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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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司未然的十岁生辰越来越近，府里忙的是热火朝天，个个脚不沾地，恨不得多长出一个脑袋几双手脚，身为当事人的司未然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她的创业大计上。
这几天她没事就倒腾她的那些钥匙扣，不但画出钥匙扣的各种星座样式，还让锦年辉月几个丫头加班加点地赶制出一批跟这些钥匙扣相配套的荷包出来。荷包上不但也绣上跟钥匙扣一样的图案，还用彩线绣出每个星座的名称和基本属性。这些东西她是打算在生日宴那天用来送人的，想到来的人小姐太太们一定不少，总会有几个会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
良宵来的也可谓正是时候。虽说她的针线活也不错，不过司未然通过一整天的接触和观察发现，这个丫头不但口齿伶俐动作利索，而且脑子反应还特别快，通常她只要说出自己在生意上的一些构想，这丫头马上就能领略。她不一定能看懂这些设计的趣味和妙处，但是她能准确揣摩到司未然在画这些图样和交代一些事情时的意图，偶尔还能补充提点几句，不似佳期那几个丫鬟，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东西到底是神马画的到底好不好看这些旁枝末节的问题上，总让她多费唇舌。
一想到这良宵不但头脑清醒，跟老夫人那边的心腹以及外面那几个铺子的管事嬷嬷还颇熟，来往方便，司未然便觉得甚合心意。
怡然阁外，表小姐周颖和二房的司未晚、三房的司未夕正好一东一西，分别从两个方向款款而来。周颖过来的时候，她哥哥周卓还跟在一边和她说话，像是特意交代着什么。待看见这几位小姐，淡淡地打了个招呼便嘴角噙笑地转身离开了，只留下这几位女孩。
这几天司未然一直在忙着她的赚钱大计，也没有心情跟她们聊天寒暄，周颖和司未晚几个也就没过来打扰她。想着离司未然的生辰还有两天，也不知道她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底在倒腾些什么，便都按捺不住地过来瞧瞧。
“颖表妹也来了？正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四妹妹。”司未晚看见她，笑得格外温煦。
司未夕瞄了一眼飘然远去的周卓，举扇掩住自己的唇角咯咯笑道：“卓表哥刚才跟颖表姐说什么呢，怎么一看见我们就走了？”
周颖不想跟她们多谈，只是浅浅一笑。“无事，只是随便说说话而已。既然大家都来了，不如一起进去吧？”
司未晚眸光一闪，仰着一张无心促狭的笑脸道：“怕不是在商量四妹妹生辰宴那天的事？我听说这回宴上会来几位鲜少能请动的贵客，还是托了五姑姑的福，颖表妹何不预先给我们透个风，让我们这些世事不知的姐妹心里也有个底，免得那时在宴上失了礼？”
周颖眉间一蹙，道：“晚表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莫说这生辰宴的大事不是我们这些晚辈能在一旁过问商量得了的，就是这些客人，难道都不是司府的贵客？还得预先分出个三六九等让我们另眼对待，而不是一视同仁，做好我们这些内宅女子该做的本份？晚表姐真是说笑了。”
司未晚一噎，竟不知该回些什么，倒是一旁始终对周颖虎视眈眈的司未夕插口道：“我听说届时原府的夫人会来，还会带着她的几个庶女，是也不是？”那原府的祁夫人膝下有四个嫡子，却没有一个女儿，既然她说要带女儿来，那便必是庶女无疑了。
周颖也无任何表情，只转个身一脚踏进怡然阁的院门，抛下一句：“我能知道的不会比各位姐姐妹妹多。”
司未晚也紧随其后走了进去，似有若无地笑道：“听说原公子也要来，就不知是哪几位？想必卓表哥比我们这些内宅女子知道得要清楚吧？”
周颖心知肚明她们这番话只是为了从她这里套话，也不说破，只敷衍道：“这事我哥倒是没有跟我说。”
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司未晚暗下恼怒，却也不表露出来，只追了几步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听说这几位公子，除了大公子是已经订了亲的，其余几个皆还未定亲呢……而且，其中还包括一位国公爷的私生子，是吧？”
周颖侧头瞥了她一眼，蹙眉道：“晚表姐还请慎言，这话可不是你我这样的闺阁女子能非议的，若是传了出去……”
“除了你我，又有谁会把这些话传出去？”司未晚不咸不淡地打断她的话。“算算这几位公子的年纪，倒是有几位跟颖表妹颇为相合，若是这回颖表妹有那个造化，能在祁夫人身前得脸，说不得……呵呵！”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只以一副暧昧的笑脸睨着表情已经有点愠色的周颖。
她父亲是站在卢宋这一派的，若是五姑太太一家想投靠原洪那一派，只怕会阻碍他们的计划。如今她特拿这些话揶揄周颖，也是为了试探她这一方的态度。
周颖深呼了一口气，刚想板起脸斥责她几句，就见司未然的贴身丫鬟佳期和舒嬷嬷迎了过来。“二小姐、三小姐、表小姐都来了？我们小姐正在里面呢，快请进去坐。”
周颖见状，便也把话咽进了肚子里。几人故作平静，一前一后施施然进了司未然的厢房。
这几天忙着钥匙扣的事，直到现在司未然才算是得了闲，倚在窗边软榻上一边吃着老夫人刚派人送来的新鲜荔枝，一边半眯着眼享受辉月锦年几个的扇风伺候。这一天天也热起来了，春天已经过去，初夏姗姗而至。
