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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毫无头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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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堵着一口气往回冲,气血直往脑门上涌。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个身影行色匆匆从屋子里出来,又风风火火与我擦肩而过。我顿了一下,伸出手要把他拽住,感觉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然后听到“嗳”的一声,那个身影停住打了个转儿回来终于看到了我。
“天真你小子跑哪儿去了,害胖爷我担心!”
那身影就是胖子!
“你丫别恶心我啊。”我没好气的骂道。
“来来来!咱快回吧,别让小哥等急喽!”胖子说着就把我往前拽。
“什么意思?”我拍开他的手问。
“哎,我说吴邪同志你怎么能私自行动呢,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呢,是要坚守阵地。你不知道这周围是暗藏杀机啊,像你这种新兵蛋子别没露面就给崩了。”胖子凑在我耳朵边神秘兮兮地说。
我反手给了他一肘子,“老子眼拙,没看出有什么杀机。”我不知怎么,从休的帐篷里出来就觉得浑身难受,心里堵得慌,又没地发作,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反正我现在是不想回房间的,封闭的空间会让我觉得更压抑,我需要释放。如果可以,最好找个人给我揍一顿。
我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抬腿就要往外走。
胖子一个箭步冲上来,两只猪蹄卡着我的肩膀,二话不说就架着我回屋。
“死胖子你这几天不都是饿着肚子吗?力气还这么大!”我疼得直抽气,想要反抗无奈双手被制毫无作用。
“废话,你当胖爷我这身神膘白养的!”胖子得意的抖了抖一身的肥膘。“天真啊,你听我的吧,天色不早了,黑灯瞎火的遇上点什么就不好了。再说,你要不回去,我也别想回了,小哥非宰了我不可啊。”他停下来看看我的反应,见我安静下来了,就继续说:“我可怜哟……前有天真,后有小哥,两边不讨好啊。”
“你倒什么苦水啊?”我就郁闷了,该苦恼的人是我才对吧!
“都怪胖爷我自作主张,拉着小哥跑出去,把你单独留下来。我和小哥从车队那边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小哥当场要发彪,我一看形势不对就自告奉勇出来找你了。”
“那小哥呢?”我问,这时候我已经跟着胖子上楼了。
“我想让他冷静冷静,就让他待在房间等,说万一你半道回来了,又不见我俩,不太好。”胖子显然十分得意自己的主意。
你倒是多事!我心中挪揄。让小哥冷静冷静?然后直接变成冰?闷油瓶八成是不愿管这档子事,这会儿没准正和天花板打得火热呢。
胖子大手一挥把门给拍开了,屋里没开灯,但我还是第一时间看见了闷油瓶,因为他那双淡淡的眸子正盯着门这边发愣,黑暗中亮的异常。我进去的时候顺手把灯开了,这时候闷油瓶已经站了起来,打量着我和胖子,从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内容。
“看吧小哥,天真我可给带回来了啊。”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朝闷油瓶挥了挥手。
闷油瓶没理胖子,直接一记眼刀飞过来,“你去哪里了。”语气淡的我一下子没意识到这是个问句。
就在我愣怔的片刻,胖子坐起身来对闷油瓶道:“嘿小哥,天真还不是因为一个人待着嫌闷嘛!就一个人出去转转呗。”然后又对我使眼色。
我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走到闷油瓶面前,傻笑了两声:“呵呵,我到处转转,转转哈。”
我感觉我现在正在被闷油瓶视奸,真他娘的后悔把灯开了。
估计见我们之间不太对劲,胖子最受不了这种气氛,“天真,你知道刚我们干嘛去了吗?”
我看他一脸贼笑,估计是重新去分装备的时候捡着好货了,所以忍不住就想泼他冷水,“你个死胖子心窄体胖,就那么点装备还要斤斤计较,像个娘们似的。”然后还要讨好闷油瓶:“你看小哥,人家可是单刀走天下的,高手都不在乎这些。”这时候的闷油瓶已经恢复看天花板模式了,对我的话没什么反应。
倒是胖子情绪激动,“放你娘的狗屁,我这叫心思细腻,想想以前倒斗,不就是多亏了胖爷爷我早发现早预防才救了你的小命,个小白眼狼,都是一个组织的你还搞差别待遇。”
胖子这人说话犯冲,但我心里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就不再和他胡扯了。让他直奔主题,有什么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我就说他们肯定藏着好货的,胖爷我去他们车上搜刮的时候得了这个!”说着掏出把手枪来,□□的。“有了这玩意儿胖爷我心里就有底了,那个张秃手里就有枪的,现在可不怕了。”然后拿手轻轻擦拭着枪身,很宝贝的样子。
我心说不就一把枪嘛你至于吗。不过我还是提醒他要藏好,别让其他人看见,以免引人注目。
“胖爷我这次去的真是值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件怪事儿。”胖子神秘兮兮的跑到我和闷油瓶面前,推推闷油瓶,“是吧,小哥?”
“什么怪事?”我追问。
“这支队伍里多了一个陌生人。”闷油瓶缓缓开口。
陌生人?我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支队伍连带伙计就有不下三十个人,说不定就有几个陌生面孔,以前休也是跟着阿宁的,我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但又想到,连闷油瓶都这么说,肯定不简单。那人必定原本不属于这支队伍,而且他的出现能引起闷油瓶的注意,说明他有着某种特殊性。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会是那个孙子吧。”我自言自语,完全没意识到旁边那两位。
“什么孙子?天真你说什么?”胖子问。
糟了!
