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帝·天狐仙》书香扇

17、第15章 安之若素

　　青墨醒来的这几天，却是不急不躁，没有急着逃跑，也没有急着找那师徒俩。每天除了看书就是教我画画，日子清闲散逸，委身于这一间小草屋里，也不见一点不适，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会有一股安宁和祥和。

　　偶尔鸾音小屁孩儿来时，他会和他说几句话，说些外界有趣的故事。

　　渐渐地，那小孩儿的警惕性也不像先前那般高了，对我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有时候还会和我们谈论谈论自己的师父，一派天真的模样，不知世事。

　　今日，那小鬼递了吃食过来之后，就垫着脚趴在窗台上，眼神希冀地看着青墨。

　　“青墨哥哥，今天又要说什么故事？”瞧瞧，才多久就叫上哥哥了呢。

　　青墨态度柔和：“这外界的故事，哥哥都说的差不多了，鸾音想听听自己娘亲的故事吗？”

　　鸾音立时激动起来：“你认识我娘吗？她是怎样的人？她是不是和师父说的一样是个温柔的女子，她，她想我吗？”

　　我一愣，看来，玄音什么事也没告诉他，因为有记忆开始就在沧荒从没见过自己的娘亲，所以才会这样希冀，这样渴望是吗？”

　　青墨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极淡，瞬间即逝，眼神却越发温柔起来：“不熟，但认识。你娘确实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青墨静静地叙述着，鸾音静静地听着，从鸾音的母亲谈论到鸩鸟一族生活的世外桃源般的家。他声音温和，暖暖的，倾入人心，他的话语平淡却真实，天界高贵华丽的宫瑶，人间繁华阜盛的热闹，魔界洒脱不羁的风气，妖界绮丽魅惑的人景，冥界神秘诡谲的三途，从他嘴里说出来，仿佛当真让人看到了那一幅幅心神向往的卷轴。

　　不说小鬼头听的如痴如醉，就连我也深陷其中。

　　到最后，小鬼头还是在青墨的劝说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那小鬼不见了身影，我才看着他认真问道：“青墨，你到底多少岁了？”

　　为何这六界的事你都清清楚楚；为何连天帝都不一定知道的事，你却全知道；为何你明明是仙，却连魔界的秘闻也知道？

　　他看着我，嘴角噙着一丝笑，颇有几分调皮的味道：“那你猜猜，我到底有多大？”

　　我瞬间无语，真实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我。

　　我瞥他一眼：“莫不然你已经是万年老妖怪了吧？那可够老的！”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我一惊：“不是吧？我真猜对了？”

　　他望着我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顿时一抽，看他的样子哪有那么老？说不定出去说是我弟弟，也会有人相信。

　　看着我的样子，他突然就笑了，轻点我的额头：“哄你玩呢，这你也信？”

　　“那你到底多少岁了嘛！你告诉我，告诉我啊！”

　　他躲过，笑意融融：“我忘了呢。”

　　“骗人，哪有人不记得自己多少岁的？”

　　“真的忘了呢。”

　　于是不论我怎样追问，青墨也总会用那一句话来堵我，眼睛里是深深的笑意，似乎这样逗着我很好玩。

　　我本以为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些日子，但没料到，玄音第二天就会破门而入。

　　“你跟鸾音说了些什么？”他依旧一身黑衣，脸色不善，恶狠狠的口气倒要吃人似的。

　　“玄老既然知道又何必相问？”青墨却只是放下了手里的书 ，淡淡看他一眼。

　　　“你！”玄音眼神越渐阴鹜，“你告诉他六界之事有何用意？就算你让鸾音喜欢你，我也不会改变决定，你莫要做无谓之争。”

　　“无谓之争？玄老觉得我这样的人会做无谓之争吗？，”青墨突然就笑起来，蓦的，一停顿，神色高远飘渺，“我只会做有谓之争。”

　　玄音脸一抽“我虽然现在杀不了你，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你。你若是敢在鸾音身上打什么鬼主意，我绝不会绕你。”

　　“玄老这话严重了，令弟可爱乖巧，我又怎会忍心伤害他呢？”青墨说道，口气微微挑起，顿了顿，“只是，这样可爱的孩子竟然要永远呆在这荒凉嗜血的沧荒之内，着实让人惋惜而已。”

　　“待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你确然待在这里是真的对他好？被吃？被限制法力？还是永远做一个罪人的身份？”

　　玄音猛的抬头看来，冷笑道，“听你的意思你是能出去了？”

　　他的眼睛扫过面前的玄音，只说了一句：“也无不可。”

　　玄音的脸色愈加阴沉，沉默片刻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青墨眼里闪过笃定的笑意：“玄老果然是聪明人，既然这样，那青墨也就不客气了，我只要两个条件即可。”

　　玄音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可真有本事，既然知道我玄音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依然敢和我狮子大开口。”顿了顿见青墨并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也只得叹了口气，“也罢，就算我玄音今日栽在了你手里。”

　　青墨笑着，微微垂下了头，青丝遮住了表情，却只有我看到，他眼睛里的锋芒一闪而逝，抬头已是高深温和的模样：“既然如此，玄老若真有诚意，何不找个闲暇之处，温酒煮茶，畅然而谈，岂不快哉？”

　　青墨这话的潜在意思便是，既然你有求于我，就拿出点诚意来，待在这狭窄的地方，还真的以为我是你的阶下囚吗？我感叹，或许也只有青墨能够风轻云淡地说出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了。

　　玄音果然脸色一下子就黑了起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天君果然好雅兴，考虑也甚是周到”

　　青墨的笑意也是别有意思：“不若玄老招待的周到，青墨还要好好感谢玄老的招呼之情呢。”

　　两人之间，你来我往，话语都是夹枪带棒，暗藏深意。

　　最后还是玄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等他离去，青墨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跨了下来，变成淡淡的模样。

　　他转头对我说道：“待会不论我说什么，你只管应允，过后我自会和你解释。”

　　对于这个我是没意见的，我点点头冲他甜然一笑问：“你这段时间给鸾音小屁孩讲那些故事只是为了勾起他想出去的欲望啊？”

　　他笑着点头：“玄音对其弟愧疚如海，又爱意深深，必然不忍他永受沧荒之苦。其实，也本可早些实行计划，只是那时我伤尚未全好，若与他谈判也少了些气势了。”

　　我恍然大悟，随即懊恼道：“那你起先告诉我你没事了岂非骗我？哼，你倒好，藏的挺深的。”

　　他挑挑眉，眼里闪过促狭：“我告诉你我没事了，却没说我完全无事，又怎算骗了你呢？”

　　“你！”一时间，我哑口无言，只得愤愤地跺了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