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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行骗走江湖35 ...

  •   第三十五章
      二人一觉睡到过晌。樊二虎一直保持著侧睡的姿势,醒来後觉得无比难受。阿善让小二上街买了顶纱帽,然後和樊二虎一起去了雍安县的县衙找梁班头。
      梁祀刀刚好在,见到他们很热情地迎了进去。三人落座,梁祀刀想要问一些案情相关的问题,可想到昨晚阿善受惊失神的样子,又怕吓到他,有些踌躇。
      阿善看出来了,扑哧一笑,说:“我没事,梁班头拿笔墨来吧,我记住了犯人的容貌,可以画下来。
      梁祀刀大喜,急忙取了笔墨。阿善寥寥数笔过後,就见一个人的形貌活生生的浮现在纸上。此人约三十岁许,面容瘦削,目光阴鹜。
      梁祀刀激动地搓著手,道:“好,好,有了这画像,犯人就好抓多了。”樊二虎也在赞叹,原来阿善说自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在吹牛。
      阿善说:“这画像你们做捕快的内部看看就好,眼下雍安县人来人往的,若是打草惊蛇,犯人跑了就不好办了。”
      “嗯嗯,这个我知道。”梁祀刀点点头,又问:“昨天……你究竟是怎麽碰上歹人的?”
      “昨天我想去找块石头垫脚,稍微和二虎分开了一会儿。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忽然觉得脑後挨了一下,眼前一黑。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昏昏沈沈地被人背著走,那时候我身上有酒味,想来,是犯人在我身上泼了酒,然後他背著我走,就不会让旁边的人怀疑了。他一到人少的地方就把我的手脚给绑了。唉,我当时头疼得要命,昏沈沈的根本反抗不了。他把我带进破庙里,给我灌了chun药,然後……然後……”阿善犹豫了一下,面色有些发窘,但想到这是查案,该说的还是要说,便继续道:“然後他拿了个假东西……”
      “什麽?假……那个……”梁祀刀和樊二虎目瞪口呆:采花贼通常是一些精力旺盛的人,而这个贼人冒著风险绑来人之後居然玩虚凰假凤。
      阿善红著脸说:“他……他是个‘天阉’,所以没办法……後来,他把我绑在供桌的桌腿上,在外边点了火就离开了。”
      原来之所以产生民间的“鬼怪”版本是这个原因,一个天阉的人居然当了采花贼,真是匪夷所思。
      这时,忽然插进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梁班头,你还有功夫在这闲聊?刚才又有死者的家人穿著丧服拦本官的轿,看著就晦气,你也不想想办法快点抓住那采花贼?”
      来人是个穿著官服头戴乌纱的中年人,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对八字胡翘上了天。梁祀刀一见来人,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但还是站起来施礼,说:“钱大人,这两人正是与此案相关的人,卑职正在问话。”
      钱大人瞟过二人,目光落在了阿善的脸上,口中啧啧道:“和本案相关?真是俊俏的小哥呢,说吧,你怎麽和本案有关了?”
      他的目光让阿善浑身不舒服,一旁的梁祀刀握紧了拳头,显是在强忍怒气,樊二虎也死瞪著他那张□□脸。
      阿善不想让梁祀刀为难,三言两语把刚才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钱大人饶有兴致坐了下来,说:“既然是和案情相关,本官也来听听。”
      阿善没再理会他,接著对梁祀刀说:“那人的力气不小,但从身法来看,他没有武功──我家里养过武师能分辨得出,所以那人只是个普通人,并非江湖人。”
      “嗯,不是江湖上的采花大盗就好对付多了。”梁祀刀点了点头。
      阿善继续说:“再给你个线索,你们可以多派人去药铺盯梢。”
      “哦,为什麽?”
      “因为我喝出来他的chun药是由苦菱,山青果和野木花混成的,这三味药都需要很大的量才能制出一副有效的成药。贼人为了继续作案可能会再去药铺买,为了避免怀疑定是东家买一点西家买一点,总之你多派人去药铺门口守著,或许有收获。”
      梁祀刀沈吟道:“那……有没有可能是药铺里的人干的?”
      “不会,”阿善语气肯定地说:“若是药铺的人,会把药做成易於携带的丸剂,而那贼人是把三味药熬成药汁装在水囊里。而且我喝出了夹生的味道,显然是他没把握好火候重又添了水,这麽外行肯定不是药铺之人所为。”
      梁祀刀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问:“小兄弟,你怎麽懂这麽多啊?”
      阿善苦笑了一下,说:“原先身子差,喝药喝太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一旁的钱大人突然插嘴道:“你喝了药有什麽反应?是不是神智迷乱,身子发热啊?”
      这话问得猥琐下流,要不是顾著梁祀刀,樊二虎真想站起来揍人。阿善淡淡地说:“没什麽感觉,小时候喝药喝多了,现在大部分药都对我没用。”
      钱大人轻笑了一声,得寸进尺道:“那……他怎么弄你的,说说呗。”
      “啪”得一声,梁祀刀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声道:“钱大人,本案由卑职来问即可,请你去休息吧!”
