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任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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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特工”，米卡沙脑海里最先浮现的是007那样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形象，当她看到汗衫配沙滩短裤的西蒙斯第一眼时，甚至以为他是当地的向导。而西蒙斯在电话里说的“给你们安排了住宿”，也不是在市区订了旅馆，而是干脆将米卡沙带到了自己的住处。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人际网中的一环了，兼任随行助手和塞伯坦人陪护。要不是和维特维奇家那小子失联，我真想把他也叫来跟我合伙。”
“西蒙斯……先生，稍等一下，我只是陪同自己的汽车人同伴转移阵地，我可没听说自己要在你手下工作，我甚至不知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米卡沙拖着行李站在西蒙斯工作室楼上的客房门口，颇为头疼地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就这么住下来。
“我不是跟你的老姐说过吗。调查塞伯坦人在地球上的历史、研究他们的生理机能、保证那些抱着和平意向的家伙能在这儿安然生存。”西蒙斯掰着手指头说完，一手拍在米卡沙肩上，强硬地环着她走进了屋子。“光明正大地研究有关变形金刚的一切，这是我一辈子的梦想，而你——你没有固定工作吧？没有职业规划吧？我现在给你一个这样的机会，没有经验要求，没有学历门槛，你难道不想加入神圣的外星人事业吗？”
即使外星人研究如今已经是挺正常的事，但由西蒙斯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老鼠会。抛开这些不谈，这个房间两面开窗，采光性倒是很好，等在屋外的摇摆探头伸到其中一扇窗口，警惕地说：“要是你不想跟这个人待在一起，就把小诸葛他们撂在这儿，我们两个去找别的地方落脚。”
“别搞得好像我是诈骗犯一样，我又不是不给你的小姑娘发工资。”西蒙斯跨到窗前，竖起食指快速说道：“你们可是搭档！自从大黄蜂离开维特维奇，我就没见过多少人类与塞伯坦人的民间组合了，你们可是两个种族能够建立亲密关系的‘可能性’的代表，我这儿有一大票同事需要学习你们，包括人类，还有你的同族！考虑考虑给他们做个榜样，行不？”
“同事？”摇摆好像没有抓到西蒙斯的重点。“你这儿还有其他常驻的汽车人吗？”
“要说‘常驻’的话，可就不限于汽车人了。”西蒙斯越过摇摆的头顶望向远方，忽地挥起手臂大喊道：“嘿！新人来了！”
摇摆转过头，正好与一个从街道另一边驶过来变形起身的塞伯坦人对上面，那家伙胳膊上立着像是赛车的零件，小跑几步来到窗户下方，摇摆扫视了他一眼，不能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回收救援……”
来人兴奋地抓住摇摆的一只手用力摇晃一下，反问道：“你就是新来的吧？我叫小排球，你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吗？”
摇摆哑然半晌，转头向西蒙斯递来讶异的眼神，西蒙斯拄着窗台为他解释：“逃到这座岛的既有刚来地球的汽车人和中立派，也有找不到领导放弃战争的霸天虎，此外就是这辆赛车了——当时一个变形成货船的塞伯坦人来到这个国家，他死在了港口，但从他运载的一船残肢遗骸中，我能找到的所有工程师和其他在这儿的塞伯坦人们忙活了一整天拼拼凑凑救活了一个家伙，这家伙就像是新生儿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很容易就融入了这里的生活，小排球是我们给他起的绰号。”
摇摆又仔细盯着赛车金刚全身上下观察一番，坚决地说：“你长得像我以前的战友，但不一样，是我认错了。”
