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29章 这样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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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些什么？是不是仗着你是将军，我就不敢收拾你？哼，当年我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听到这声音，再看到那翘着胡子，一脸黑沉别扭的老头，我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想来，他听到从寒讲着当年的往事，又勾起心里的不爽快，所以现在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攻击一波又一波地接着来。眼看那花盆、盘子、笔筒、靴子、椅子都统统砸了过来，直让人看的目瞪口呆。而从寒却仿佛早已司空见惯，只从容不迫地躲避着。
“爷爷！”从寒低叫了声，又赶紧矮下头躲过一块不明物体，“这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你错了，反正知错能改嘛。再说已经过去千年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捂脸哀叹一声，这从寒说话率直是率直了，可这话说出来不是火上浇油吗？这老头听了不发飙才怪。
果然，见那老头几乎气红了一张老脸，眼睛都要突出来了。攻击速度也越来越快，这客厅里的东西大概都没能逃脱他的毒手。
看着一地狼藉的房间，我小心咽了咽口水，朝鸾音和青墨使了个眼色，就想退出去。
这他们家斗吵闹，也不能波及无辜不是？
青墨欣然领首，站起身来说：“既然从寒兄还有要事在身，那青墨也就不多打扰了，我这就携令妹去休息，改天再聊。”
从寒侧过身，刚好躲过一柄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匕首，还对我露出一个大笑脸，挥挥手道：“那青公子好好休息，青，青姑娘也慢走，明日，明日再见。”
说着，分了神，一个花瓶就正中脑袋，顿时摇头晃脑起来，眼冒金星，嘴上还挂着傻笑。
我看的直冒冷汗，这从寒的将军百分之八十都是被这样砸出来的吧？这从老爷子也不可谓不彪悍，完全能想象当年的风采。
我正在那里感慨心惊，一抹寒光就向我飞过来，我一呆，尚来不及反应。
青墨眼里闪过一丝凌厉，立时抱着我侧身闪过，那片刀刃就被深深钉在了墙上。黑暗下，寒光越发冷厉，迫人心脏。
我浑身都惊出了冷汗，抱着青墨的身体犹然不放。
“青姑娘，青姑娘，你没事吧。”从寒看见这一幕，脸色一变，着急地上前来问候道。
青墨不着痕迹地挡开他的目光，冷笑一声，口气意味不明地道：“从老爷子的风采真是不减当年呢。”
我看见那老头脸色瞬间大变，变得极其苍白，犹如死人般，哆嗦着嘴唇，指着青墨战战栗栗地说不出话，只露出惊恐的眼神：“你......你......”
青墨这时却又和缓了表情，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地笑容：“精神如此之好，想必当年的风采也更甚吧？实在令晚辈向往，只是这精神用在招呼客人上，未免太大才小用了。”
他刚才的前一句话，令众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从老头更是脸色巨变，皆以为他和当年那场大战有关系。可后一句话又不着痕迹地撇清了关系，让众人都不禁嘘了口气。
从老头从刚才的颤栗立刻变成勃然大怒的模样，顺手又掷了支毛笔过来：“你这无知小子知道什么？当年要不是他使用小人之计，往我蛇城水源放了毒，我们又怎会，怎会.....”
从老头颤抖着手指，气息不稳，面色时白时红，看起来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癫狂中。
这时我们才点头恍然知道，原来当年那人是用了如此歹毒的计谋。报复心如此强大，不惜以几万人的性命作为牺牲品，真是个可怕的人。可后来从他说的‘此恨已解，再无怼怨’又可看的出此人恩怨分明，行事利落，颇有蛇族人那股豪放不羁之态。
“爷爷。他们是客人，不是你说他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吗？还是别为难他们了，让他们去休息吧。”从寒抓着从老头的手，朝我们使了个眼色。
我们欣然领会，赶紧退了出去。
一出门，我和鸾音就双双呼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鸾音现下还心有余悸：“这一家子也真够强悍的了，这老头脾气如此暴躁想必当年会输也是必然的。”
我一乐，看着他说：“你说那老头暴躁，你又何尝不是？我可是亲身体会呢。”
“谁说我暴躁？那不过是你老是跟我作对！”鸾音白了我一眼，又转了口气，“要说冷静理智还是得说从寒讲的那首领，孤军奋战，却临危不乱，那般紧急的时刻，也能从容部署，后来又不动声色地潜入蛇城，肆机埋伏，没有露出一点破绽，集天时地利给了蛇族痛入骨髓的一击，手段高明至此、强劲至此，却又懂得见好就收，这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
说着又笑望着青墨一眼道：“不过我相信如果青墨哥哥出手必定不逊于他。”
我目露兴趣地问他：“为什么你会这样以为？还有，你什么时候懂得这么多了？”
鸾音背着手晃了晃脑袋：“直觉，直觉这样告诉我的。至于，我懂得的这些自然都是青墨哥哥教我的。”
“鸾音，累了一天，你也该去休息了。”青墨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鸾音点点头，冲我和青墨挥了挥手：“是哦，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晚可要好好休息休息了。那师妹，青墨哥哥，你们也早点休息啊。”
说着，踏着步子眨眼就不见了人影，我站在原地却还微笑着摇了摇头。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圆似银盘，润似清玉，皎洁地光辉撒落了一院子，如牛乳般给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一层轻纱。绿叶花卉也轻轻摇曳着青嫩的肢体，迎月袒露，毫不做作。有的精神抖擞，翘着脑袋东瞅瞅西瞅瞅；有的抱着身子打了个卷儿，懒洋洋地模样；有的簇成一团，独留一叶向外伸展，像是调皮的小仙想要将人绊住。
