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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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娜塔西娅醒来觉得有点头疼，鼻子塞住了，嗓子也很干。而且当她看表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七点半了，这让她很惊讶，除了刚搬来那一天太累了六点半才起，之后一直是六点前自然醒的。
她想她大概有点病了，于是叫来克利切，让它拿了一大杯热水，喝完后感觉稍微好一点。
“小姐要不要去圣芒戈？”
“不用。”相比于克利切的担心，安娜塔西娅倒是不怎么在意。估计就是个感冒。她爬起来先吃了两颗自带的万用感冒药，然后对着镜子自己看了看。
——舌尖绛红，眼周发黄。
看来最近压力有点大。
她找来一张纸写下一张方子，百合、知母、淮小麦、何首乌……共十六味。写完后交给克利切让它找一家中药铺买回来。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母亲给她找了一个中医调理。一开始她觉得那中医神叨叨的，拿一堆草煮在一起就算药，还特别难喝。直到一段时间后见了疗效，她开始觉得神奇，缠着人家要学中医，不过也就是三分热度，背了几十个方子就没继续了。恰巧有一个现在就能用。
等到克利切回来她才发现没有炉子，只好凑活着用熬制魔药的坩锅。
正当她百无聊赖地等在坩锅旁边的时候，迎来了已故意外的客人。
“你在干什么？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别试着一个人做魔药，容易出事故。”德拉科打开坩锅的盖子，看了看。
“那只是普通的草药，安神的。”安娜塔西娅缩在一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你来干嘛？也不通知一声。”
德拉科冲她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安娜塔西娅看到上面有些很鲜艳的颜色。
“你居然亲自送过来了，真不嫌麻烦。那么劳烦你看看锅子里的东西怎么样了。”安娜塔西娅实在不想动，就差使起现成的苦劳力。
德拉科看着安娜塔西娅好像的确挺难受，也就没多说什么，用魔杖搅了搅那锅药，让沉在底下的药材翻上来以便观察。
“深棕色，质浑浊，气味浓郁，底部有残渣。”
“可以了，把药渣滤掉吧。”
“你确定好了？”
“我确定，时间差不多了。”
德拉科用滤魔药的网滤了安娜塔西娅的中药，将药倒在一旁的瓶子里，对瓶子施了一个冷却咒，递给安娜塔西娅之后，对着坩锅用了清理一新，然后翻起了房间里的药柜。
“你干嘛？”
“我想你需要一点感冒药剂。”德拉科继续挑着他需要的材料，头也不回地回答着。
“好吧，谢谢。”
“你这儿东西还挺多，居然有赫氏海蛇的红背鳍。”
“那是什么？”安娜塔西娅坐着也无聊，就顺着聊了起来。
“一种生活在深海的魔法生物，因赫特为第一次发现并记载而得名。长条形，很巨大，银色鳞片，深红色背鳍。当然它比起大海蛇还是很小的。1902年有人捕获了一条，出售它的表皮和骨粉，当时卖到了天价，有的人试图用它做魔药，更多的人把它当黑魔法物品，因为……”
“因为有传说，说其出没之处会有地震发生？”安娜塔西娅忍不住打断了德拉科的侃侃而谈。
“你怎么知道？”
“得了吧，那不是魔法生物，是月鱼目的皇带鱼，生活在深海，只有生病或死亡才会出现于海面。它是一种鱼，显然不是蛇，它没有蛇胆和毒囊，我不知道它能有什么药用价值，至于地震和黑魔法更是无稽之谈。你猜为什么那人当初只出售骨粉和表皮？就是怕被发现吧。”
“这些是麻瓜的说法？”
“我觉得应该称呼他们为没有魔力的普通人，而不是这种带有贬义的说法，这很自大并且显得思想不开化。东方的中国在鸦片战争以前称与外国交往的事务为‘夷务’，直到被迫看到外面的世界才改称‘洋务’。你看，你所谓的麻瓜可以猜测皇带鱼体型巨大的原因是深海食物少，为了适应生存而成，这是因为我们通过潜艇，声波，射线等各种方式了解到海底的世界，甚至知道具体是怎样的地形，哪里是海沟，哪里是海底山脉，而且探究了这些都是为什么！你知道这方面的三级跳吗？大陆漂移说，海底扩张说和板块构造说……”
“得了，”德拉科熬制好了感冒药，粗鲁地塞到安娜塔西娅手里，“你像格兰杰一样炫耀自己的学识，并且居然用‘我们’来表述你和麻瓜，你是一个女巫！”
