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美女》袆涵

8、party

　　自从黎宇涵来了之后，姐姐的吸引力就大不如从前了。以前她会花上半个小时打扮，现在就要用一个半小时。翼铮哥哥已经不来接她了，我想也许她们真的分手了——虽然她们从没有开始过。李舒这个名字，已经不能代表校园里唯一的美女，只是每当姐姐路过我们班的时候，总要昂头挺胸，好像在客意说明她的高姿态，其实那是毫无价值的，因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除了我。
　　要说姐姐和黎宇涵的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她们有共同的生日，只是彼此都不知道罢了。姐姐的生日一般都不会被外人熟知，要不然等到她生日的时候，礼品店的老板都会发横财。她生日的时候，我就只能自动让贤——从家里消失。不过今年不会了，因为黎宇涵邀请我参加她的生日party。
　　姐姐看我这几天都乐呵呵的，她的表情告诉我她很奇怪。其实我对姐姐的生日会是颇有意见的，每次我过生日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和朋友出去吃些东西，老妈从来不让我把朋友带回家，但姐姐就不同，想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有什么她们玩通宵，妈妈即便是用棉花塞耳朵也绝对不说什么，不像对我，吃面大点声都要被骂。
　　“我生日的时候你干什么？”那天吃完了饭，姐姐抑制不住好奇心，还是问了我。我就知道她早晚也得问，近一段时间都欲言又止的，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事。
　　我告诉她我要去黎宇涵的生日会，她的表情活像见到鬼一样。她也不用这样，黎宇涵并不知道学校里还有李舒这么个大美女，她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姐姐就完全不同了，任何有姿色的女人都会是她视觉的敌人，或者说是她的假想敌，我想在姐姐的心中，现在的我一定是一个“叛徒”，已经被黎宇涵纳入旗下了。
　　或者，还有其他的解释，就是姐姐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和黎宇涵那么好，再怎么说她也是黎宇祥的“绯闻女友”，不过她完全忘了一件事，就是我对黎宇祥完全没有兴趣。

　　黎宇涵生日会那天，是个不错的天气。姐姐一大早就开始布置家里，为了避免当炮灰，我早早的就出家门在外面游荡了。她的生日party要在下午举行，怎么熬过这一个早上，我呆呆的站在门口想了好久。屋里叮叮咣咣的，想必姐姐又在对家具进行大的改动——这是每年一次的。我可以想象妈妈一定也在帮忙，她们的心里可能还有咒骂我逃得快，因为我无论怎么听里面的动静，都有出气的意思。
　　考虑再三，我决定先去找苏婷，她家还不算太远，坐车的话10分钟就到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妈妈很和蔼，是个南丁格尔似的护士。前阵子非典的时候坚持在一线，害的苏婷每天都紧张兮兮的。我先给她打了个电话，那个平日不到12点绝不睁眼的家伙竟然起来了，不过声音还是没有一点生气，她听说我要去，只说了句“好”就挂掉了，我在想她也许根本就没有起，不知道我的电话是不是有闹铃的功效。
　　“你不帮你姐姐吗？”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超级煞风景。这时的苏婷可实在谈不上“淑女”，最多是幼稚。趴趴熊的睡衣、威尼的拖鞋，还有一头“爆炸头”。我揪揪她凌乱的“毛发”，为了她刚才的问题投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苏婷的家里很干净，大概是护士阿姨都有洁癖吧，反正依她本人的个性是绝对不会收拾家里的——如果家里还有下脚的地方。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开始搜寻家里一切能吃的东西。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原始本能，那么只要看她睡醒以后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依照苏婷现在的行为推断，她的本能应该和农村猪圈里生活的生物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穿这个去参加聚会？”她诧异的盯着我。我低头看看，没什么，挺休闲的，“那你要我怎么穿？”
　　“你看我的。”苏婷打开衣柜让我看。天哪，一件和晚礼服一样的东东，“我妈听说要去party特意为我找的，好看吗？”我猜她问我是不是好看的用意就是想听正面的答案，的确很好看，虽然我真的不喜欢这种过于正式的东西，不过款式感觉都很不错，让人感觉她是要参加婚礼，而且就是新娘一样。“你确定要穿这个吗？”我比划了一下她这身行头。
　　苏婷点点头，恐怕在她，还有她妈妈的眼中，聚会就一定是在宫廷里，大家都穿着晚礼服跳舞的模式吧？不过即便真的要这么穿……我也只有现在这一身了，晚礼服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最起码我妈就不会给我买。

　　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我和苏婷一起向黎宇涵家进发。一切都是听说，听说她们家是别墅，是高级别墅，是防盗系数超强的高级别墅，所以我们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苏婷一身晚礼服即便是穿了外衣，还是引得无数人侧目。她这个时候才想到太招摇，用求救的眼神直勾勾射向我。我闪，假装自己不认识她。
　　“就是这儿吧？”我望着眼前高高的建筑问苏婷。毕竟是有钱人，原来黎氏兄妹就住这样的房子，那不管他们怎么傲慢都是有资本的。
　　苏婷按了门铃，走出了一个约莫40岁的叔叔为我们开门。我道了声谢就进去了，苏婷跟在我后面，小声嘀咕，“为什么黎宇祥的爸爸这么老啊？”我哑然失笑，那怎么会是他的爸爸，黎宇祥的爸爸，那是确有□□气焰的，还好她没有扑上去说一声“黎爸爸好”，否则我们一定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尤其是黎宇祥的。
　　那位叔叔把我们引到客厅就走了，我估计大概是佣人什么的去忙了，苏婷还奇怪为什么“黎爸爸”这么不爱与人接触。客厅已经来了几位同学，令我惊讶的是，每个人都是正式的要命，几个平时连校服都不穿的男生竟然破天荒的穿了西服，整个客厅就好像上流社会的交际圈一样，我不知道究竟是我的衣着不搭调，还是我的身心就和这种环境格格不入。
　　“李袆，你怎么穿这个就来了？”善翼开口问我。这小字今天打扮的人模人样的，乍一看还真不好认。
　　“那我穿什么啊？”我反问。苏婷的衣服我是打死也不会穿的，难不成叫我光着啊。“黎宇涵出来了吗？”我随意的支开了话题。
　　“早来了，在餐厅等你。”他绅士一样顺手接过我的包。然后领着我和苏婷走向餐厅。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我在心中暗暗感叹，但苏婷的反应似乎更大一点，我趁着善翼不注意，递了张餐巾纸给她。

