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换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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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一夜，竟是无眠，一则因自己心中忧虑，再来这青楼本也是晚上热闹。天色已亮，这会却是十分安静，伶舟雪坐起身来，昨晚并未多吃，这会倒是饿极了。
起身出了门，四楼这会并无一人，想来都是回屋睡了吧，忽然心生喜悦，何不趁此逃出这青楼，无论结果是何，总强过留在这烟花之地吧，想着朝着三楼走去。
轻手轻脚终于是到了二楼，可刚下那二楼台阶却听前面一间传来开门声，伶舟雪一震，都到了这里了，若再退回去心中实有不甘，稍微静了静，便装作没事般径直走去。
那开门出来的是个肥胖的男人，虽是过了一夜，身上的酒味却丝毫不减，见楼上下来个美人儿，眼前一亮，就扑了上去，直搂上腰，带着重重的酒气“这三楼的姑娘果然比二楼的美多了，简直与四楼的青洛不相上下啊！”说完便要亲上去。
伶舟雪用力推着“走开，我不是这里的……”
“装什么装，不过是个婊/子，爷有的是钱。”那胖子不辨是非，专横极了。
一阵吵闹将屋内的人惊醒，一个个都起身来看个究竟，凤仙揉着惺忪的眼睛来到二楼“怎么回事，一大早的这么吵……”这一瞧，昨儿个刚来的姑娘现在正被李家的员外老爷搂在怀里，小人儿哭的是梨花带雨，让人是看着就心疼得很。这一下睡意全无，赶紧上前“哎呀，员外老爷，这姑娘啊是刚来的，不懂事，您就好心饶了她吧。”
“那不行，这三楼的姑娘就是比二楼的好看，我就要她了。”李员外挺着他标志性的大肚子，不依不饶。
凤仙朝着身旁两个姑娘猛使眼神，那两个姑娘却是装作不曾看到，捏着头发，全当是看热闹，忽地凤仙瞪了上去，就见那俩姑娘虽是一幅极不情愿的样子，却还是乖乖走上前来，瞬间又换了副笑颜，粉衣姑娘道“员外老爷，蝶儿伺候您还不行吗？”“对啊，还有我妙妙。”
在俩个姑娘的拉扯下，伶舟雪总算是化险为夷，可此刻却早已是哭成了泪人儿，芊绣上前扶着，安慰了半天总算是好了些。
凤仙本刚入睡，这回却被吵醒，心情格外不好，这会看到这姑娘，忽地却弯了弯唇角，竟带着笑意上前安慰起来，“放心吧，在这不会让人欺负你的，杜鹃带小姐上楼去歇息。”凤仙吩咐芊绣道，这楼里的人都管芊绣叫杜鹃。
“是。”芊绣十分顺从听话，全然没了昨日的那股活泼劲儿，扶着伶舟雪往楼上去。
忽然一楼传来一阵奸笑声，虽是男人的声音，但却是阴里阴气“凤仙儿姐姐，凤仙儿姐姐，我三儿来了。”
凤仙一皱眉，怎么又是他。“怎么，又来骗吃骗喝了？” 那楼下的男人名叫梁三，长的是鼠头鼠脑，尖嘴猴腮，是这若风镇上出了名的混混，成天不务正业，要不是他与凤仙算得上是远房的表亲，自己才不会理睬于他。
“姐姐这么说真是伤了我三儿的心了，您瞧瞧，我给您带什么来了。”伶舟雪止住了脚步往那一楼看去，只见那三儿用力一推，直将旁边一穿着破旧的女人推倒在地，盯着仔细一瞧，那女人是副外邦人的模样，她有着酒红色的长发，蓝色的眼瞳却深不见底，虽然着装破旧，但却看得出是个倾世的美人儿。
“她不是我们中原的人啊，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吧？”凤仙皱着的眉头依然紧锁，她只是想安安稳稳赚些银子，风险什么的绝对不会去冒，虽然她叫凤仙。
“姐姐您就放一万个心，这是昨日乡下来的老头送来的，说是从贩子手上买来的，绝对不会有事的。”梁三陪着笑，捏着手指“姐姐您看这个……”
凤仙终是纾解了眉头，“只要不给我惹事，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了过去，那梁三接过，说了些吉祥的话，便乐呵呵地从后门走了。