我他丫脑抽了,这下都暴露了。我偷瞥一眼闷油瓶,阿弥陀佛他什么也没听见。可事实是,他微眯着眼打量我,一脸若有所思。靠!
我打算硬着头皮装傻充愣混过去。刚刚答应过那个死小子,对于这件事我不想多说。我有点心虚,我知道,如果我不说闷油瓶也不会问,但是,被他用那种眼神盯着,实在是呕得很。再说了,就算他不问,胖子那张破嘴也闲不住。
“嗳?天真你到底说啥孙子?你刚刚出去晃荡那会儿是不是见着啥了?”胖子在我耳边连环攻击,一手托着下巴,摆个柯南造型。
我忘了这两位都是江湖老贼了,混不过去。再想想也对,比交情,胖子和闷油瓶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不知道闷油瓶是不是这样想),而休只不过是刚认识两天的熟人。我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闷油瓶和胖子他们不会害我。
“呃,这件事我还真知道那么一点儿,但又什么也不知道。”我斟酌着该怎么说。
“天真,他娘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磨叽了,就是跟那个‘羞不羞’的待久了才变成这样的,胖爷我早告诉你离他远点,那小子不是省油的灯,我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还从来没看岔过……”
我摆摆手让他别说了,然后无力地开口:“我刚从他那儿回来。”
“嗯?”
“啧。”
这俩人……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这是以身犯险深入敌军内部打探第一手资料。”我辩解,然后说正题。
“那小子有那千棺墓的原版地图,我看了,简易版,基本发挥不了作用,但他找到了当年的老向导……他孙子,你们看到的陌生人估计就是他。不过休似乎不想别人接近他,也许老向导知道些什么,交代给他孙子了,他不想别人知道其中奥秘。我推测,他对这件事如此三缄其口,是想保留一张底牌,毕竟这里的人都不好控制,地图方位向导这些核心机密如果透露出去,有些人会翻盘单干。”
“他为什么告诉你?”我刚说完,没想到闷油瓶先发表意见了,不过我怎么听着这重点不对呢。
“对啊,小天真,既然这是这么神秘兮兮的,他凭啥就告诉你啊?说,你是用什么阴谋套的这第一手资料,美男计?”胖子一脸猥琐的朝我挤眉弄眼。
我去!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重点!搞清楚重点!我心里极度郁闷,正要瞪胖子,让他闭嘴。闷油瓶的眼刀先我一步飞了过去,立竿见影,胖子立马噤声。
我心中狂笑三声,顺着那眼神就去看闷油瓶,没想到他也正看向我,眼神不是很友善,眉头纠结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常见他发呆面瘫的表情,也见过他面对粽子时的凶恶。但是这种拿什么东西没办法的表情还真是罕见。
我决定转移话题,“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接下来该怎么做?”
“照胖爷我的看法,直接绑了那小子,揍一顿,就算他打死不说,我们也能出口恶气。”
我对胖子这种不着边的提议不敢苟同,心想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正经,于是我就去问闷油瓶:“小哥,你怎么看?”虽然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但是不问我又不安心。
“静观其变,见机行事。”他淡淡的吐出八个字。
沙漠中天气干燥,雨季刚过,天空非常晴朗,我开着窗户看天上的星星,吸上一口烟,觉得惬意无比,暂时忘记了身背上的事。不由得就有点想家。
在杭州,即使是晴天,也看不到那么多星星的。可是无论那个地方多拥挤、污染与嘈杂,也都是我熟悉的,我能驾驭的。还有爹妈、铺子和王盟。吴邪啊吴邪,这好戏还没开始呢你就打退堂鼓了?
我一向认为人是一种矛盾体,安乐与忧患、生与死,无从选择。
吸完一支烟,我立马关上窗子,这里昼夜温差很大,非常容易感冒。
可关上窗,我就不得不和另一个人面对面了。胖子出去搜刮民脂民膏了,现在是我和闷油瓶的独处时间,不过我总感觉他怪怪的。
他是一个非常沉稳的人,一停下就能入定的那种,从不轻易外露情绪,临危不乱,非常可靠。但现在我明显感觉到他透着一股浮躁之气,总之就是觉得他不定心,就是那种好像预感到什么不妙的事情又藏在心里不说的感觉。
我有点担心他的状态,猜不出他在想什么,还是直接点问吧,“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从他那铺上下来,向我这里走了两步,“吴邪,我记得我告诫过你,那个领队不是省油的灯。你好像并没有在意,如果你觉得我的话没有必要,我不会再说了。最后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提醒你,离他远点。”
我被他这番恶狠狠的话语惊得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他,发现他根本没在看我,眼神不知道飘在哪里。
我越来越看不懂闷油瓶了,我觉得他在我和休的问题上过于小题大作了,怎么说我这样的人也不是人家说害就能害的。而且下午的情况也是偶然的,怎么能怪我呢?你闷油瓶的话我可从来都是奉为圣旨的。
“小哥,我承认我在某些方面的弱势,可我不会扯你们后腿的,我知道现在情况多变,我再惹上麻烦,你们就会分身乏术,我以后注意。”闷王发飙,我当然只能陪着小心,不然等着被冻死。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抛下这么一句就自顾自回铺上躺下了。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
但是任凭我追问,他始终保持挺尸状态,不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