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XXXVI.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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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绕着三人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几秒。令人不快的静止状态随即被剧烈颤抖起来的银时的身体打破。
月城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不该在刚才对修罗突然发难。本想给银时一个可以攻击的机会，让他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束缚手脚。可银时出乎意料地停止了攻击，一种奇怪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似乎身处的不是警察总部，而是某个硝烟四起的战场，好像自己稍有不慎就会送命，即使唯一在场的其他两人的注意力都没有在自己身上。一种可以被察觉到的压抑感存在于空气之中，让她的内心里抑制不住地散发出一阵阵的颤栗。或许是因为火焰的缘故——感觉整个空间都被挤压起来。
她没有听得见横梁上修罗的那句话。脸上的伤口与落地的撞击使她的耳朵里充斥着轰鸣声。
然后她听见了别的什么。
一声吼叫。被束缚了许久的、野兽般的、嘶哑又压抑的声音。
像是撕裂了空间，从黑色隙缝里面要挤身出来一只恐怖的怪兽。
眼前一片白。
身体感觉到冰冷的温度。
火光，鲜血。
耳边响起不间断的叫喊声。
断掉的剑，成堆的尸体，不能停歇的战争就像是不断向前碾动的巨大黑色车轮。
将所有人吸进去，然后碾碎，血肉模糊。
然后是他，他自己。
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其他人的鲜血。
他踏着成山的尸体出现。遍地的血红色攀爬上他的靴子，最终渗透进他的眼睛。
他是白夜叉。
月城猛然抬起头来。
或许是因为蔓延到眼睛里的血液，才让那个人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危险而不可接近。
是似曾相识的，却又从未见过的场景。
在银时停止了攻击的当下便跳到屋梁上的修罗，好像非常轻松似的，晃起了腿。
“杀了她。”
脸上的笑容在火光下显得有些狰狞，即使带着银时的皮相，可眼睛里对于即将到来的杀戮的渴望，舔过嘴角的嗜血的舌尖，都和他的名字那样契合。
就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魔。
月城没有看他。在全身紧张的状态下，她听见了这一句话。她没有不知死活地出声去呼唤银时，也没有动。
是下意识地想要把自己隐藏起来。因为这样的气氛下面，月城的直觉告诉她，她已经变成了猎物。
她需要时间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再重新仔细想一遍，才能推测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能够推测出来，那么应该是可以打败修罗的关键。
只是，没有时间。
现在这种危及性命的状态不能允许她分心。而修罗也不给她机会。
他坐在房梁上看着抬头望向自己的银时，看着银时有些迷惘的眼神。
“我是你。是你的幻觉。”他出言蛊惑，“你的目标，在那里。”
修罗将手里的一个小瓶子掂了掂，然后随手一扔。
正扔在月城旁边。跌在地上碎裂开来，发出声响。
而银时就像真正的动物般地，马上循声望来。
“小姐，不逃跑吗？”修罗依然坐在横梁上，托着腮，有趣地看着下方的两人。
而银时扑捉到声音来源处火光里面的一个人影，目光所及之处，剑风随即而至。
“银……”
在银时扑过来的时候，月城向旁边一闪。但究竟无法对抗银时的速度和力量，被一剑刺入左臂。剧烈的疼痛袭来，使她面前一黑，条件反射地流出来眼泪。
那瞬间仅存的一点意识，却让她依然紧紧地攥住自己拿到的东西。即使银时将剑拔出时的另一场剧痛也并没有让她放弃。
月城回过头去。她看见银时正举起剑，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他全身溅满了自己的鲜血，像是从敞开了大门的地狱里走出来的。
血红色在渐渐掩盖住光线。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
如果就在这里死去的话，也要将他的脸变成自己最后看见的影像。
当然第一个选择是，拼命地活着。
就在银时的剑刺入月城的前胸的时候，他却在自己的腰际感觉到了一阵冰凉。那种凉度迅速地窜入脑中，让他原本有些模糊的视线和思维都变得稍微清晰。
然后借着这被唤醒的一点点清醒，就看见了面前奄奄一息的月城。脸上有一条深深的伤，左臂已经被全部染红。
而自己的手中，还握着剑。
剑还插在她的胸口。
就像有人狠狠地在大脑上敲了一记。
“嗡”地一声，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再清晰不过。
除了心脏，它开始剧烈地抽搐。
自己腰际的伤口渐渐地蔓延出血来，而握着霞月的那只手已经渐渐地落了下去。
是她刺的。
用的是他曾经在公园里教过她的方式。
她当然会练习得很好。
而她看见他愕然的眼神，居然用了最后的力气，浅浅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XXXVI.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