那凤仙换了张笑脸，走过去将那摔在地上的姑娘扶起“哎哟，姑娘啊，来了我这里就跟自家一样，无需拘谨的。”
那红发女子看了一眼凤仙，随即抬头朝着二楼扫过去，看到伶舟雪的时候却是顿了顿，停留片刻后便低了头，并未说话。伶舟雪也只当是与自己一样的沦落之人，除了有些伤感，并无其他感想。
“哎哟，这几次来的姑娘啊都是害羞的紧啊，哈哈哈，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梵音。”她低声，声如珠玉，又似空谷梵音。
“果然人如其名。”那凤仙陪着笑，她自然是要哄好这位姑娘的，但凡有些姿色的她都是好生伺候着的，“姑娘可知我这是什么地儿？”见梵音点头她又继续道来“我这做的无非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所以如你这般的名字并不适合我这红尘之地，不如就叫你慕灵吧。”
“嗯。”梵音只是应了一声，并不像其他姑娘来时的那般寻死觅活。
凤仙点点头，全当是外邦人自然是如此罢了，“先带慕灵去沐浴更衣。”丫头见此，引着梵音向后院走去，丝毫不敢怠慢。
凤仙回头见姑娘们还在看着热闹，皱了皱眉“姑娘们真是好精神，不如今儿个白天里也开门迎客吧。”凤仙自然是胡诌的，不过这效果却是有的，姑娘们一听一个个都赶紧进屋闭了门。
芊绣扶着伶舟雪上了四楼屋里，一关门就性情大变“哎呀，妈妈呀，吓死了……”她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伶舟雪打量着这个孩子，她真是奇怪，性格怎会这般两面？
“姐姐，你又盯着人家看了，人家真的会害羞的啦……”芊绣轻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用纸包好着的柿饼，递了过去“给，这是昨日我偷偷在厨房里拿来的，姐姐一定也饿了。”
的确，伶舟雪是饿坏了，她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吃。“对了，芊绣，今日那胖员外说什么三楼的姑娘比二楼的好，是何意思？”
“姐姐有所不知，这莳花馆与别处不同，妓人是按等级来区分的，二楼的为楼中的次等，不过也全是些个美人了，当然人数也是最多的，对了，凤仙妈妈也住二楼，三楼的为优等，不过七人，其中尤以蝶儿和妙妙最为优秀，当然她们也并非什么善类，四楼的则是只有花魁才可以住的，现在是青洛，其余空着的房间都是包间。”
伶舟雪打探道“那一楼呢？没人住吗？”
“一楼并无房间，其中央为舞台，平时都是用于表演节目，后门直通后院，院内有厨间、澡堂之类的，因为之前出现过姑娘逃走的事情，所以现在前后门都是有龟公看着的。”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芊绣，别看我年纪比你长，可对这人情世故却并不精通……”
“姐姐真是见外，我自然是站在姐姐这边的，放心好了。”
芊绣笑着，如春花般天真灿烂，不带一丝尘垢，她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伶舟雪从脖上解下那粒串着的明珠，放到芊绣手中“好妹妹，这是我离家时娘亲给我的，如今送于你吧。”
“这……”芊绣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么重的礼，“既是如此，姐姐便也收了妹妹的这块玉吧。”她并未直接拿着，也从脖上解下一血玉，“这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从小就戴着了，如今我与姐姐交换，今后姐妹二人自当同甘共苦，姐姐以为如何？”
“好。”俩人相视而笑，只恨相识太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换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