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XXX.伤痕 ...
-
土方那柔软而低沉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像是突然飞起的鸟群掠过平静湖面。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所以月城听见自己心跳骤然放大的声音。敞开的拉门外面一阵风吹过，带动着夏季成长茂盛的树叶发出互相碰撞的声响。
他抬眼去看她，目光直接，卸下了曾经故意带上的些许掩饰。
或许是在被拒绝了以后，想要赌气看看她究竟能狠心到什么程度吧。
看着她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心里居然会有那么一点点安慰。
不得不在心里嘲笑和唾弃起自己来。
而在月城缓缓地摇头并要起身的时候，他对她伸出手去。
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屋内各种神经紧绷的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白光直直闪入室内。
“银时……”
看清闯入者，月城惊讶地低呼一声。因为太过意外而忘记加上后缀语。土方听见她对他的称呼，以为是她的亲疏分明，愣了一愣。
银时的心思却专注在其他什么地方，却忽略了这样一点会让他感觉开心的细节。
他是刚好看见土方向月城伸出去的手。
又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
脑海里想要举剑挥去的念头一闪而过。
而现实中他站在两人面前，却找不出一种他觉得适合的表情。
所以后来，就像是想要报复似地，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恶劣情绪说：“听说你们好事将近，真是恭喜了。”
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悄悄握紧了洞爷湖的剑柄。仿佛那木头都要被挤压得发出声音。
而这样的话刚说出口，银时就后悔不迭。
他看见月城的表情起了微微的变化。即使别人或许一时看不出什么，但他却知道月城应该是暗暗地咬住了下唇。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观察出这样的结论的。只是从某时起他就知道，当月城这样做的时候，她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有时候她真的做得很好。好到如果他不细细推敲仔细观察便发现不了她内心的任何波动。
可这一次，她却好像做得很糟糕。
所以银时发现，自己做错了事。
银时的话语一落，土方的恼怒一闪而过，却是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月城。只这一看，原本由于自己心情的坦荡而马上消失的愤怒却猛地又窜出。银时闯入真选组，闯入他的房间他可以不责怪，说出打趣或是讽刺的话他也可以忍。可是，这样的言语，却伤害到了另一个人。
月城变得有些微红的眼睛落在眼底，土方站起来，伸手取过一旁架子上的剑。
自觉失言的银时正有些失神，土方就一剑劈来。银时下意识地抬手便用洞爷湖去挡，却也向后退了两步。兵刃相接，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红色与蓝色的眼眸对视。
一边因为心生动摇而闪烁不定，一边却因为气愤而燃烧怒火。
即使各怀心事，手下却也不停地过了好多招。长时间的相处让两人有足够的默契，知道对方的习惯套路，一时谁都无法处于上风。
冲田也不过是晚了那么一小会儿到。他毫不讶异地看了一眼院子里缠斗着的白色与黑色的光，迈进了土方的房间。
“不去劝架吗？”
吹出来的泡泡“啪”一下破了，又收回嘴里继续嚼。就仿佛他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月城正捂着眼睛。
目光落在因为月城束起了头发而露出来的左耳。
红色的宝石熠熠闪光。
月城没听见冲田走进来，但她听见了冲田的问话。她竭力忍耐着，等待自己的泪水可以止住，等待最后一滴流出来的泪完全地洇入袖子的布料之中。然后她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放下手来的时候，只看得出眼眶有些红，却看不出曾经有哭过。
冲田在一旁等着看着，发现她这个人，原来哭的时候，连声音都不会有。
如果不是刚好走进来，发现了她有些奇怪的状态的话。
这样倔强的人……也怪不得那两个人会产生这样的感情吧。
因为就是很像的人。
土方和银时根本没有对对方手下留情的打算。不如说，他们正在拼尽全力地去证明一些什么。比如，可以保护某个人的力量。或者是，对方有比自己更让人信任的能力。
不知觉地就各自抱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
因为在内心里他们都悄悄地发现，自己曾经做出过伤害到她的事情。
可银时和土方从不会是怯懦的人。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有过的错误而将可能的责任推卸给另一人。他们不是那种会说出“我曾经伤害过她，所以你你照顾她更好”这样的话然后退出的人。
那是令人不屑的逃避。
他们只会去尽最大的努力去展现自己的能力，去证明自己可以。除非技不如人，否则再没有任何理由退却。
真选组从来都是淡定围观的定位。所以在他们的鬼之副长与传说中的白夜叉交锋的时候，在老大的默许下，聚集起了不少队员。而眼尖的一个首先发现从土方队长的屋子里走出了一个女孩子，冲田队长跟在她后面。
那队员拍拍旁边人的肩示意，很快所有人都朝着月城的方向行注目礼。
不难猜测他们土方队长近来的奇怪表现和今天万事屋老板的闯入大概与她有关。众人脑补着一切可能的故事走向，边看着少女一步步走近打斗的两人。冲田跟随了几步，便停下来。
银时和土方几乎是同时发现月城的接近。为了不伤及她，两人堪堪停住了动作。只是土方停的太快没有接招而银时来不及收手，即使做了挽救的措施，剑尖依然划破了土方的肩膀。
周围瞬间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原本站定的月城看见这意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这样的反应看在银时眼里，更加不是滋味。只是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过失，于是收回了剑。土方捂住伤口。
月城从身前取出手帕来，手迟疑了一下，还是递了过去。
而银时就站在旁边看着，没有遗落下月城的任何一个动作。
包括当土方接过手绢的时候，无意或有意地，碰到了她的手指。
冲田和近藤很有眼色地将队员们赶走了。只留下院子中央的三人。土方用了月城的手帕，却觉得自己的伤口好像不是那么疼了。
心里不是没想过自己去包扎然后留下两人单独说话，因为也看得出两人一定有话要说。如果按照自己之前一贯的脾气确实应该如此，可土方又不愿银时再说出些什么不适当的话来惹月城伤心。
而银时因为土方的存在感觉些许不爽，又因为自己今天毛躁犯下的许多过错而有些心烦意乱。更不用提月城看向土方担忧的眼神。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僵持着，各怀心事。
还是月城艰难地开了口。
是向着土方。
"土方君，对不起，能让我们单独说几句话吗？"
土方听了，看着月城，沉默了两秒钟。然后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银时正觉得心情莫名有些好转，却见月城转过身来，未等他开口说出他早打好的腹稿，她便说：
"请回去吧。"
俊朗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XXX.伤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