“我说四妹妹这几天是在干嘛呢？原来是躲在自个屋里享清闲啊！”司未晚一进来便未语先笑。“眼瞅着后日便是妹妹的十岁生辰，我们这些旁人每天被老夫人、母亲耳提面命，交代一堆琐事，谁知道四妹妹身为这次生辰宴的寿星，却像是事不关己，跟个没事人似的。”
“本就没事，要那么麻烦做什么？”司未然微微起身，示意她们坐。“这荔枝是才刚下人送过来的，大家一起吃。”
司未夕在她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她以为随着司未然的生辰将近，司未然或者她身边的人事会有什么变化，哪知道这会儿过来一瞧，不管是她还是她的这些丫鬟、屋子都跟往常一样，看不出丝毫异样。倒是自己，本不是这次生辰宴的主角，却每天还像个傻子一般紧张兮兮地期待着宴会的到来，对比司未然的淡定自若，不禁一阵气闷。
“这次生辰宴不必以往，四妹妹还是该上上心才是。”她一个不忿，便语气不阴不阳地讥诮道：“这回来的都是高门贵客、名门望族，你又是这次生辰宴的寿星和主角，若是一个不小心在众人面前失了礼丢了脸，那就不是你一个人丢脸了，而是我们整个司家陪着你一起丢脸。”
司未然闻言，也没多大反应，仍不紧不慢地吃着盘中早已剥了壳的荔枝，将口里的核吐出来，又喝了一口茶，这才笑道：“三姐姐这话是笃定我必定会在宴会上丢脸？也罢，我这个四房的小丫头貌不出众才不惊人，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丢了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贵客在宴上会笑话我一阵子，只怕一出了司府就会把我这个人忘到九霄云外了，倒是三姐，你花容月貌艳冠群芳，不是主角也胜似主角，你可要好好注意着自己的言行举止，千万别做出失礼的事，不然让人家出了府还念叨着咱们司家本该娇艳如花端庄有礼的三小姐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你……”司未夕差点被她气得跳起来。若不是她身旁的贴身丫鬟春风按着她，还不知她会闹出什么样子来。
司未晚也责怪地瞟了她一眼，这才转过头笑盈盈地望着司未然。“三妹妹虽话是这么说，但她也是关心你，四妹妹可不要跟她计较。”周颖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亦在旁边帮忙说好话。
司未然哪会跟一个人都没长大又被娇宠得不成样子的小女孩计较？只是挑眉一哂，继续闲闲地大啖着鲜嫩多汁的荔枝。
司未晚像是有心提醒，正色道：“后日便是四妹妹的生辰了，到时候必定有不少小姐会来做客。四妹妹身为主人又是寿星，自是要招待她们，你可想过这个？总不能甩手躲在一边什么也不管吧？”这话里行间倒是真有几分为她着想的意思。
司未然一笑。“多谢二姐的关心，我知道怎么做。”见她似乎还有话说，又瞥见周颖也是一脸不太放心的样子，只得暗叹一声，偏头望着一直守在门口的良宵道：“去把这几天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良宵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微微躬身，便去取了一个朱红色的小木匣子过来。里面放的全是她委托流光轩打造好的星座钥匙扣。
那几人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那木匣子被她打开，拿出那些绣着各种星座图案的荷包。“这是……”
司未晚随手拿起一个荷包，手指轻轻摩挲了下上面那个她似曾见过的绣纹，可不就是之前司未然画出来的那些星座啥的？再细瞧那绣纹旁边，还竖绣着一行字：风象星座天秤座平衡。
她再小心翼翼拿出荷包里的那件摸起来凹凸不平的物什，只见那物什不过巴掌大，却做得精致无比。图案虽乍看有些古怪，但仍能隐隐看得出是一杆微型的秤，却不是只有一个秤砣，而是两个，各悬在秤杆的两边。秤上连着一个指环一样的圆圈，但那圆圈有一个活动凸起，轻拨那凸起，圆圈的一半竟向内斜凹进去。小秤与圆圈中间连着小小的一根坠链。整个物什做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几人看得眼也不眨，司未然便在一边讲解道：“这叫钥匙扣，用来挂钥匙的。”她拿出自己的钥匙示范了一遍，只见她轻轻一拨那活动凸起，几把大小不一的钥匙便轻松地套了进去。提起那个钥匙圈的时候，那个天秤座的挂饰便垂吊下来，随着钥匙左右摇摆，显得意趣盎然。
这些星座钥匙扣，她在原来的简化图样上稍稍做了些改动，尽量让那些图形符合它们的星座名字，以便让人看懂。据她了解，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有几把钥匙，比如库房的、存首饰私房钱的、柜子书架的……但因为琐碎，带在身上也麻烦，通常是把这些钥匙交给自己的贴身下人保管。如果将这些七零八碎的钥匙套在一个钥匙扣上，还赋予这钥匙扣特别的涵义，岂不是既方便又有趣？不但可以随身携带，闲来还可以观赏把玩。
听了她的解释，司未晚几个这才恍然大悟。“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当礼物送给那些小姐们的？”
司未然弯唇一笑。“没错。这些东西虽算不得多贵重，但也胜在新奇有趣，总能讨得那些小姐姑娘们几分好感吧？”
司未晚和周颖下意识地面面相觑了一眼，司未夕则在这些星座钥匙扣中挑花了眼。原来在她们还在琢磨如何跟那些贵胄女眷打交道套交情的时候，就已有人先她们一步想到前头去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愤愤，几个人心头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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