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弃子》江夙砂

45、医者

　　城郊有片竹林，蓊郁苍绿，清雅幽静，一入竹林，满身暑气尽消。
　　最近一位从外地来的公子买下这片竹林，在里面盖了间小屋，简陋的屋子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用得上的东西全有。
　　这位公子，脸上终日覆著一方白色丝帕，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漂亮的双眸清清冷冷的，看不出在想些什麼；他身量纤细，腰际不盈一握；他的皮肤相当白皙，白得近乎透明……。
　　他不喜与人交谈，平日独来独往，尤其身后还站了个脸色难看的六尺大汉，当然谁也不敢亲近他。
　　直到上月庙会，王家老爹突然发病昏死过去，他恰好在旁边，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取出几根金针扎了扎王家老爹，王家老爹就醒来了，慌慌张张地想起身，但本就不灵活的两条腿，越急著站越站不直。说也奇了，只见他又在王家老爹腿上多扎几针，一下子，折腾王家老爹多年的旧疾竟然不药而愈。
　　自此以后，王家老爹便四处宣扬他的医术是如何如何的出众，于是，原本人烟罕至的城郊竹林突然多了很多的求医者。
　　后来，大家知道这个少年姓寒，名忘欢；知道他尚无家室，身旁有个彪形大汉的侍从叫冷青；知道他医术高明，无人能及；也知道他不介意诊金，仅于门口放一只竹篮，看了病，想给什麼便往里面摆。
　　不过，寒公子不提供药材，他只给方子，求医的人得自个儿到药铺抓药去。是麻烦了点，但麻烦归麻烦，许多郎中大夫看不好的老毛病，寒公子总是几副药下去就好了。
　　于是，一日日，寒神医的名号益发响亮，不到三个月工夫，整个凤城都知道有这么个医术高明的寒公子。
　　午后，忘欢坐在池边，除下鞋袜，将双足泡在水中，轻轻摇晃，让沁心冰凉的湖水掩去心中燥意。
　　又到夏天了，离开很久了啊，不归峰顶还是一片积雪吧，师傅也不知道还好不好。
　　“公子，病患都打发了。”男子走近忘欢身边，盘膝坐下。
　　他一身灰衣，生得腰圆背厚，直鼻方腮，更兼剑眉星眼，仪容不俗。
　　忘欢歪歪头，倚在他身上。
　　刚下峰的时候，冷青倒在路旁奄奄一息，身上泛着令人厌恶的污臭。过路人见了莫不掩鼻绕道，就他多事，将人给救了下来。
　　救便救下，反正后悔已迟，他病好，就该各行阳关道，岂知，他硬要跟他，怎么也赶不走。赶不走便留下吧，反正一个人的旅途未免枯燥了一些，何况冷青什么都会。
　　就这样，冷青跟他行走天涯，一走，便走到了这里。
　　冷青张罗吃住、护他不受恶人欺负，分明是不该的事，他却将它变成应该。有时候忘欢觉得若是没有遇到冷青，怕是……
　　他静坐著，任他靠在肩上，一动也不动。
　　“公子，想不想离开了？”冷青问。
　　过去一年间，他们在每个地方停留的时间都不久，这回，两人已在凤城逗留了数月。
　　“为什麼要走？这房子，你盖了好久。”
　　忘欢喜欢这里、喜欢这片青葱竹林，更喜欢竹林后的湖水，和几株高大的龙爪槐，几乎是一到这里，她便恋上此地。
　　“公子喜静。”他说，简短四个字。
　　“冷青。”
　　“是。”
　　“我们比试一下。”话音未落，忘欢就向冷青攻去，冷青也开始认真的拆招。
　　“又是你赢。”忘欢叹了口气，放下手。
　　“公子的武功十分精妙，假以时日，冷青不是对手。”冷青实话实说。
　　忘欢自然是知道未央的功夫是极为精妙的，只是在自己手上算是糟蹋了。
　　“冷青，这里是凤城。”忘欢倒在冷青的怀里。
　　“冷青知道。”
　　“我曾经在这里住了很久。”忘欢在冷青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公子。”冷青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忘欢，眼变得很柔，很柔。

作者有话说

　　夙夙开始实习了，各种作死的感觉，没钱，做死做活，还要自己贴车费，明天是教师节，要不要送礼给带我的老师啊，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学文科的我跟的是数学老师，为什么是一年级的娃娃啊，是我摧残娃娃，还是娃娃摧残我，这是个需要历史来证明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