大树的影子被投在地上，清风拂动，暗香袭来，对月起舞，恍惚间仿佛再次身临仙界，也正应了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的古诗。
“今夜是难得的好月色。”
身后，青墨疏朗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眼眸轻轻扫过他的脸庞，风撩起我单薄的衣裳，一股冷意也随之而来，但我却仿佛没有感受到般。
他的嘴角挂着一抹如月的勾弧，眼神澄澈而明亮，眸子漆黑如墨渊，神情温和却又深测，眉宇间流露出一分几不可见的桀骜来，十分的淡，如无痕，如冷月。
他虽然掩藏了自己真实的面容，却掩藏不了自己如雪的肤色。他的皮肤十分的好，光嫩洁白，比之月光更胜三分，柔滑细腻，又堪比玉石。然而他又不是单纯的白皙，在略微透明的冰肌玉骨下，是一种接近月晕的淡乳色光芒，透着一丝淡淡的红，靡颜腻理，显得十分健康。
客厅里，爷孙俩的互动还在继续，砸碎声不时传来。但在此刻看来又是那么遥远，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些繁复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一时间却是如水的静谧。
我张口几欲言说，却又不忍打破此刻难得的安宁，更何况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是要问他，有没有参与过那场战争吗？还是问他千年之前的往事？
不，我不会问。
是他也罢，不是也罢，他杀了一万多人也罢，阴狠毒辣也罢。终归有他自己的道理。我不是圣人，我不需怜悯世间诸人，只要此刻他站在我面前，他还护着我，我又有什么好问的呢？
他终归是他，是青墨，即使我看不透，却仍是一路护着我的青墨。
院子里有一潭花草掩映着的绿水，月光洒在上面一片粼粼银光，又泛着潭水的淡碧色，好似那天上所有的星星都落于其中一般。
他上前一步，拢了袖袍将眼神平静地投注在水面，我在他身后静立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突然回过头，冲我轻轻一笑：“琴儿看那蛇族将军如何？”
我微微愕然地看着他，想起那将军可爱憨厚的模样也不禁会心一笑：“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呢。”
他笑容微淡，眼神望向苍穹，口气不明：“看样子，他好像十分喜欢你。”
我脸上笑容一滞，嘴角微嘲：“是吗？怪不得是我的兄长，看的如此仔细呢。”
他突然转身，静静瞅我半晌，然后淬不及防地将我拉进他的怀里，鼻息轻叹，力道不大也不小，只是仿佛要将我嵌入身体里，他轻笑起来，声音清洌似泉：“可我暂时还不能放你走，你说该怎么办？”
语气间似是疑问，似是自语，又似慨然。
我任他抱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只一字一句地道：“那就别放开手，一辈子也不放开，这样不是很好？”
他倏地将我放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眸却深沉若潭井。
我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眼里流露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眷恋和温柔。我想，只要他说一句好。那么我的心便被填满了，充盈了，犹如春日里开的最灿烂的牡丹，绽放了。
但是他终归没有这样说，他只是替我敛了敛衣襟，口气温和地对我说：“天色已晚，夜风渐凉，琴儿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蓦的，我将眼里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一阵咯咯的笑声，笑了好半天，才敛了下去，看着他，认真地说：“那么，兄长你也好好休息。”
说着转过身就要踏步而去，又突然停住，回过头看他一眼，垂了垂眼，笑容淡然，我说：“青墨，不管以后如何，你也要记得你说过会护着我的。”
然后转身，看了一眼银亮的月亮，将笑容勾成一条薄薄的弧线。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就极好，不奢望，也不期望，过的潇洒自如，有何不好？
我神色恍惚地绕过院子，正要推开自己所住屋子的房门，旁边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吓了我一大跳。
仔细一看，却是红玉抱着一件衣服笑眯眯地看着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缝。
张口就说：“姑娘，我刚才看你和那青公子站在一起，真是好美，好美！比街上卖的仙人画儿还漂亮，简直美的.......美的无与伦比。”
她脸色痴痴，目露向往，好像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力不可自拔起来。
我轻轻一笑，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哭笑不得地说：“原来你刚才一直躲在后面偷听呢，我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看见老爷和将军掐架都会躲得远远的，哪会去自找晦气？只是远远地看着你们站在月光下，真是觉得好美呢。”
她自顾自地说着，一会儿又歪了歪脑袋：“真真奇怪的很，那青公子长的也不见如何，怎么会给人这样的感受呢？要说姑娘你长的美若天仙也罢，可是，这青公子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比你差，那种感觉感觉真是怪异的很。你们分明是兄妹，可我却觉得你们站在一起十分般配，真是，真是......”
“是不是好像在做梦？”
“是啊是啊，就好像在做梦一样。不对不对，那比梦还美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一叹。
看啊，青墨，即使你掩了容颜，也依然掩不住自身的风华，连个小丫头都能感觉地到。
而我们，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29章 这样就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