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满天》猫仙人

15、第十五章

　　景玉三人出了大殿，广场上人群不散，都等待翔试第二场结果，好不容易见得有人出来，却碍于景玉冰冷神色而无人敢上前攀谈。
　　小五被他俩拖着，已经自暴自弃，紧紧的闭着嘴不说话。
　　“这是要去哪？”景玉问道。
　　晕死，竟然连他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要去哪。
　　青云横他一眼，“我带了许多礼物，总不能全都扔在这不管吧。”
　　他口中所谓的礼物，果真是随便扔着的，在垃圾堆里。
　　景玉和小五立刻就从善如流的后退数步。
　　“我给你两个选择。”景玉咬牙切齿，“一，立刻给我把你手上的垃圾扔掉。二，你给我立刻滚回你的老巢去。”
　　青云拎着手中散发着恶臭的刺头，“这就是你对待老朋友该有的态度？”
　　“我以为我的朋友之中没有神经病和邋遢鬼。”
　　青云笑起来特别无赖，“这是我贡献给上头的宝物，坚决不能扔。”
　　景玉彻底抓狂。
　　左右衡量下，他将小五的外衣扒下来包住了那东西，暂时压制住了恶臭。
　　“怎么上去？”青云背着小包袱，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齐整的真想让人一拳打出个豁口，景玉和小五同时有了这样的冲动。
　　“走上去。”
　　“……你以为我会用这么老套的方法么？”
　　景玉扶住了额头：“你到底玩够没有，究竟想怎样？”
　　青云抓着自己的下巴，“飞吧，我想飞。”
　　景玉已经放弃跟他沟通了。
　　飞就飞吧，反正也没有几个人能飞到云殿上去。这个家伙恰巧就是那几个例外之一。
　　小五见此情景，只恨不得立刻钻到老鼠洞里去。
　　被强自挟持已经非常不爽了，而他们竟然还要飞到云殿上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的腰被环住了，景玉紧紧的将他搂在了怀里。温热的鼻息暧昧的喷在脖颈间，小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
　　青云站在一边，眼神中满是戏虐，“你竟然也有了相好，这就是你抛弃小月的那个小子。我在路上听见的时候原本是不信的。”
　　景玉不置可否，“他不会飞。”
　　“不会飞？”青云打量一番小五，而小五气的发抖。
　　“我不认为我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接受这样的耻辱。”他挣扎起来，可是景玉的胳膊就像是铜墙铁壁似的，几乎将他的身体折成了两半。
　　眼前的景色瞬间恍惚，小五喘息着停了手。他飞起来了。
　　更加确切地说，是景玉飞起来了。
　　小五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受，晕眩，失重，不安……自由。
　　是的，自由。
　　脚底下是空的，风从那掠过。
　　平日里不管是高大的还是矮小的，全都急速的在视线中坠落，好像甩开了这些东西，就能溶化在那天空之中。
　　景玉紧紧地抱着他，一飞冲天。
　　青云紧随其后。
　　小五是翼族的儿女，他身上流淌着的血液，早在几万几亿年前就已经融进去了飞翔、速度、风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对天空的向往，对自由的追求。
　　小五热血沸腾，无法自已。
　　这种感觉，凡是经过了一次的人就再也不能忘却。
　　整个过程之中他都陷入了这样的一种境界，以至于双脚踏在云殿的土地上许久他才反应过来。
　　他们已经到了。

　　“先去我那坐上一会儿吧。”景玉松开像虫子一样扭动挣扎的小五。
　　“何必多此一举？”青云问道。
　　景玉弹弹衣服，“我不想失了礼数。”
　　“天啊，你的衣服已经比雪还要白了。”
　　“我的衣服可不是白色的。”
　　青云耸耸肩，“你知道的，我只是打个比方。”
　　景玉摆手，“反正已经到了，就进来坐一下吧。”
　　青云夸张地叹气，冲已经横眉怒对的小五眨眨眼睛，“好吧。”
　　封鹤远远的就看见主子一行人过来，忙迎了出去，“景玉大人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景玉径自走了进去，堵在门口，“人进来，东西留下。”
　　青云愁眉苦脸的将手中小布包扔在地上，封鹤忙捡了起来。景玉虽然失了礼数，但是他们做下人万不能没有规矩。
　　“你，”景玉的指头几乎戳到青云的鼻子上，“在这等着。”
　　“你，”小五锋利的牙齿早早就在那等着，景玉悻悻的收回了自己濒临险境的指头，“跟我进来。”
　　景玉的院子并不是很大，用两个字形容，就是干净。
　　干净的……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畴。
　　如果不是生活所需的话，小五猜想景玉会将所有占空间的东西都扔出去，然后把房子裹上保鲜膜保存。
　　景玉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可是小五却成了难题。
　　他的外衣已经在自己手中寿终正寝。景玉不认为那沾染了恶臭的衣服还能再次废物利用。
　　“你试试这件。”他从衣柜中找出一件雪白的长衫扔给小五。
　　小五莫名其妙的接了过来。
　　“你也不想衣衫不整的这样待下去吧？”景玉说到。
　　他那口气，他那神气，很想让小五冲他大喊：“我衣衫不整到底是谁害的。”
　　而小五确实也并不想这样只穿着中衣就四处乱走，他乖乖的接了过去到屏风后面去换。
　　穿出来的效果，嗯，很惊人。
　　景玉身材虽然不如青云高大，但是却撑衣服。小五穿上他的长衫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即便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反而很滑稽。
　　景玉皱着眉头又找出一件淡色花纹的外衣。
　　白色并不适合小五黝黑的肤色。
　　很明显，淡色花纹的衣服也不适合他。
　　景玉试图再找瘦小一点的衣服给小五少年般的身材，却是徒劳。
　　青云已经在外面等的不耐烦，频频催促，只可怜了留下伺候的封鹤，被他耍得团团转。
　　景玉踌躇半天，终于从衣柜的深处掏出来一个木椟。
　　那木椟古朴沉重，表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连小五都能看出它的贵重。
　　景玉咬着牙将那木椟打开。那木椟显是许久未开，接合处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小五凑着脑袋看去，以为能看到什么珍贵的珠宝，谁知道里面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
　　火红的颜色曾经也许像火焰一样燃烧耀眼，但是现在却已经褪却了鲜亮的色彩，只剩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