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满天》猫仙人

34、第三十四章

　　小五的嘴唇都白了，“那，那我究竟是谁？”
　　“他们已经找来了，不是么？”
　　小五不再说话了，他垂着头，黄三都能看到他如刀削般的肩膀。这是自己从小看顾大的孩子啊，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了那瘦弱的肩膀。
　　小五心乱如麻，再不能独自支持，腰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自小便是感情丰富却又坚强的孩子，哪里像现在这样示弱。黄三双手环着他倒在了床上。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轻轻说道。

　　“你是司羽。”
　　小五瞪大双眼。他没有想到这个答案这么轻易的就从青云嘴里吐露出来。
　　离那日聿海分别已经一月有余，就像突然失去音信一样，青云就这样唐突的出现在他面前。
　　还是一样飞扬的眉眼，可是细看却又不同。左脸颊两道划痕，右脸颊浅浅的掌印，虽然滑稽狼狈，但是一种甜蜜的感觉挥发似的从他的眼睛、发丝、嘴角渗漏出来，让他整个人都更加张扬耀眼。
　　他的身旁……很远处有那么一个人。
　　青云和他说着话，眼角却不停的扫过去。
　　小五不能不注意那个人。
　　那是他见过的，在湖底委屈的身姿，寂寞的长发，还有梦的碎片拼凑出来的面容。
　　丹冶。
　　“对不起，小羽。”足以刺痛他心扉的话语又将他硬生生的扯回青云这边。
　　“其实当初我就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只是不敢确定。当时你死的时候是我亲眼见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我一看到你，就觉得熟悉。所以才把你带到聿海的。没有想到……”
　　小五无语。
　　“总而言之，丹冶对不起你在先，我对不起你在后。丹冶已经跟了我，他那一份也算在我头上。我一生问心无愧，却独欠了你。我耗尽半生才能得偿所愿，再没有以命抵命的气概。现在也只好厚着脸皮苟活。以后若是用得到我，我必不推托。”
　　青云鼓起勇气说完这番话，心下总算有种豁出一切的坦然，但是面前这瘦弱的少年却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他细细看去，竟然见他微微抖动，慢慢的竟然双臂抱着自己蹲了下去。
　　“你怎么了？”
　　小五全身发软，被青云强拉着起来却也站不住。
　　“我，我……”
　　他心中疑问甚多，既有对自己身世的好奇执着，又有对于替身般承受众人感情的不甘，这些微妙复杂的情绪又怎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
　　青云为人直爽，当初遇到爱上敌人这种事也甚为干脆，得不到就放弃，放弃不了也不为难自己，他弄不懂小五这般少年心思，求救的看向丹冶。
　　丹冶狐狸转世，肠子九转八弯，一身修为都在城府之中，必能对症下药，救这痛苦少年于水火之中。
　　谁知那丹冶也只是在床上没能讨到便宜，如今见了这二人，只怕被他们一身痴傻近了身，他远远就看出端倪，如今见青云看向他，只忍不住冷笑，张口说道：“两个蠢蛋。”
　　青云被他这话刺激的火花四溅，一把拽着小五：“什么唧唧歪歪婆婆妈妈的，喝酒去。待酒醒之后，你还想不通，你要什么老子就给你什么。”
　　两人连拉带拽，一人远远跟着，就进了最负盛名的酒楼。
　　青云百年夙愿终得正果，小五踌躇郁郁无处发泄。两人也不多言，要了两坛酒便对喝起来。
　　论酒量，小五自然不行，没到半坛就已经恍惚，只是自己也不知道醉，强撑着往下喝。青云喝到兴起也茫然起来，对着坐在邻桌的丹冶一尽傻笑不够，还跌跌撞撞扑过去，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又被踹回来了事。
　　再上两坛，这两人彻底阵亡。
　　“兄、兄弟，哥哥对不起你啊。”青云搂着个酒坛子假哭。
　　小五呵呵地笑着笑着又生气起来：“你们有权有势就了不起？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我，我是我自己。”
　　青云见小五接茬，转过去弃酒坛子而就他，“哥哥对不起你啊。”
　　小五也搭住他手臂：“你摸我就行，我摸你一下就翻脸，好像还是我沾你便宜，老子就是要摸！”
　　“对，老子就是要摸！”青云跟着嚷嚷：“我都等了那么久了，随手摸一下都要挨你的打，你什么地方老子没摸过……哎哟……”一个酒杯飞过来正好砸在他头上。
　　小五大哭：“就是就是。老子什么地方你没摸过，老子摸你一下你就翻脸。你不让老子摸，老子找别人去，妓、妓院里多得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对，老子去妓……”一个酒坛子砸下来，终于人坛双双寿终正寝。
　　丹冶过来，先一脚将青云踹在地上，踩了几脚，让他睡个彻底，又将小五拎了起来。
　　这小子，是别人的责任。

　　前面情节已忘，om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