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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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天性里那不悲不喜的冰山外表目前只被两个人彻底毁坏过，一分归功于柯南君的天然，另一分则受于总有一天会冠上工藤姓的兰的善良。可喜可贺，现在第三者出现了，也是个机会同工藤这个家姓划清界限了。
砰——
门被踢开，两个黑衣人稳稳地踩进房间。彼此相对得意地笑，不动声色地向病床靠近，一双裹着黑布的手俯向伸出。
病床上的灰原一动不动，精致的脸庞即使小了几号也照样磁力无限。伸手的人一呆，还不及回神就被同伴一个后脑袭打了个趔趄。
“混蛋，现在是发呆的时候吗！”完全一副恨不得再补上一记千年杀的样子。
“我···我只是稍微···”
“蠢货！你上次，还有上上次以及上上上次都是那么说的，你这次进入呆滞状态还比上次快了零点二秒！到底要多少次你才可以职业一点···”
灰原密羽般的睫毛微微闪动，缓缓起飞，随之浮现的并非万众瞩目的睿智蓝眸，而是吐槽必备的半月眼：真是，每次都这样，是到了自己床面前就有了吵架的欲望么？这两只自称疗养院陪护的工作人员，这种自发又不征求病人自愿的心理疗养方法以及这低到灰尘里完全找不到的职业水准，是怎么回事？
咚咚——
门被人叩响。贝尔摩得斜倚在门边，饶有兴味地看着屋内颇有喜感的表演。
“宾亚德～！”两只除了裹得黑乎乎以外无一点与那些人相像的，完全ＣＯＳ无能的家伙热情地打招呼。
“下次努力哦～”御姐挥手回礼后，眨眼安慰。
早已惊讶过贝尔摩得对于这个地方莫名的好态度以及周身环绕醇厚的温柔气场的灰原，现在只是撤回眼光看向窗外绿茵茵的植被，对于房内的玩笑心不在焉。
待两只生物溜出房间后，灰原才又回过头来，有视线一如既往地迎接。难得神态慵懒自如的贝尔摩得只站在门口，在完全礼貌的距离里静等着女主角发起会话。那视线没有灌注平日的冷感，只是淡淡地保持ＯＮ状态。
视线划开，微微蹙眉，又放回：“这里···是哪？”
笑容漾开：“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沉默了那么久，再问我，意义就不一样了，是么？”带着完全不必要的确认。
不及灰原细细品味这话里不寻常的非主观意味，贝尔摩得另一句已经压过来：“那么，来一场奖惩游戏～如果，这个问题你能自己找到答案，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语言组织的密不透风，但因时机急促的有些突兀而达不到惑人的效果。
灰原闭起眼。这个不知道地处何处的疗养院让她一颗心静置分层得很是明显，最深处那沉黑透不过光的部分，带着无数的沙砾碎石隐匿于柔软之中，一旦风波再起，就只落得血肉模糊的下场；反是因着那几个自己在乎的人而暂且获得的归属感，已经被推至最上层，稀释透明，浮于最轻。
致死药物引出的体内的不寻常已经准确而狠厉地勾上了灰原的心，追寻答案已经变成唯一的可行···这一条路，从未知到已知，都只见那一个人的身影；每一个反应，都是她蓄意催化的。贝尔摩得如此做的原因已经不重要，那种即使知道自己被栓了线也无力挣脱的疲累，才令人麻木。
“那么，我不能呢？”垂眼痴望被子，全无动力地接受挑战。现在呢，你所谓的奖惩游戏又是促使我到哪一个计划点的手段呢？你又想···戏看我演绎你计划里的哪一步呢？
贝尔摩得并不在意对手颓然的态度，悠然走进房间，在床头柜前停住，指尖划过花瓶里的百合：“惩罚么···那就···永远留在这里，怎么样？”晨时初热的阳光打在床头柜边，捂暖的只是那女人的小腿部，剩余的部分，呵——这样的答复，让人感觉像在抓着牢房栅栏呼救，格外讽刺。
真是忍不住为着这步步照应的计划喝彩，你上一步才让我发现自己身体里藏着的秘密，现在就可以用上一步造成的结果推着我走了么？永远留在这里，你让我如何弄清这些秘密···这些我的···以及，工藤···原本以为我和他是一样的人，谁知，他体内的又该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只做一个小学生，平平淡淡的生活，始终都只是梦吗？贝尔摩得，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在我决意放弃平淡后，阻止我调查真相，否则···我就真的找不到了，找不到真正的自己了···
“志保～！”一双并不柔软却十分有力的手拦住了身体主人下滑的趋势，冰凉的泪水被纤细的手指细细擦去。对方的日语是很标准的，但并不妨碍灰原从其中听出微微别扭的英式发音。
还有什么好说，似乎时光的确为自己破例了一次。感觉面前真实的触感，所谓的理智早过量的激素湮灭。“妈妈···妈妈···”八岁小孩子的身体很容易地被完全地包容在对方的臂弯里。
哭得那么委屈，都快忘了怀里这个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呢。明明是深刻而冷漠逼人的五官，却生生被母爱描绘得如此温和。原作里最为神秘的一位妈妈级别的美女人物，带着不为外界所扰的温和，半跪在地，用真实的体温浸润着女儿的疲惫。
悲剧之所以震撼人心，是因为，再美丽的场景，也只有被撕破的结局。
“啊啦，似乎你发现了呢。”门口踱来一缕熟悉的声音。
在灰原抬头看的一瞬间，贝尔摩得眼里的复杂被很好的掩饰，也不顾抱着灰原的女人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事实是多么惊悚，走进实验室里。一如在病房的时候，云淡风轻又胸有成竹：“那么，你在这个疗养院找到的答案是什么呢，雪莉？”
贝尔摩得的声音来自现实。
泪腺不再无偿工作，灰原总算有机会从温暖的怀抱起身···如果说是久久压抑的沉重和从未放轻松过的怀念将理智隔绝在外，那么现在被强行拉回的理智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质疑，该怎么停止？灰原仰起头，那双比起贝尔摩得来说更加轻浅和澄澈的蓝色眼眸里，宠溺和怜惜是那么明显···那么真实···
没有比哭更懦弱的事了，可是现在除了哭之外，再也找不到别的事可以做了。
贝尔摩得抱着手，静静等着答案。同样的蓝眸里，除去微量的宠溺与怜惜，是令人看不透的深沉。
求你，不要再夺走她···谁的祈求，连无声，也是奢侈？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惊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