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所谓情伤 ...
-
在南扬看来，以“寒夜”收集情报的强大能力，绝对可以了解事情的真相，不过看到清音支支吾吾的样子，他有点拿不准了。
“难道还有连微生都不知道的事吗？”言语中带着盲目的信任。
苏晴仔细观察着清音，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不知道原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也不是，”清音看了苏晴一眼，“原来是想让我家公子亲自告诉你的，不过南少爷既然现在问了……”
她带着难以形容的笑意，看着懵懵懂懂的南扬
“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蜀州太守崔子轩，好像是顾仙子青梅竹马的恋人呢！”
………………
连山苏晴都被这个震撼的消息震惊的半天没有说话，更不要说本来反应就慢半拍的南扬。
青梅竹马？恋人？青梅竹马？恋人？青梅竹马？恋人？青梅……南扬此刻头脑中只有这几个字徘徊。顾曼寒和那个怕死的软蛋？
“怎么可能！”南扬冲着清音大喊，“顾曼寒怎么可能和那种人……”
狭小的车厢里被他的声音充斥着 ，苏晴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她瞪了一眼南扬，不过对方还沉浸震惊里，没有意识到她的不满。
“应该是真的，”虽然这么说，清音语气里也带着点不可置信，“听说他们两家比邻而居，世代交好，两人幼时还订过亲呢。”
“订亲？”
“不过后来崔家没落了，顾仙子也随师学艺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倒是事实。”
所以顾曼寒追杀南扬完全是出于私愤了？苏晴有些不能理解，她从南扬的只言片语里也算知道了顾曼寒这个人，应该是个清冷孤傲，俯看苍生的人物，那样一个冷冽的女子，也会不顾一切为情做出这么“轰轰烈烈”的事吗？
而南扬现在拼命回想自己曾经胁迫过的蜀州太守的模样，那个瘦弱无力，中饱私囊，胆小如鼠，为保命不惜斥责手下，狐假虎威的窝囊男人，就是清高的顾曼寒所倾心的人吗？为了那么一个贪官，懦夫，顾曼寒不惜连夜追杀自己，甚至满江湖通缉？
“顾曼寒……”南扬双手扶额，喃喃叫出这个名字，那是自己倾心爱慕的人啊，竟然为了那么不堪的理由，要将他赶尽杀绝。
苏晴和清音都看到南扬痛苦的样子，她们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苏晴把手搭在南扬的肩上，默默传达自己的安慰。
“苏弟，你说我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上……”南扬非常愤怒，不过他愤怒的原因却和苏晴想的不是很一致，“这下我的志向只能破灭了啊！”
“志向？”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只是暗恋失败的人应该会谈的话题吗？苏晴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是啊，我南扬一入江湖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做天下第一英雄，娶天下第一美人，没想到天下第一美人居然，居然……”南扬长叹一口气，“我现在上哪再找一个和顾曼寒一样的美人娶来做妻子呢？”
“所以你倾心顾曼寒的理由就是……”
“是啊，你想啊，第一美人跟了你，那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啊。我从见到顾曼寒的第一眼就决定非她不娶了，真没想到她居然心有所属了。”
“不过顾仙子居然看上那么一个人……不过算了，不嫁给我起码也没嫁给别的什么侠客，尤其微生那小子，这样想想我心里也好受不少。”
“唉，其实凤翔山庄的敏书也不错，差不了顾曼寒许多，要不下次去找她谈谈；如月山庄的大小姐林星语也挺漂亮的，就是声名不太好，太放荡的女人也不好收心啊；唔，林尔岚太凶了，还是不要考虑了……”
苏晴将手拿了回来，看着滔滔不绝的南扬，她转过头平静的看向清音
“我可以把他扔出去吗？”
清音：“……”
整整一月，他们都在奔波中度过，南扬不愧是苏晴口中的“野兽般的恢复力”，他身上的新伤旧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清音一路安排的很周到，苏晴也隐隐感到“寒夜”的强大：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而且衣食住行都有人提前备好了。而江湖上也流传着“南扬不会参加龙鳞大会，他已经往塞外跑了”的说法，让大部分人的视线转移。苏晴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那位无所不能的微生公子在操纵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沈州境内。