“可我在科学中生活了十六年！你不得不承认巫师已经落后了，以一人之力，再怎样神奇的魔法也无法做到探测深海，甚至飞出地球。”
“快喝了你的药赶紧闭嘴……喂，你怎么啦？”德拉科说到一半的时候安娜塔西娅就一口气喝掉了一瓶魔药，然后瞬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这一晕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久，两个月后，安娜塔西娅才在圣芒戈醒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德拉科坐在床边看书，虽然因为她躺着所以看到地一起都顺时针翻转了九十度，但这不影响她觉得德拉科很漂亮，也许正是下午近傍晚的时候，阳光柔和地铺撒，他是逆光坐着的，一束束光以平缓的角度透过来，模糊了他的轮廓，留下温柔的阴影，一切像静止了一样安宁，只有他微蹙的眉毛下轻轻颤动的睫毛和阳光下在空气中跳着舞的尘埃在提醒安娜塔西娅时间的流动。她觉得人生和世界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
但她没能看多久，因为德拉科正好看完了一本书，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他说完起身要走，安娜塔西娅想叫住他但一张嘴发现发不出声音，大概是太久没喝水了。她只好从被子里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你干嘛？”
安娜塔西娅想说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是那个梦太真实了。
她皱着眉看着德拉科，松开他的袖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一边的水壶。
德拉科重新坐下来，伸手给安娜塔西娅倒了一杯水。要是从前他是不会干这种侍候人的事情的，但一方面战争的巨变带给他巨大的影响，一方面他也对安娜塔西娅心中有愧。
安娜塔西娅自己坐了起来，揉了揉太久没运动的肩膀脖子，感觉没什么不对劲的。
“你最好还是先别讲话。”
安娜塔西娅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旁边用来记录病情的纸笔。
德拉科又给她纸笔，且不等安娜塔西娅问发生了什么，就解释起来。
“你还记得你在家里晕倒了么？那之后已经两个月了。我和克利切把你送到圣芒戈的时候医师说你那不是感冒，是错过了学习魔法的最佳时间，到了现在才开始动用魔力，加上吃错了药还情绪激动，身体内系统紊乱了，最多一周就能好。但事实是已经两个月了，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你会睡那么久，他们甚至怀疑你中了黑魔法，虽然检查出来什么也没有。”这就是他愧疚的原因，感冒药剂加上他在最后搅拌时不小心加入魔力的中药，以及和他争吵才会有的情绪激动，他无法不自责。
安娜塔西娅想告诉他自己那漫长的梦，想问问这是不是和她的沉睡有关。但她还是没问，因为实在太离奇了，她不敢轻言，最后决定先自己找找原因。
“那我现在没事了？”她写道。
“对，其实除了一直醒不来，你早就好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再检查一下，我现在去叫人来，可以吗？”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安娜塔西娅终于被宣布可以出院，期间德拉科通过壁炉回了一次家，向纳西莎报了平安。
甫一到家，克利切就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安娜塔西娅头疼地直接让它消失。她虽然惊叹于家养小精灵处理家务的水平，不过对它们好意的神经质也十分受不了，一开始她还心存芥蒂，难以无视克利切的自责，但后来她很快适应了，因为她明白了什么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喝杯茶吗？”安娜塔西娅出于礼貌这么问了送她回来的德拉科。
“那就麻烦了。”德拉科还有些事情要说，就点头答应了。
两人坐下后，安娜塔西娅才想起刚刚把克利切遣走了，可没有什么能招待客人的。
不过德拉科并不介意，他直接说了起来。