小排球塌下肩膀，但好像并不怎么失望，他拍拍摇摆的胳膊，撂下一句“晚上给你开欢迎派对”就跑开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在一幢楼房后，摇摆才陡然贴近窗户，急促地低语：“你们是怎么修理的？那家伙的火种舱保护装甲太薄弱了，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扫描就能看清最内部的能量信号——他的火种能量与体型并不匹配，载具形态的部件也不能完全合上，且不说他的躯干和四肢有我认识的不下三个人的风格，恐怕他的脑模块和火种都不一定来源于同一个人！”
“你是说，我们……造了个新的变形金刚出来？”西蒙斯咽了咽口水，紧张得也压低了声音。
“这可不是什么科研项目，不要用那种语气说他！”摇摆一拳头砸在窗框上，米卡沙挤开西蒙斯，小心地呼唤他的名字：“摇摆，你还好吧。”
“我没生气。我是……我被吓着了。”摇摆揉揉脑袋，语气逐渐平和下来。“你们能救活这个生命简直是奇迹，但这很可能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既然你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是别随便鼓捣我们的身体为好。”
“你是第一个能指出小排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西蒙斯好像还在震惊，他摇了摇头，重新趴到窗台上，向摇摆确认：“你是医疗官吗？自从救护车死后全球就没什么正经的塞伯坦医疗官了！”
“你这儿有伤员的话，我可以帮忙看看。”摇摆没有直接肯定。
“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未来可能会有。”西蒙斯说着指向楼下。“我们坐下来慢慢说，你到那边的停车场等我一会儿。”
在看到小排球和摇摆打招呼的同时，米卡沙就已经准备好了在这里留下来。西蒙斯的说辞先放在一边，摇摆在这里可以有其他同伴，甚至可以有真正的工作。当摇摆把目光移向她，她举起自己的背包，点头道：“你们聊，我整理整理东西。”
“那他们呢？”摇摆向早就爬上了窗边书桌的迷你金刚扬扬下巴。
“小诸葛还有事跟特工商量，我待在这儿帮忙收拾屋子。”转轮说着把小诸葛推到窗边，让他跳到摇摆手臂上去。
西蒙斯满意地眨眨眼，随后火急火燎地冲下了楼，屋子里很快变得一片寂静，只有窗外传来喧嚣。米卡沙长吁一口气，坐到只铺了单薄褥子的床上，环顾四周。西蒙斯之前可能在把这间房间当资料室用，除了被衣柜和书桌挡住的两面，墙上空余的地方贴满了从上世纪到近几年的塞伯坦人目击新闻，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画了勾或者圈，其中还有一张照片中的赛车轮毂设计与小排球有几分相似。
“衣柜够大，你带的那些衣服全能装下。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那里也可以洗衣服，我刚刚在楼下还看到用来晾衣服的架子了。”转轮先到处转悠了一圈，回来报告了自己的发现。他从衣柜里拖出一张毯子，推到书桌旁，叠了几折，坐上去与米卡沙面对面。“我就睡在这儿了，早上可以叫你起床。”
“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你住在我的房间了？”米卡沙的注意力终于被完全拉到了他身上。
“摇摆肯定比你更排斥跟我同住，和你的话是住一间房间，和他的话我就得住在他体内了。”转轮理所当然地翘起了二郎腿。
“不，西蒙斯一定有可以供你和小诸葛住的空房间。”米卡沙把他身下的毯子一把拎起来，重新叠好。“我可是女孩，跟你同住超不自在的。”
“好吧，至少你没有仅仅把我当做什么‘变态的宠物’。”转轮意外地没有多纠缠，他抓着褥子爬上床，坐到枕头上，托着下巴说。“我太习惯于把贝恩斯家的姑娘当做自己的保护/伞了，而你比起你老姐和山姆另一个女朋友来说又和善了不少，我实在不想离开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米卡沙已经不介意转轮总是口头占便宜或者找茬了，自从帮她做了急救后，他的轻浮性格也多少有所收敛，举止间好像把她当成了什么易受损的小动物。米卡沙不止一次觉得，有这么个擅长活跃气氛的同伴挺不错的，她俯身将指尖搭上转轮的肩头，微笑起来：“谁说谁要离开？我们四个要一起在西蒙斯特工身边生活了，你们有接触过他的经验，我和摇摆还得指望你们帮忙习惯他呢。”
