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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拒绝隐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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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咱们都到了,我就说随便几句吧,首先我非常感谢各位屈尊前来,以后一起共事还请各位多担待。几位都是个中好手,我们这次行动有了你们的帮助一定会是非常顺利的,我先在这里谢过大家了。”休一通开场白讲完,几个人哼也不哼一声,场面非常尴尬。
我觉得不太妥,这小子虽然不靠谱但对我不错,于是使了个眼色给胖子,他平时能扯,我想他能接个话把这种气氛化解了。谁知道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在那儿跟着装大爷。靠!还得我亲自出马。
“嘿,哪里的话,客气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然后还抱了虚拳做样子往他那里揖了揖。
他感激地朝我眨了眨眼,我就乐。我真是奇了怪了,他那么大个人怎么能有那种可怜兮兮受委屈的小媳妇样呢。
我憋着笑转过头去不看他,抬眼却又撞进了闷油瓶的视线里,他对上我的目光冷的发颤,瞳孔微缩(这只是我的感觉)。气场这种东西肉眼看不见,闷油瓶的气势是瞬间爆发的,如果他的气场可以实体化,那我保证现在已经被凌迟处死了。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事,然后他又像嘛事没有一样转过头去了。
我讪讪的擦了把汗,刚才我们那样一唱一和肯定叫他们都看了去,心里肯定死命鄙视我,闷油瓶说不定也嫌我丢人,他虽然一向对我半冷不热,但从没用那样凶狠的眼神看过我,这一下确实让我觉得很受伤。但我自认为也没有做错什么,也不去多想。这种鸵鸟似的逃避方法虽然消极但确实让我规避了很多烦恼。
“那我也不废话了。”休一边说着一边朝伙计打了个手势,那伙计拿出一个牛皮袋子递上。我一听要进入正题了,就把注意力转向了这边。
“想必大家对我们这次的行动都有很多疑问,但其实我真没什么好说的,很简单,就是倒斗拿明器,装备我们都提供,而且我们还有李教授提供的地图,照我们老板的预测,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屁!”不知道哪位仁兄按捺不住了。“你小子少他娘的给我狗嘴里喷马尿,你爷爷我在道上混那会儿你爸还没操你妈呢,还想糊弄我?”
骂得好!我心里暗赞。这小子真是过分了,都到这会儿了还不说实话,我肠子都痒死了。想这我往声音来源看去。是个老头,整张脸通红,一看就是酒劲上头了,但是那双眼睛依旧闪着精光。我推测应该就是那个嗜酒的叫伊第利斯的原考古学家。他身边坐着几个年纪很大的老头,都是维吾尔人的特征,应该是他带来的学者了。我依稀记得闷油瓶给我简单地提过他们的名字,但是实在拗口我一个也没记住。
“简单?简单你摆这么大的阵仗?你当我不知道,这队伍里南派北派高手都在,你到底搞什么鬼?给我说清楚了,你爷爷我可不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他继续发动攻势,打破沙锅问到底。
再看休,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努力压制着什么不好发作的样子。最终对伊第利斯说:“教授息怒,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糊涂呢,但这是我家老板吩咐下来的任务,我也只是领命而来罢了,其中原因真的不得而知啊。”
我听着他文邹邹的中文,真假难辨,再看他一脸为难,心理上就放软了。虽然还是责怪他的隐瞒,但觉得他应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裘德考不是省油的灯,在这个新上任的手下面前肯定留了一手。
“哼!”头顶上传来不屑之声,是闷油瓶(闷油瓶站着我坐着)。
他一向很少接话,我以为他有什么要说的,结果等了很久也不见下文。
但显然胖子也听见了,他两眼望天鼻孔看人,“得!不说就不说,到了地方你还不是要靠我们,你小子要是不老实也不要怪胖爷我们手黑,对吧小哥?”
屋子里顿时冒出火药味,胖子又口没遮拦,把这里的人得罪了,毕竟他们是东家,表面上也不能撕破脸啊。现在休的伙计个个目露凶光的盯着胖子。
我一看这场面怕是要失控啊,下意识地就抬头看闷油瓶,好像有他在我心里就有底气了。谁知那小子竟顺着胖子的话点了点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挑衅。
休无力的抚了抚额,然后开口:“当然,如果耍诈,但凭胖爷处置,如何?”