      钱大人嗤笑一声:“怎麽,这案子不许本官问?”
      梁祀刀忍无可忍道:“你这是问案?你这分明是占人家便宜!”
      钱大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道:“不识好歹!怪不得你表哥在京城当了驸马,你却还在这个小地方当捕快,你也就这命了。”说罢拂袖而去。
      梁祀刀紧握住拳头深吸了几口气,对阿善和樊二虎说:“走,陪兄弟我喝酒去!”
      不愧是本地人,虽然今天也是人山人海,但由他带著居然在不错的酒馆里要到了单间雅座。酒过三巡,梁祀刀叹了口气说:“今天这事……实在是对不住……”
      阿善笑笑说:“没事,倒是你摊上那麽一个县太爷,平日里受了不少气吧?”梁祀刀终於找到倾诉的人了,道:“可不是嘛!这雍安县人杰地灵商贾云集,若是摊上个好官,一定是百姓安居富足的好地方,可偏偏碰上了这麽个狗官。不过我也没几天的气受了,在见他惘顾人命,收了贿银就坚持不封城的时候,我下定决心了,等抓住采花贼就不吃他那碗官饭了,妈的咧!”
      樊二虎问:“你不当官差了?那之後有什麽打算?”
      梁祀刀灌了口酒,道:“去闯荡江湖当游侠啊,不是我自夸,我武功不差的。当个游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一件快事嘛!说起来,你们听过江湖上的事麽,知不知道有个凌云庄庄主易天诚?”
      樊二虎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撇向邻座,只见阿善答道:“当然听说过,他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呢。”
      梁祀刀说:“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为人又谦和有礼不端架子,我闯荡江湖的时候一定拿他当目标!嘿嘿,我听说……人家娶了九个老婆呢,大英雄果然就是大英雄啊!”言下颇有羡慕之意。
      阿善和樊二虎对视一眼,默契的低下了头。樊二虎为前任主子默哀,阿善则是憋笑憋得肠子都青了。
      樊二虎问:“你去闯江湖,那你的家人呢?”
      梁祀刀说:“我父母双亡,又尚未娶妻,哪来的什麽家人?”
      阿善说:“刚才那狗官不是说你有个‘表哥’?”
      梁祀刀冷嗤一声:“我早就和他家断了往来了。”见阿善一副好奇的样子,便从头开始说:
      “我舅舅是个贪权求贵的人,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有几分风流资本,被一个富家小姐看上了,为了当那家倒插门的女婿,他把原配的舅母给休了。後来他和第二个舅母有了儿子──就是我表哥,我表哥从小就聪明伶俐,被镇上的先生喻为‘十年难得一见的神童’,舅舅花重金请了有名的先生来教他念书,誓要让他考取功名。我表哥还真争气,二十岁那年状元高中,在京里当了翰林,当时雍安县整个都轰动了呢!”
      梁祀刀泯了口酒,继续说:“我舅舅全家搬到京城住了,风光得了不得。後来,听说在京里碰上难事的乡亲去他家求助,他们居然赶人,还威胁说‘冒认官亲要蹲大牢’,你说可气不可气?”
      樊二虎和阿善点了点头,这种连老乡都不认的人的确够可恶。
      梁祀刀接著说:“我娘总想著毕竟是亲兄妹,不能就这样断了往来,就带著我去京城找他们一起过端午节。我舅舅还算有点良心,没把我们赶出去,但一直都拿斜眼看人。然後有一天,表哥收拾得光鲜无比,说是皇上宴请群臣,要考青年官员们的文采,暗中有给妹妹挑驸马的意思。表哥自信万分,得意地对我说,驸马的位子他稳坐了。可当晚他一回来就摔东西,我一打听才知道,敢情那大宴上有个什麽侯爷,那侯爷的儿子被称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神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子呢,愣是才惊四座。你说好笑不,那麽多青年俊才竟都输给了一个小孩子。不过听说他太小,皇上没提驸马的事倒是赏了不少东西,表哥啥也没捞著,气得暴跳如雷。我就安慰他,说‘你是十年一见的,人家是百年一见的,十年的遇上了百年的,自然是招架不住,想开点别自己找气受’。”
      樊二虎心说,你这是安慰人麽?分明就是火上浇油。
      “我表哥一听,更是火冒三丈,不停的咒那孩子死,还说誓要当上驸马。我就气了,我说‘你良心叫狗吃了?居然诅咒一个小孩子。’他就把我和我娘赶出去了,以後我们两家就没往来了,算一算也好些年了。”
      梁祀刀润了润喉,总结似的说:“听说我和娘被赶回来不久,他真的成了驸马,那小孩子也真就暴毙了,你说邪门不邪门?唉……恶人的诅咒居然这麽灵,真是老天瞎眼。表哥那种缺德的人,别说他是驸马,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攀他这门亲!”
      “好样的,”阿善端起酒碗:“兄弟我敬你一碗!”
      “好!小兄弟喝得真豪爽,来,我也敬你!”
      这两个酒鬼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最後还是梁祀刀先败下阵来,被樊二虎和阿善送回了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行骗走江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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