转轮挺直了脊背，米卡沙看不懂他的表情到底算不算高兴，她感觉到他肩部的轮子向前一转，侧面的外壳也随着他的动作耸动起来，细小的机括声隐约传到她耳中。
——这居然已经成为日常了。我手中的是个与我们一样可以思考、行动，却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构造的生物。
转轮歪过头，用眼睛蹭了蹭米卡沙的指腹，米卡沙被他的镜片的温度惊得打了个哆嗦，猛地站起身，打开行李箱，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转轮在一旁指指点点，米卡沙也依他说的摆放日用品和挂起衣物，心思却飘到了不知何处。
——在摇摆眼中，我身体的温度会不会很奇怪呢？他触碰我时，会像我触碰转轮时一样觉得神奇吗？
在安置好自己的行李后，米卡沙估摸着西蒙斯和摇摆应该谈得差不多了，便下楼去找他们。刚刚西蒙斯所指的方向有一家假日酒店，米卡沙很容易就看到了坐在停车场里的摇摆，他也远远望见了米卡沙，抬手向她示意。
米卡沙赶到他们身边时，西蒙斯也说完了话，他拍拍摇摆的小腿，高呼着不知谁的名字走向了海滩的方向，摇摆变形成载具形态，打开门让她和转轮上车。
“我们都有工作了。”他煞有介事地宣布。“虽然擎天柱离开地球后发布了警醒汽车人不要轻易来地球的广播，但还是有信息滞后或实在无处可去的塞伯坦人降临地球。其中那些没有恶意却遭到追杀的，需要有人把他们接到这里来。我入境时没有声明自己的身份，官方不知道我是新来的，也就是说我可以再次偷偷进出这座岛屿，引渡那些需要帮助的塞伯坦人。”
“西蒙斯……想让你干这个。”米卡沙深吸一口气。她本以为他们可以远离纷争了。
“西蒙斯只是把现状陈述给我，他本想让我为那些成功逃过来的同族做检修，是我提出我可以把他们接过来的。”摇摆平静地说。“如果救护车还活着，他一定也会支持我这么做。”
“说到救护车，我的提案也通过了。那特工会找人来与我合作，完成反病毒程式。不过你们不用在意细节，这份工作属于技术人员。”从后座跳过来的小诸葛抻了抻胳膊，看上去难得地来了干劲。“他一楼的仓库可以腾出来给我住，怎么样，转轮，一起来不？”
“好吧，又要继续和你当舍友了。”转轮摊摊手，和小诸葛一起去收拾他们未来的房间了，米卡沙提议摇摆去附近逛逛熟悉一下环境，摇摆应允下来，他将米卡沙放在肩头，径直沿着街道游逛。
天色已经不早了，米卡沙俯视着街道，回忆着来这儿的路上西蒙斯指给她看过的餐厅在哪里，摇摆却突然开口了。
“我一定已经忘了很多有关救护车的事。”
“啊……”
米卡沙语塞了。在镇子上，她十分擅长在和左邻右舍打交道的同时对父母的情况避而不谈，做出租车司机的经历也让她学会了不停地与人唠嗑，但救护车，这个在摇摆口中亦师亦友，占据了绝大多数篇幅的形象，米卡沙唯独不知道在提及他时该如何回应。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忘记你。”
——是因为今天认识了记忆一片空白的小排球吗？摇摆明明已经好久没有操心过熔毁病毒的问题了。米卡沙听着摇摆放轻得如同喃喃自语的声音，在心里猜测。
“放心，我不会做惹到你的事。”
“不，我是怕——”
米卡沙握住摇摆的肩甲，止住了他的话。
“我也会努力保护好自己，不让你因我而发火的。”
她蜷起身子，像迷你金刚靠在她身上那样靠住摇摆的侧脸。他一如既往地冰凉坚硬，但如今，她已经习惯于依赖摇摆无法为她带来任何温暖的双手。
米卡沙当然也害怕，怕自己所珍惜的与他共度的回忆被轻易抹除。不过，当她听到摇摆吐露出与她同样的担忧时，自己心里的郁结仿佛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塞伯坦人看似冰冷的外壳也是他们活生生的血肉，他们怀抱着和人类同样的恐惧、同样的愤怒、同样的悲伤、以及同样的留恋啊。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任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