整个上午就以休的这句话结束了,不欢而散。
随便吃过午饭,我一整个下午就跑胖子房里蹲着了(我才知道原来胖子和闷油瓶住一间,也是,不然可真没那么多房间供人住啊),我不要再回那个老头的房了,也不要受那种无缘无故的脸色。
没事做的时候我就喜欢瞎琢磨,上午我除了和休上演了一出哥俩好的闹剧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了,当然大部分人和我一样。但我确信他们是故意不露底,他们这种人都隐藏的很深,为了自保,也以防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有料和对手交换。
而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期间有几个伙计来过,告诉我们明天就出发,顺便把我们仨的装备给送了过来。胖子不满意,说不是自己挑的不放心,还偏要去看看别人的装备,比比分的公不公平,然后就拉着闷油瓶出去了,并且让我留下来,美其名曰:坚守阵地。
这一去就是几个小时,别是一言不和打起来了吧。我在房间转了几圈,不放心,就想出去看看。
下了楼,天色已晚,和城市不同,这里的天很大,云压得很低,大片大片翻滚着,泛出橘黄的颜色。我走到院子伸了伸懒腰,左右看看院子里没人,就转到屋后面去找找。
屋子后面架着几顶帐篷,其中一顶有人声,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Hi,吴邪。”休让我进去,看上去很愉快,好像上午的事情没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我并不马上下结论,闷油瓶的话我不能不听。
我也不客气的在他对面坐下,他让伙计出去了,拿了听啤酒,在我眼前晃了晃说:“嘿嘿,我的私藏,最后一罐喽!”然后打开递了给我。
我一看是酒就馋得慌,一口就下去二分之一。爽!
放下啤酒,我眼前一花,看到一张黄色的帛纸。我疑惑的看向休。“地图”,他简单的对我说。
地图?地图!看到我瞬间变化的表情,那小子又很没节操的大笑起来。我没有和他纠缠,直接拿起地图看了起来。就是出自贝格曼的地图,还他娘的是原版!
地图很简单,一览无遗,地标看上去清清楚楚。一条东西走向的长线贯穿整张地图,上面标着古墓沟、孔雀河两个地名;东南斜向下又有一条分支,上写“小河”二字,向下三分之二段画了个圈,一个箭头指向“小河墓地”。然后就什么也没有了,既没有具体方位,也没有地图的缩放比例,而且这只是沙漠中微不足道的一隅,根本没办法定位。
就这么一张简易地图,说白了一点用也没有,因为我们连“入口”在哪里都不知道,茫茫沙漠中,哪里才是我们要找的什么古墓沟啊,孔雀河的?我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心想这裘德考开什么玩笑呢。
“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说,因为我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说着就抽掉了我手里的地图。
“怎、怎么可能?既然你也不知道,那上午怎么说一切都很顺利,你把我们骗到沙漠里,然后呢?”我抓着他的手急忙询问。
他看看我的手,扯起嘴角:“也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待的这个的村子,放到地图上的大概位置是在右侧……”
我放开手,无力道:“so?右边,那又怎样。把那破图对折,有一半都属于右边。”
休那边迟迟不说话,我也等,耐着心和他对视。我心下有了计较,如果他真的一无所知,不可能贸然行动,裘德考的损失还不够大吗?他还有资本随便挥霍吗?答案显然是没有。所以我保证,那小子仍有保留。
“呵,还是骗不了你……还记得那个贝格曼当初请的向导吗?我已经偷偷派人去找了,前几天那边来信,说人找到了,但是快要百年高龄的奥尔德克已经再也走不动了,就交代给他孙子了,他们已经在往回赶,具体老爷子怎么交代的,还得等他们回来再说。”
我低头略一思索,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呃……”
“我靠你小子痛快点不行啊,我没时间和你在这儿挤牙膏!”我觉得我就要抓狂了,有一种对着三叔逼他说出真相的感觉。
“吴邪,你别再问了,能告诉你的,我毫无保留,不能说的是出于我的职业道德。我无心隐瞒,特别是对你,所以你别再逼我了,我怕我最后会忍不住全部说出来,帮我一次行吗?我不想违背我的本心,也不能背叛我的老板。我这样说你一定确定了我这里有秘密,但这真的与你无关,只是我们老板自己的目的。”他说的很诚恳。我几乎要被他打动了。
“呵。”我冷笑,“你也不必这样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我现在不吃这一套。我只要真相,我以前受过教训了,这些都是废话。不过既然你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吴邪也不是拎不清的人,我不会问了。”我顿了一下,看到他的表情有所放松,就继续说道:“我会自己找。这件事与我有无关系,接下来我会自己调查。”
说完后我干掉了剩下的半听啤酒,起身而去,他目送我离开。我走到门边,想了想,又转身问他:“其实,那个孙子,已经到了吧。”我口气非常不好,“孙子”二字还着重强调。
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勾着嘴唇笑,越笑越难看,我就知道答案了,揭开门帘走了出去。
“吴邪。”帐篷里传来声音。
我停住。
“别告诉别人。”
“知道。”
“谢了……”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