苏晴掀起车厢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沈州不愧是前朝旧都，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车马辚辚，人流如织，喧闹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盛世清明的景象！怀绣山庄下也有城市村落，但都是安静平和的，苏晴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机勃勃的城市盛况，不由微微入神。
清音见她有兴趣，也在一旁向她介绍：“这是沈州最大的城市齐阳，也是除了京都盛京之外最繁华的所在了。不光白日里车水马龙，繁华喧嚣，到了夜间，也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呢。”
“是啊苏弟，齐阳夜景特别好看，有时间我们……”
苏晴不他，她还是比较关注实际点的问题：“现在我们要去哪了？”
清音回到：“离龙鳞大会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听风谷吧。”
“听风谷？”
“微生那小子的住处，好像取自什么‘卧听风声’什么的。”南扬挠挠头，记得不是很真切。
“凭轩卧听雨打荷，萧萧风声入梦来，”清音替他解围，同时也向苏晴解释：“听风谷地形特殊，每到夜晚便有不同的风声入耳，倒也有趣。现在正值夏天，谷中心的池塘里长满了荷花，风吹荷花，整个山谷都是香气呢。”
“嗯，”苏晴点点头，听描述倒是一个挺清幽的居所。
“穿过北门，在齐阳城外十里就是听风谷了，那里人烟少至，十分宁静，您一定会喜欢的。”清音继续道。
南扬倒是撇撇嘴：“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喜欢的。苏弟要我说，我们还是在齐阳城内住下吧，这里晚上可要热闹多了。”
“那我去听风谷，你自己住在齐阳吧。”自从那天听了南扬的抱负，苏晴就十分不待见这个人。
南扬也说不上为什么，看到他的“苏弟”板起脸冷下声就觉得不自在，所以他摸摸鼻子不再开口了。
清音保持着微笑看着他们，相较于刚见面时礼节性的笑，她的笑容里多了几丝生动。
马车穿过闹市，向北城外驶去，渐渐的，人声慢慢减小，最后几不可闻。这时，马车停了下来，清音向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听风谷，到了。”
这里就是听风谷了，沿着碎石铺成的小路，两旁都是挺拔的竹子，正值夏季，青翠欲滴，风出来发出飒飒的声音。苏晴闭眼轻嗅，果然闻到荷花清幽的香气。
“真是个避世的好地方。”苏晴别有深意的说。
避世隐居，意味着远离纷杂，万事不萦于心上，意味着采菊东篱，悠然度日的清闲，而那位微生公子，却是机关算尽，费尽心思。苏晴说着这话，未尝没有讥讽的意思。
清音表现得完全没有听懂她的喻意，依然微笑着请他们进去。
越往里行，里面更加宽敞明亮，顿时给人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沿途错落点缀着几处房屋，行到中央，有一处极大的池塘，风平浪静，一碧万顷，果然生了满池的荷花，姿态妩媚，呈现着勃勃的生机。
伙计赶着马车向马厩行去，苏晴招呼一声小黑，让它跟着。一群侍女打扮的人向他们行来，清音迎上去，低声询问着什么。苏晴看着她们，无论是妆容还是气质，这些人明显不能和清音相比。
几句话后，清音走了回来，向两人说到：“公子还没有回来，两位先行住下吧。不知……”
南扬摆摆手：“我还是老地方，不用管我，照顾好苏弟就行。”
清音点点头，指着池中的一处建筑对苏晴说：“那处揽月阁晚上纳凉最好，不如苏公子就住在那把。”
苏晴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池中架着两处楼阁，一处竹屋就是清音所说的揽月阁，还有一处雅致的亭子紧挨着，两下相隔极近，却并不相通，倒是别致。
自然有船将她渡到竹屋，苏晴一进入就觉得遍体生凉，炎炎夏日倒是消暑的好去处。紧接着就有侍女服侍她用膳洗漱，一番忙碌之后，夜色已深，她不喜人服侍，将那群侍女打发走后，倚着窗看着池中摇曳的荷花，一路上舟车劳顿，此刻她反而没有睡意。
忽然有琴声传来，时缓时急，如清泉如飞瀑，如珍珠落于玉盘，如细语萦与耳侧。苏晴起身，顺着琴音的来源，向外走去。
竹屋旁的亭子中央，不知何时摆了一架琴，一个男人席地而坐，悠扬的琴声真是从他手下发出。她安静听着，心绪随之纷飞，直到一曲终了。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男子弹罢击琴而叹，“不知道姑娘可是我的知音？”
“微生公子的知音，我可做不起，要是哪一天被公子算计了，恐怕死到临头还感念着公子呢？”被揭穿性别，苏晴并不慌乱，她本来也没想隐瞒什么。
“哦，此言何意呢？”微生抬起头，他的一半身子隐与黑暗之中，只露出清俊的容颜。
苏晴看到他的相貌，也惊叹了一下，真是和该如画，只惹相思不染尘的男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所谓情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