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痴儿》王筱一

3、梦魇

　　一阵躁动，伶舟雪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是梦吧，她心中这样想着，有天成哥哥的保护，哪会有什么采花贼来，又怎么会得逞呢，一定是梦，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自己明明还是未经人事的孩子，羞耻之心顿时让她满脸通红，惊得睁开了眼。
　　她吓到了，那不是梦，此刻，一个男人正骑在自己身上，疯狂地撕扯着衣裳，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戚天成。没了往日的风度翩翩，睁着的双眼没有一丝神情，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啃噬着自己，之前那个梦竟然是真的。
　　“天成哥哥……”她惊叫，乱挥着双手，希望能将他打醒。而那个发了狂的男人依旧只是继续着无耻的动作，看到身下人儿反抗，竟然重重地打上一掌，直打得伶舟雪口中渗出鲜血。
　　本就受了重伤，而今又挨了掌，伶舟雪已然没了反抗的力气，昏昏沉沉，只能任其宰割，身下传来剧痛，而她却无力叫出声来，而这样的剧痛也让她再次昏了过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天成哥哥不可能这样对自己，这些都只是梦，一定是如此的。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微亮，自己也已然伤痕遍体，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全是真的，可是身体的痛又如何能与精神上的相比，她只不过想过平静些的日子，简简单单就此终老一生罢了，可是，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却是让她从云端落入地狱，她失声痛哭。

　　倚靠在床边休息的戚天成被惊醒，却见伶舟雪□□，身上伤痕累累，身下一片绯红，口边也是残留着血迹，他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自己又该怎么去安慰。他拖过被子将她裹住，又将她搂入怀中，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伶舟雪不懂，为什么天成哥哥会这样对自己，而刚才他的眼神又那么无辜，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挣扎着推开戚天成，止住了哭声，盯着他，不言，小小的身子隔着被子也看得出是在瑟瑟发抖的。

　　“雪儿……”戚天成终于是打破了沉寂，这个孩子这么惊恐地看着自己，难不成是自己，可是为什么却一点也记不得？“是我吗？”
　　伶舟雪点头，死死的咬着嘴唇，颤抖得愈发厉害了，她真的是害怕了。
　　戚天成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记得被赶到这别院时，戚天成不过六岁，本是来照顾他的老妈子却是整日对他是拳脚相加，小小的孩子只得躲进这废弃的小屋，却见到藏身小屋内的师傅，这戚家的别院平日里几乎没人来，而那废弃的小屋更是无人过问的，当时看见师傅时，戚天成几乎吓晕过去。他依稀记得当时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没有双腿的人，与其说是人，其实更像是恶魔，他哭着就要跑出小屋，那恶魔却不知如何就将他拖了回去，狰狞着面孔仿佛要将他吃了。
　　奇怪的是，那人并没有为难他，反而收他为徒，说是自己一身的好功夫不能浪费了，除了教他功夫，那人平日里还会传授一些医术，戚天成资质极好，学的也快，经常是白天去空地和伶舟轶凡练习，晚上就跟师傅学习。他那师傅偶尔也会给他一些药丸，说是能提高内力，戚天成也是每次都乖乖的吃了，除了精神感觉好些外，并无异样。
　　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师傅将功力全部传给他后便羽化了，而也是自从那之后自己几乎每日清晨醒来都觉得特别累，头也是十分昏沉，刚开始还以为是白天练功累着了，后来修养了有半月也不见效，想着应该没什么大碍，也便不了了之。如今看来，半年前，师傅羽化之后，这原本十分平静的牡丹镇突然来了采花贼，该不会就是自己吧，难不成是师傅在那药丸中加了什么，以至于自己到了夜间就人格大变，而这一切自己却全然不知，可是师傅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忽地，戚天成似乎明白了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人还在颤抖，因为情绪激动，嘴唇早已被咬破，脸色也变得青紫，她并不说话，只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人，眼中满是恐惧。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内心的歉疚竟让他流出泪来，大概这泪中还带着极大的恐惧吧。
　　伶舟雪没想到天成哥哥竟然也落泪了，她颤抖着身子，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原本止住哭泣的自己，在看到天成哥哥落泪后，竟又哽咽起来，她猜想他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一夜，两人什么都没说，只相拥在一起，任凭泪水打湿对方的衣裳。
　　其实，她不怪他，自己本来就是要嫁给他的，虽然这样的开始并不算完美，但至少，以后可以白首偕老吧。她也许会和他找一处僻静的山林，过着隐居世外的日子，终此一生。
　　而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梦吧。

　　………………………………割割更健康………………………………

　　伶舟家的女儿嫁到戚府第一日便跳井自杀的消息在镇上传的沸沸扬扬，戚天成自然也要回府去参加刚过门的弟媳的葬礼，戚府只是形式般的弄了个衣冠冢，因为伶舟家的人强烈要求要回刚嫁出去女儿的尸首，他看到虚情假意的弟弟痛哭，看到一群虚伪的人装模作样，而他并没有作何感想，看的多了，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简单的拜了拜就离开了。
　　他到伶舟府上去吊唁，可怜的老夫人已经昏迷不醒，而她的大哥伶舟轶凡也是极度憔悴，他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他不忍心看到他们这么悲伤，却又不能告诉他们其实雪儿还活着，他想上前去安慰伶舟轶凡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转身，刚欲离开，伶舟轶凡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沙哑着嗓音“天成，你别这样，其实我知道你比谁都难受，要是想哭的话就哭吧。”伶舟轶凡安慰起戚天成，他知道，他比谁爱自己的妹妹。
　　戚天成点点头，轻声说道“其实今天来，我是来与你道别的，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只是希望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
　　“也好，离开这个伤心地也好。”
　　告别了伶舟轶凡，戚天成回去别院，他整理好了一切，也征得雪儿的同意，决定带着她找一处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起来，而他并未跟家里告别，那个家原本就不属于他。

　　月色中，两人一马朝着城外飞驰而去，男人用心的保护着前面的女人，生怕出了一丝差错，前面的女人遮着面纱，眼角的泪水因为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落在那个自己生活了十五年小镇的泥土之上。
　　刚出城外，那女人回头对着身后的男人说“天成哥哥，停一下。”那件事后，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与往日一样，毕竟身后的男人是自己的挚爱。
　　“嗯。”他应了一声，只要是她说的，他都是同意的，他一向如此，往后则会对她更好。
　　下马，女人朝着自家的方向跪下磕头，心中想念着母亲与哥哥，希望母亲能原谅自己的不孝。见状，男人也是与她一同跪下，从今往后，他会与她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戚天成骑马直往东去，因为雪儿很怕冷，东面总是暖和些的，他要寻一处有山有水有花的地方，忘掉以前的种种，只当一切只是一场梦，与她重新开始，共度此生。

作者有话说

　　No.3
今天三章结束！菇凉们莫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