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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幽冥鬼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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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躺在软榻上,双唇紧闭,面色惨白,正是先前晕倒的阿宦。阿宦受了惊,腹中饥饿这才悠然转醒。乍对上一双美眸,正是一位盈盈少女,一颦一笑风流至极。少女见阿宦已醒,立马跪在地上。
“主子有何吩咐,尽管差我就是,从今往后,奴婢便是主子的贴身丫头。”声音清脆悦耳,字字清晰。
“哎呀,别叫我主子,我叫。。。。。。。流梦,你叫我阿宦也成。”那丫头猛地一抬头,被阿宦扶起后任是盯着看。阿宦无奈,心想中土人都是这么看着别人的吗。
丫头回过神,立刻垂首站着。
“你叫什么名字?”“回主子,奴婢叫小如意。”阿宦皱眉道:“叫阿宦!”小如意看阿宦故作生气,模样十分可爱,扑哧笑出声来。“主。。。。。。阿宦,您饿了吧。”
阿宦听了立马来了精神,忙不迭的点着头:“我着肚子正在唱空城计呢。”
小如意退下去拿些吃点,剩下阿宦独自坐在那发呆。
阿宦皱着眉,嘀咕什么穿画骨马定然都是假的,一定是太饿了出现幻觉。再说这地方常出现海市蜃楼,也算了让她见了回奇景。只是云瑞将她买来,却好生安置,奇怪奇怪。
正想着,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原来是小如意端着个金托盘,香味正是由此而来。阿宦回过神,正看见小如意的碎花裙地下露出了一点雪白的毛发,再一看竟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
阿宦惊呼一声,强作镇定,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这是哪?还有。。。还有云瑞。。。。。。?”小如意放下盘子,急着安抚阿宦:“主子莫怕,这儿没有人会伤了你的。这是画中城,城中都是些不害人的鬼灵精怪。而我,是一只白狐。”阿宦听了双眼翻白,险些又晕过去,大声问:“云瑞,他也不是人?!”小如意扭捏片刻,这才轻轻说道:“王他两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了。”阿宦听罢,脸色惨白,猛的往门外跑去。她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小如意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可令阿宦意想不到的是,小如意娇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倒在阿宦面前,阿宦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拉她起来,却又记起她是只妖怪,急忙缩回了刚伸出的手。
“主子,你可别走了,王找了你两百年了,好不容易把你带回身边,你可不能再离开了!”小如意哭喊着。
“找了我两百年?”阿宦心里又慌又乱,一时间竟寸步难移。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两百年比一生都长啊。
小如意见阿宦动摇,忙回道:“是啊,主子,这两百年里,王无时无刻不在寻你。可是现在你回来了,王多高兴啊,还封你做后,流梦主子,莫教王伤心了。”小如意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流梦?她到底是谁?”阿宦跌坐在地,拉住小如意质问。到了这个鬼地方,大家都叫她流梦,可是流梦到底是谁!为什么大家觉得她是流梦?
“你忘了?是啊,两百年了,你早就忘了我了。”“王!”不知何时,云瑞已经站在了门口,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素衣,神色有些疲惫。
王挥手示意小如意退下,便蹲下身,打横抱起阿宦。阿宦只是觉得,拥抱自己的身体异样的冰冷,却不让人生厌。可是一想到眼前俊美的男子竟然是鬼,阿宦便觉得恐惧。一时间,身体竟无法移动分毫。一定是这鬼王施了什么妖法,阿宦心里默默想。
云瑞将阿宦放在软榻上,自己则在她身边坐下。阿宦像受惊的小鹿,死死的盯着云瑞。云瑞并没有做什么,他低垂着眉眼,望着阿宦,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阿宦恍惚了,那样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就别重逢的恋人,深情,悲伤又无措。
云瑞沉默片刻,缓缓道出了一个故事,字里行间都埋着悲伤。。。。。。
“流梦,那该是你的上一世。那一世,你是乐坊里的胡姬歌女。偌大的长安城,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歌女了。你能歌善舞,眉眼间流转着别样的风情,轻拍红牙板,歌声便能绕梁三日。腰肢扭转,便是翩若惊鸿,恰似飞天。一曲完毕,精编的丝带便已经系满一根五彩花鳞柱。那么大的彩头,也只有你飞天流梦。”
阿宦听他说得动听,渐渐放弃挣扎,那个流梦真的是自己的前世么,生活在长安?那个繁华的地方自己也只是在梦中见过。好像,自己也是被人从长安拐来的。
缘分未结,人事一定。冥冥中自有定数。
“那日,我也慕名前去。那一曲《天境之游》真的让我见识了飞天流梦,那日你身着素裙,白衣飘忽,好像要乘风归去。我心中骤紧,伸手拉住你的衣裙。竟然将你拉入怀中,四周一片哄笑,你抬头看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羞愧万分,匆匆离去。原以为再无瓜葛,没想到过几日又再次相遇。”云瑞含笑,像在怀念当初那个羞涩的少年,那个绝色的少女。阿宦始终还未成人,被好奇心招惹得心里痒痒的,急于知道下文,可是云瑞不知道使的什么法术,竟然令她使不出任何力气,连开口说话也是难事。
“那日,我出门踏青,路径一小溪,看到一只白色花儿浮于水上,那花香气馥郁,可是我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我伸手捞起,竟然还是一只花笺。前代才女素有制花笺寻师觅友,寄托思情的例子。我往上游寻去,那当朝“才女”竟是飞天流梦。你见到我也是吃了一惊的。我将那花笺细细把玩,问这花是什么花,你说那是三段香,是你家乡独有的花。这一问一答便似熟人了。此后,我们常常见面,有时是看你表演,有时是一起去郊外走走。你见识甚广,是我这样的官宦子弟不能比的。我便更加仰慕你了,只有我知道,你的内在和外表一样美丽。可惜,快乐的日子并不长。”云瑞顿了顿,眉头紧锁。
“我俩交好的事情终究被家人发现了,我爹说我玩物丧志将我软禁在家。再过几日,便要和苏家大小姐成婚。你偷偷与我通信,却被爹截了下来,他连看都没看,便把那信撕个粉碎。我大怒,逃出家门找你。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有人用钱权让你失去了登台的机会。我心中了然,心怀愧疚。你却又反过来安慰我,娶妻如此,夫复何求。”言毕,云瑞望了阿宦一眼。可阿宦觉得那样的眼神不是在看她,而是穿过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