毒不侵。
先对自己笑，把嘴角上扬。
然后告诉自己，happy！yeah，happy！
她还是打车去了他家。
收拾好东西，她给的薪水，抽了200块。
“加上今天出去玩的500，我欠你700，我会还的。”
陈鱼写了纸条，贴在翟家辉洗手间的门上。
她跟出租车回到学校。
在学校附近的旅店住了下半夜。
她睡不着，浑身疼，闭着眼睛，硬是熬到了5点半。
她摆弄着相机，最后一次用她。
她把相机摆在桌子上，自动延时拍摄。
滴滴滴的倒计时声，她抱着腿，忍不住哭了。
摄影和其他艺术创作一样，在情绪到时，灵感自然而来。
天亮了一些。
她脱了衣服，洗了个澡。
小旅馆的热水不充足，断断续续。
陈鱼干脆放凉水洗。
相机架好，放在那里。
安静得录影。
她最后拿着相机，好像在做告别。
翟家辉在医院里陪了一夜，直到默默烧褪。
默默睁开眼，第一句话，“大鱼呢？”
翟家辉看着儿子，“你老是告诉爸爸，她是不是打你了。”
“没有啊。”
“你不要害怕，我已经把她辞退了。你把前天她锁你在浴室时候发生的事情都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把她赶走？！”默默生病刚好，就开始发脾气。
“张阿姨都告诉我了，她把你锁在洗手间，说要替前几任保姆收拾你。”
“她只是被我欺负了，很生气，但是她没打我。还告诉我，我这么做不对，如果有老人和孕妇，我可能会害死他们。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迁就我，如果我不是你的儿子，早就被人打死了。她还说。。。”默默突然缄口，好像秘密要被人发现似的。
翟家辉皱眉听着，半信半疑，“她还说什么。”
默默摇头。
如果被他爸爸知道了，他赶走保姆的行为只是想让他爸爸陪他，他爸爸会看不起他的。
“她还说什么？”
翟家辉继续追问。
默默还是摇头，就是不说。
“我不管，我就是要她回来。你给我找谁我都不要。”
“你告诉我我给你找个更好的。”
“我就不。”
“翟默默，从今天起，你在家呆着，跟着张阿姨，不准出门。”
“我不，我就不，我偏不！我就要大鱼。”默默哭闹着，嗓子干哑，说话刺啦刺啦的，但就是怎么都不肯。生病的默默执拗极了。
翟家辉无奈的看着儿子，也不知道他的倔脾气像谁。
他转身给他倒水。
默默已经拿起他爹的手机拨号了。
陈鱼刚洗完澡，看着来电显示，想也不想的挂掉了。
默默拿着手机，站在病床上，乱跳，对着翟家辉乱发脾气。
“你告诉我我就让她回来，我们俩各让一步，好不好。”
默默看着他爹，眼睛一眨一眨，囧囧有神。
趴在他爹的耳边，“她说，你虽然老，但是好帅，好像好莱坞明星。”
翟家辉被儿子的话雷的外焦里嫩，耳边像炸开锅一般，
“虽然老。。。。老。。。。老。。。好帅。。。。帅。。。。帅。。。。”
连绵不绝。
翟家辉觉的半边的脸又麻又烫。
他其实很质疑儿子言语间的真实性，但是，心情确实，因为这句话，大好。
看着儿子很认真的眼神，他又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他拗不过儿子的眼神和任性，还是给陈鱼打了电话。
陈鱼看着来电显示，挂掉。
翟家辉被拒的颜面扫地。
他想着种种可能，于是问护士借来了电话。
拨陈鱼的号码，响了两声，那边接通，陈鱼说，“喂！”
翟家辉的脸瞬间黑线。
“是我。”
“哪位？”
“翟家辉。”
嘟。。。嘟。。。嘟。。。
陈鱼关了手机。
浑浑噩噩的上了半天课。
痛下决心，去器材城把相机和镜头都卖了。
也没怎么议价，老板还是给了她一个合理的价格。
她拿着钱，心情沉重。
还是拿出700，用快递寄给了翟家辉。
拖着沉重的步子。
陈鱼走到宿舍门口，陈特助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扫地出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