　　我看黎宇涵的打扮确实想一个公主，因为她本来就漂亮嘛，这倒使我想到了姐姐，不知道她现在玩的怎么样了，不过依照我的推论，她也一定在想黎宇涵的生日聚会怎么样了，搞不好现在正在走神，忽略了身边的“帅哥”什么的。
　　不过还好，不是每一个人都不正常，起码黎宇祥就只穿了便装，和平时的他还算相配。就是一屋子人都这么正式，才显得我们两个好像穿了什么情侣衫一样。不是我怎么想的，黎宇涵已经向我发出了好几个“暧昧炸弹”了。
　　“许愿吧。”唱完歌以后大家簇拥着黎宇涵，每个人都想知道她到底许了什么愿，她好像什么都不缺了，那就少了好多许愿的乐趣了……结果是，她真的许了好多无聊的愿望“第一个愿望，我希望大家能越来越喜欢我。”拜托，这不是求老天要看自己吧？“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哥哥和嫂子能永远在一起。”她的眼睛瞟了我和黎宇祥一眼——黎家的天花板好漂亮啊。“第三个愿望……”由于是不能说出来的，黎宇涵只是默默的吐了几个字，听不清楚，真扫兴。
　　然后就是万众瞩目的“吃”的环节了。这个环节主要是考验“参赛选手”的嘴巴灵活度。看看苏婷，已经不顾自己的晚礼服是不是脏掉了，生怕慢一点就吃不到，充分体现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精髓。至于那些男生我就不说什么了，整个就是一群一年没沾着腥的狼，把原始人的看家本领——手抓，发挥到了及至，其熟练程度，令在下无话可说。
　　我没有参与这个环节，不是我不愿意享受美食，实在是……口腔溃疡，想吃——不能吃。我优雅的坐在一边，如果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看到我周围这些人的话，对比之下一定认为我是淑女。黎宇祥也没有吃，他坐在我对面，这家伙不会也溃疡吧，我溃疡是因为上火，他……一定是因为报应。
　　“李袆别装了，赶快吃吧。”黎宇涵一个劲的招呼我。不要看，不要看桌上的美食，我一遍一遍提醒自己。干闻很辛苦的，我一直在懊悔为什么我不在得口腔溃疡的时候刚好得感冒。
　　就在我作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黎宇祥走过来了，让我陪他出去走走，我巴不得不要呆在这里，当然举双手赞成。对于我们要离开的决定，黎宇涵一点也不反对，而且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好像还挺开心的。她一定认为我是为了保持形象才不在黎宇祥面前狼吞虎咽的。冤枉啊……

　　“你为什么不吃啊？”黎宇祥边走边问我，他不会也怀疑我是为了他吧？我瞟了他一眼，少自作多情。“我口腔溃疡。”现在说话都费力，好疼。
　　“口腔什么？”看来这个健康宝宝连什么是溃疡都不知道。不过我也不太清楚，所以只能含糊搪塞过去，“对啊，溃疡。”
　　“哦。”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反正平日里就算我听不懂什么东西，别人说完之后我也会礼貌性的“哦”一下。黎宇祥家的花园很漂亮，不是种了很多花的漂亮，是绿绿的很漂亮，看着很舒服。“这花园谁修的？”是那个大叔吗？我看看忙着浇水的那个佣人，一般都是他们负责的。
　　“是我爸爸。”他淡淡的说，“不混以后很无聊，做园艺打发时间。”只是打发时间啊，我看看周围的布置，“可是很别致啊。”
　　“那是我妈妈出的主意。”他拉过马上要踩到泥里的我。父母分工合作，收到的效果果然不一样。我就没有这种福气了，别说没有一个这样的花园，连父亲都没有见过，我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他回头问我，我才回过神，慌忙摇头，却发现刚刚他拉住我的手并没有松开，我的脸唰的红了，使劲扭了几下，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黎宇祥显然很诧异我的行为，我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麻麻的。“李袆，做我女朋友怎么样？”他轻松的问，我却觉得那是他装出来的，现在的他一定超紧张。
　　女朋友，我不知道。对于现在的我而言，黎宇祥只是朋友而已。我不能理解作为一个男孩子，怎么样就算喜欢一个人了，但照我的思维逻辑，我还没有喜欢上黎宇祥，所以我垂着头，和他说了……

　　“哥，你们聊什么呢？”黎宇涵突然冲着我们叫了了起来，打断了我们之间尴尬的现状，黎宇祥还没有听到我的答案，但很显然，他不愿意黎宇涵知道这一切，我听见他现学现卖的说了句，“我们在讨论口腔溃疡问题。”
　　“那你们好好聊。”她满意的转过身，殊不知她那一声吼彻底摧毁了我拒绝他的决心，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黎宇涵是故意的。“黎宇祥，我觉得我们还是……”我的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还是做朋友。”他结果话茬，就要这样两个人才不会无话可说嘛！我点点头，黎宇祥也点点头。OK，沟通完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明白，我也看不出什么对方眼前一闪而过的感情。
　　只要现在做朋友，我还没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