“你住院的时候你的教父理查德·佩赛来过一次信，我告诉他你的情况，他问我关于你上次跟我说的那种工艺品的事情，之后我去弄了些羽毛给他，前几天他来信说第一批产品已经完成了，让你好起来之后回去看看。”说起这个事，德拉科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他觉得安娜塔西娅的教父并不十分关心她的安危，反而对生意很在乎的样子。
不过安娜塔西娅没有这么想，她了解理查德。
“时间就是金钱，我也曾经跟他说过希望快点完成，多谢你的帮助。不过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的是等到我家里人来信你才告诉他们我出事儿了？”
“他们是你的麻瓜亲戚。”德拉科自觉这个理由很充分，但是安娜塔西娅感到非常的无法理解，她又想起了自己晕倒前与德拉科的争吵。事实上德拉科也想起来了，但是他们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
“好吧，这个先沉潜不谈。我猜两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还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
“还有波特，他来找过你，看起来有很重要的事情，但不知道具体是干嘛，这是克利切说的。”
安娜塔西娅估计是关于她写的那封信。想到这里她觉得很烦躁，她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积压了太多的事情。
“好的，我记下了，还有吗？”
“这是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霍格沃茨还有四天就要开学了。”
安娜塔西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这代表她几乎还什么都没自学好就要去学校了。
“而且在四天之内你得去校长室完成你的分院。”
“比起还有四天就要开学，分院真的没什么，不过我真的还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她听哈利说帽子是会考虑她的要求的。她觉得无论按性格按家世，她都可能会去斯莱特林，但是现在又是个敏感时期，也许应该去拉文克劳。她也想过去格兰芬多继续洗白自家，不过也只是想过而已，她觉得分院帽再怎么考虑人的主观意愿也是不会无视客观规律的。
德拉科没有发表什么评论，他希望安娜塔西娅是个斯莱特林，任何时候他都觉得斯莱特林是最优秀的。但是他又不得不考虑到现在的形势，他总不见得希望安娜塔西娅跑来斯莱特林受白眼。
两人心里各自百转千弯，一时沉默下来。
先打破沉默的是安娜塔西娅，她问德拉科能不能抛开教科书，在开学前赶紧教她点最重要的东西。
“其实我不太清楚考试重点……”德拉科并没有答应，而是皱起了眉。安娜塔西娅发现他经常有这个表情，明明是困扰的样子偏偏显得有点傲慢，她想那大概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也许他不够精明老辣，但他仍然是一个天生贵族的样子，浅色的头发，苍白的皮肤，缺乏血色的嘴唇，非常好看。
这一切都让安娜塔西娅想起她小时候梦中情人的样子。
当然，她不至于因为这个而对德拉科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毕竟那只是还在看童话书的年龄的事情，而且她也常常对过去的自己感到无奈，因为她觉得自己小时候太傻了。
这一切的想法不过是几秒就闪过了。
“不，我不是说考试，我是说一些实用的魔咒，防身用的？”
“你觉得不安全？”德拉科一开始很诧异，但很快也就有点明白了，这种时候，谁知到呢，“好吧，也许你可以试试缴械咒。”
在德拉科提议之后，他们就开始教学与练习，直到家里的钟敲了起来。安娜塔西娅将钟设定在早上五点和晚上十点，其它时候的钟声都取消了。
在向德拉科道谢之后，安娜塔西娅送走了他，洗漱完毕后放在床头的双面镜也振动起来。
“希望你没有太累。”
“没有，谢谢关心。”她客气地回复，然后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委婉地问：“你会不会有的时候做梦，醒来以后觉得这个梦像真的经历过一样，记得清清楚楚。”
“没有，怎么？”
“不，只是我一直把自己的梦记得很清楚，我还以为巫师都这样。”这是真的，她从记事开始就记得自己做的梦，只是她从来没有做过那么长的梦，也从未感觉那么真实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