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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之前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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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赫——
他问过别人英春在哪里。
对方让他忘记他。口气轻巧的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煞风景的人。
让他忘记英春,但是却竭力劝他去见阿哲。
怎么能不见?
他想问那怎么能忘掉?
雨很大,砸落在金属上的声音很好听,又那么凄凉,就和他们的处境一样。
他偷偷看着阿哲顶着报纸跑到楼上,开了灯。
那种温暖的家的感觉让他笑起来。
那一刻他真的做到了忘记。
他一整天都守在洗车屋外面。他看着他脖子上搭着毛巾吃面然后瘸着腿追车子的样子。
面和桌子一起被撞倒了,洗车费带着风劲丢在英春的脸上。
英春无所谓的捡起来,然后再回去将桌子和泡面恢复原样。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他看着他关上门挂上锁,一副对什么都没有的家那么不放心的样子,然后想其实英春骨子里是个乖巧的家伙。
于是他就笑出来。
英春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郑重其事的整理着,他垂着眼睛带着腼腆,笑着,也哭着。
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穿上西装,在金色的商店里英春白色的一整套,但是内衣和袜子却还是黑色的。
他问不是说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成有钱人吗。
英春拎着自己的领口吹口哨,这样的颜色才让人想起自己的人生呐,嗯?
后来臭美的男人不得不随着衣服搭配而选不同的袜子,他皱着鼻子说,被女人笑了。
但是内衣好像还是没变的吧。
他当时站在洗车屋外,那个用力拥抱的时刻,他更想的是和英春去澡堂搓澡,但是他们去了啤酒摊。
英春——
他帮他对狱警说好话,他拿走他手上的烟,狠狠吸一口。
他走到不算近又不算远的路障栏杆上等他,不看他,就安静的吐着烟雾,像叹气一样。
他看到他们隔着栏门相见,他们算不上交谈的对话,他给弟弟跪了下来,而他还是只能在那里,再点燃一支烟。
他知道他有了弟弟就什么也不想要了。
他看着他对着海面失落着,他想让他开心,他却做不到。
既然如此他就想让他做他最放不下的事。
但是连这个他也不接受。
英春,我们多久了?
是不是快十年了?
啊、啊、十年啊。
泰国到釜山,我们还真的从没分开过。
所以……
他斟酌着要开口的话。
这次回来以后,就金盆洗手好好照顾阿哲吧?我没时间照顾他。
这种事本来就是当哥的人来做的吧?而你又只能够这样做才能安心吧?
他看着他,他怎么不明白呢?
我撕裂自己来成全你,让你快乐,可是你为什么不就这样放手呢?
他走开去,站在另一侧背对着他装模做样的叹气。
他发现这样才能稍微好一点,他比他还累。
他拿着报纸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他特意将拿到那么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去看。
他放手让它飞走,他的决心是一开始就有的,只不过当他深呼吸的时候那种宿命的浪漫出现了。
他可以为他去死、然后再死之前为他报仇。
他戴上墨镜离开那里,那一会他看着远方,皱着眉心。
海水很蓝。
他像梦游一样、像在电影里一样一个人到达那里。
一起这个东西在这里消失很久了。
那么,就由你来告诉我吧。
他最后的悠闲给了旅游胜地的无动于衷。
那洒在河面上的金色光线映亮了他的脸,有人在岸上吹口哨。
那感觉真好。他有些看不够这耀眼的风景。
他的心情很平静。
因为稍稍过火一点就报销了。
他后来都简直崇拜自己的英勇。
他简直像一个江湖童话。
他没想过要自己完整的走出去,或者他根本没想过还能走出去。
腿,一块膝盖骨。他放肆的代价太少了。
那天同样的雨里,他看着自己最后的枪。房间敞开的窗子,透过来的不止有雨和风,还有一束光。
第二天雨停了,晚上,他转过身看到他日夜所想的,站在了门外。
他郑重的整理下自己,然后大步向前。
义无反顾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