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法证2同人）》秋飞烟

2、时间是什么

　　马帼英，Madam Ma，Madam Mui

　　嗯，差不多了。

　　SAM觉得自己的这个故事有点过长了，关键是自从IVAN进了医院自己几乎就开始拖稿，不能让案件没完没了啊！长叹一口气，SAM开始继续往电脑上敲字：
　　【Madam Mui看着躺在怀里的女孩，那身浅绿色的裙子已经被血水弄脏了，柔软的肢体开始变的僵冷，女孩在爆炸前已经死亡。他们这些天想尽了办法救她，却还是只救回一具尸体。
　　她只是个人，不是救世主。
　　总有些时候费尽一切心机，仍然要面对失去。

　　不远处还躺着的男人，MADAM MUL已经模糊的视线也知道那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但她不想起身，不想去看，不想去想……

　　等同事们和救护车赶来的时候，她已经站了起来。
　　“这是我最后一个案子了”，她看着迎上来的助手，一个异样的笑容在阳光下闪烁，“明天我会递交辞呈。”
　　她在自己死去的爱情面前，开始祈望明天之后那个自己一直不敢奢求的平静的新生。】

　　结束。
　　——SAM存盘，退出，关机。

　　从离开家门的一刻他就不清楚自己的目的，等坐到车里习惯性的发动引擎的时候，才突然有了方向，去医院。

　　“你说‘过会儿来看我’，还真是只过了一会儿啊！”天色已晚，马帼英已经离开了，IVAN看见SAM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明知道他是高兴自己过来的，但SAM还是不满这个人对自己和对女朋友的态度有差，“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可走了！”
　　“别别，你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IVAN着急赶紧拉住他，张口还想说什么，却一下子咳嗽起来。
　　SAM忙揽过他为他抚着后背，“我开玩笑呢，你就算赶我我也不会走的。”
　　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自己先尝了一口，“有点凉，我再兑点热的。”
　　温水喝起来的确舒服，IVAN仰头，任那温柔冲过自己的喉咙。

　　“……”SAM转过头不看他，有点想说什么，却一时乱了思绪。
　　——想说，你怎么这么苍白。
　　——想说，咱们改天去踢球吧。
　　——想说，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吗？
　　半年，七个月又两个星期零两天。

　　“对了，”放下水的IVAN伸手拽SAM的手臂，这本是他们之间常做的动作，“我到底睡了多久？”
　　SAM任他拽着，“有半年了。”
　　“具体点~”

　　“……半年……七个月……两个星期……加上两天。”

　　“哇，和阿BELL一样”，IVAN夸张的表示自己的兴奋，“你们这么挂着我？”
　　“嗯。”SAM觉得自己的确变得小气了，“应该跟你说，我今天似乎看见你就生气。”
　　“啊？”IVAN抬头，奇怪他的说话。

　　“我想我是太生气，我跟TIM说我相信你一定会醒，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你”，SAM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好像是思考，又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的片段，“汀汀也是因为炸弹被送到医院……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相信。医生说你有机会醒过来，我也不相信。我自己也是医生，我很清楚有时候医生什么也掌握不住……”

　　尽管SAM的样子很平静，可是IVAN觉得他一定是想到了以前那次打击，安慰性的拍拍他的手。
　　反被一把握住。

　　SAM整齐的眉蹙起一个沉重的结，狭长的眼睛像是一盏烛火，在暗淡的灯光下跳动着燎人的焰，压抑的激动还是坚强的苦涩，IVAN望进去的时候，不禁失神，反应过来才尴尬的避开那有点灼人的视线。

　　“我不能再相信你们”，SAM握紧IVAN的手，“这半年，每天我都想，你要是不醒来……你要是醒来……你知道我熬得有多累？既然要醒，怎么能让我等这么久！”

　　话到最后已经有点不对劲，但IVAN并没有这个知觉，他眨了一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震飞了所有阴郁的火花，“对不起。”
　　IVAN声音有点软软的，有点糯糯的，有点低，有点缓，很好听。
　　“对不起，害你们这么担心”……话没讲完已经跌入了一个怀抱。

　　SAM一只手握着他的，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背，“以后不许让我等的太久！”
　　这个拥抱很用力，不是用力抱，是用力不去抱得更紧。

　　SAM觉得自己说的话都是这些日子想说的，却又觉得说了出来有些不同的感觉。似乎多了点什么，又似乎少了点什么。
　　“嗯，放心啦”，IVAN大方的回抱住他，“你别这样感性的让我想哭好不好？”

　　这根本不是法医古泽琛的作风。
　　如果是在IVAN刚苏醒的时候冲过去给一个拥抱、如果是在病房里凝视之后给一个深深的拥抱、如果是说这些话之前的拥抱——
　　都不是。都没有。

　　再好的朋友，再铁的兄弟，再激动的心情，也不至于如此抱得一点不坦荡抱得心里忐忑抱得不愿放手又不敢用力。

　　七个月又两个星期零两天的时间可长可短。
　　一天有24小时，七个月又两个星期零两天有5520个小时。
　　一个小时60分钟，一天就有1440分钟，七个月又两个星期零两天有331200分钟。
　　SAM并没有仔细数过时间，他仍然认真工作时而和朋友通电话聊天聚会，但是每天他都会想，或早晨起床或晚上躺在床上闭不住眼的时候，就问自己：是不是下一分钟会有医院打来电话说IVAN醒了？
　　刚开始还会思考一下，如果IVAN醒来他们应该去哪里吃东西？如果IVAN醒来他第一句话是不是该骂骂这小子骗了他？
　　后来就不想了。
　　什么都不想，但就是知道又过了一天。从那天，又过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