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骗走江湖》穿心莲

34、行骗走江湖31

　　第三十一章
　　看著阿善在姬婉婷面前摇头晃脑地胡说八道，樊二虎著实捏了一把汗：阿善到底要说什麽啊，去骗姬婉婷的镯子无异於虎口拔牙，一个不慎，便会丧命啊！
　　阿善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说：“锦绣公子在这数年来拒绝了无数追求的女子，甚至是男子，是因为……他早就有了心仪之人。”
　　“你胡说！”姬婉婷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道：“他被追求的一干众人扰得烦不胜烦，若有了心上人，早就说出来让众人死心了，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她语气强硬，怕是忽略了自己也是这“一干众人”之一了。
　　阿善不慌不忙，道：“姑娘别急著下定论，君公子之所以秘而不宣是因为有难言之隐，他的心仪之人，是个不能宣之於口的对象啊。”
　　“哦？怎麽不能宣之於口了？就他那性子，能看上谁？”姬婉婷冷冷嗤笑。
　　阿善一本正经道：“锦绣公子姿容出众，如神仙下界，他的眼光自然是很高，试想，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还没自己好看的女人当妻子呢？所以，若有一个不逊於他的女子出现，他会心生爱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姬婉婷皱了下眉头：这倒有些可能。可是，放眼江湖，想不起来有这样的女子啊？
　　阿善接著说：“锦绣公子想容貌俊美绝伦，在这武林中是凤毛麟角，但……犹胜他的人，虽少，却不是没有……”他故意顿在这里，优哉地泯了口酒。
　　“是谁？”姬婉婷已经沈不住气了。若真有一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神仙女子出现，和君冉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了！哪里还有她的份？
　　阿善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道：“姑娘，可曾听过十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百里仙的名字？”
　　百里仙？姬婉婷皱了皱眉，这个名字虽然近些年逐渐被人淡忘，但她还是听过的。十年前，从苗寨步入中原武林的神秘女子，美得天地失色，是当年众多英雄豪杰的梦中情人。甚至有精於骨相的人预言，她的美貌在三十年内不会褪色，三十年间她都会是天下第一美人，无人可比。
　　可是……姬婉婷犹豫了一下，把疑惑问出了口：“她不是早嫁给武林盟主了？”
　　“不错，”阿善一顿杯子，说：“这就是锦绣公子的难言之隐。百里仙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了，但就如预言所说，她的容貌身姿和十年前不差分毫，依然美若天仙。可是，就算她再美……凭锦绣公子心高气傲，断然不会承认自己整日里惦记的人竟是别人的老婆，只能恨老天爷让他晚生了数年。”
　　这话虽说得粗鄙，却再直白不过。姬婉婷已经乱了心神，凭君冉的条件，什麽样的女子要不到？非要惦记一个比他大了那麽多岁，还有了三个孩子的他人之妻，这种事要是说出来，多损颜面啊！更何况，武林盟主也不是好相与的。
　　姬婉婷自忖长得甚美，但君冉惦记的人是传闻中的绝世佳人百里仙……总觉得望尘莫及。
　　阿善继续说：“关於姑娘和君公子之间的事情，老夫略知一二，在此良心奉劝一句，君公子已经深陷魔障，不能自拔，思念著一个不可能的人自是苦海无边。劝姑娘不要也如此，记得回头是岸啊……”
　　姬婉婷本就心绪烦乱，被他这几句话一说，更是五味陈杂。她紧咬银牙，抓著一丝怀疑不放，问道：“既然这件事他深藏於心底，秘而不宣，你百晓生又是如何知道的？”
　　阿善拐弯抹角地说：“在碧云宫里有一幅百里仙的画像，这画像原本在君公子的卧房，至於现在被移到了藏书阁还是密室里，老夫就不得而知了，姑娘若有兴趣不妨一看。”
　　姬婉婷咬了咬下唇，摘下镯子递给阿善，说：“给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阿善本来还想套一套花若梦的行踪，但见她情绪低落又生出些许不忍，收下镯子到柜台结了店饭钱，收拾行李带著樊二虎又踏上了行程。
　　路上樊二虎边赶车边说：“你还真狠，看得出她是真的喜欢君公子，你居然这样刺激她。”
　　阿善坐在一旁，说：“我这是为她好啊。你不知道上次那件事之後，阿冉有多厌恶她，就因为她是远房表妹才决定忍过一次。若她执迷不悟的再去纠缠，或许阿冉一怒之下会把她杀了！还是让她死心的好。”
　　樊二虎又说：“那你把麻烦推给那个什麽仙的又怎麽说？你就不怕姬婉婷找她的麻烦？”
　　“切，姬婉婷不是三岁小孩，君冉这是‘暗恋’，关百里仙什麽事了？更何况，百里仙和武林盟主都有盖世神功，和他们一比，姬婉婷根本就是一碟小菜，就连他们身边的侍卫都更强一些呢，她才不会去刻意惹麻烦呢。”
　　樊二虎又问：“那碧云宫里真的有百里仙的画像麽？”
　　“假的，我胡说的。”
　　“万一姬婉婷真去碧云宫找那幅画怎麽办？”
　　阿善白了他一眼：“她现在和君冉闹得势如水火，碧云宫的人会放她进去就怪了，就算她偷潜进去，碧云宫那麽大，找一张画谈何容易？她若是找不到，肯定是先恨君冉藏得隐秘。”
　　樊二虎已经无话可说了，这小骗子真是计划得滴水不漏。不过，刚才锦绣公子的美貌被不断提起，不由得想起还在易府时，孙大给自己讲得八卦。问道：“锦绣公子……真有那麽好看？”
　　“是啊，”阿善点点头：“追求他的不光有女子，还有男子。他长得……唉，简直没天理的好看！我一向对‘干男人’没兴趣的，可是见了他……居然也会心痒难耐。”
　　樊二虎心中一堵，怎麽又扯上那方面的事了。
　　阿善摇头叹息，一副万分可惜的样子说：“可他总不肯依我。说起这个就有气，他上过我那麽多次，反过来就不愿意了，真不公平！”
　　樊二虎越听越郁闷：看来阿善对君冉的美貌很著迷，倘若有一天他们再度相遇，阿善会不会被再次迷倒？一想到这里心上就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那麽难受。
　　晚上，二人在一家客栈落脚。
　　阿善把蜡烛、油灯都点起来，弄得房间灯火通明，然後打开自己的宝贝匣子，把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把玩一阵，再一件一件放回去。然後拿起最近收获的好东西──血玉镯子和羊脂白玉笛，放在脸颊上摩挲不已。
　　樊二虎越看越觉得像一个守财奴拿出多年积攒的金元宝，吃吃傻笑爱不释手的情景。可他很奇怪：阿善为什麽对“玉”这麽痴迷？别人爱玉爱的是玉的价值，不外乎佩戴，驱邪，展示或者当茶杯等器具使用。可阿善爱玉，好像爱的是玉器本身，就是单纯的爱，没理由的爱。
　　刚想问问他为什麽如此痴迷玉器，却见阿善从领口扯出自己那块玉坠子，放在唇边轻吻。这举动让樊二虎瞬间脸红了，最终什麽也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