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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风沙 ...

  •   “喂,旦那。我们出去逛逛吧。我头一次来这种小镇诶。”迪达拉看着正在换衣服的蝎,声音响亮地说。
      “臭小子,你刚刚不是还嚷嚷着累么。怎么?现在不累了?”蝎头也没回,就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迪达拉的表情一定很好笑,应该是咬牙切齿地对着自己的后背吧。
      “那我还是睡一下吧。”迪达拉有些理亏,一下子扑到了床上。
      蝎转过身来,带着满脸的笑意,对着床上的大字型的物体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要去的话把衣服换了,风吹的不脏么。”
      不出蝎所料的,前一秒钟还趴在床上浑身上下都围绕着幽怨气息的人下一秒“噌”地一下坐起来,又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少年。然后几乎是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把身上的脏衣服扯下来,再胡乱地套上一层新的。神采奕奕地站在蝎的面前。
      蝎用一种无奈又温柔的表情帮眼前的人整理了一下挤在一起的衣服,又帮他拍了拍身上的褶子。微微一笑。牵起迪达拉的手。
      “走吧。”
      “嗯!”
      这个小镇上的人很多,种类也很多。有风之国的本土居民,也有来观光或是想进入沙漠的游客或是忍者。更有来自遥远国度的人们在这里停下休息。
      在蝎和迪达拉的面前,有一群人。他们穿着丝绸纱衣,看起来神秘又美丽。其中有一个抱着琴的女人。看起来比迪达拉大一些,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穿着红色的衣服,那种红色像是沙漠里的毒蛇伪装成的鲜花一般鲜艳的红色。看起来迷人又危险。她用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便传出一首悲惋动人的曲调。
      “呐,旦那,他们是商队么?他们的穿着,从来没见过啊。嗯。“迪达拉小声地问身边的蝎。
      “他们应该是流浪艺人吧。”蝎停顿了几秒。
      “流浪艺人,干什么的?嗯。”
      “就是没有固定住所,一年到头都在各个地方漂流的人,通过卖艺来赚钱。”
      “诶?那不是和我们一样么?嗯。”迪达拉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无论是流浪艺人还是叛忍,都是四处漂泊流浪于各个国家之间的人。但是流浪艺人或许是出于自己的喜爱才去做了流浪艺人,或许他们只是想看看这世界其他部分的样貌,或许他们只是由着自己的心想要过一种自由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他们怀念那片故土了,他们就可以回去。那里有一直想念着自己的家人和守候着自己的家乡人和村落。但是他们没有了,叛忍从离开村子的那刻起,就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再也没有亲友的人了。那些故乡的影像,亲人们关于爱的片段都不得不全部打得粉碎。必须要告诫自己,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个没有村子没有家人的人了。以前的同伴会仇视他,亲友会怨恨他,村子会放弃他。流浪的艺人们可以放心地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安稳地熟睡,生活,因为会有那么一个地方,无论过了多久,都仍然会敞开怀抱接纳他。他如果想回家就可以回去。
      但是蝎和迪达拉这样的人没有了。他们能做的,只是在这个太过庞大的世界中寻找一个栖身之所。
      经历过太多血腥与战斗的人都会渴求安稳平淡的生活。这种对于寻常人家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对于他们而言,是太过不易的事。
      “旦那,你怎么了?你的手握得太紧了。嗯。”迪达拉的声音低低地钻进蝎的耳朵里。
      蝎一下子反映了过来,自己的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掌心里的迪达拉的手握得这样紧了。原来自己是这样厌倦着漂泊,是这样地依赖着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迪达拉。迪达拉的金色长发被风缓缓地吹起来。在细小的沙粒的包围中,显得太过柔软。
      呐。迪达拉。我们早就是没有家的人了。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太过于庞大了,就像风之国的沙漠一样。也太容易迷了眼睛,就像这些在我们周围浮动的黄沙一样。
      这世界太庞大了。无论是什么跟世界比起来都太渺小了。
      迪达拉,没有你的地方,我都觉得荒凉。
      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丢下。我不怕死,我们这种人死了不会有任何人怜惜,也不会有祝福。就算死了对别人来说应该只有积极的意义。所以我不怕死。但是我害怕漂泊,害怕无止境的荒凉和空荡。这个世界太庞大,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有拥有归处的感觉。我才不会在不分白天和夜晚里感到巨大的寂寞。
      呐。陪着我吧。活着也好,死了也好。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害怕,不会再寂寞地手足无措。
      呐。陪着我吧。
      迪达拉。
      “旦那。怎么了,出事了么?你的手握得越来越紧了,有点疼……”迪达拉见蝎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慌乱。
      “旦那……”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蝎的表情柔和下来,微微松开了手。说着就扯着迪达拉往旅店的方向走。
      迪达拉一脸的迷茫。
      不断涌来的风沙扫过蝎的脸颊,刮进了蝎的眼睛。蝎的眼睛酸痛的难受,似乎是在代替胸口那里已经不存在的东西在不断地涌出酸楚,承受疼痛。
      身后的那个女人唱起了不知道哪里的古老的曲调,声音低柔婉转,歌词不太能够听得懂,只是那曲调悲伤得让人想要落泪。
      “与君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不断从沙漠被吹来的黄沙满天地飞舞着,遮蔽了视线和听觉。红衣女子鲜艳的衣衫逐渐被黄沙掩盖,只有那首听不太懂的歌还一直停留在耳畔,久久地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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