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摸今夏》Esche

50、第 50 章

　　母亲大人也要跟进来，我拦住她说：“你能不能先去车里等我？”母亲大人当然很不乐意啦，但是她又奈何不了我，只好和韩宝乐妈妈点了点头，先离开了。
　　“你是不是发烧了？”等母亲大人一走，韩宝乐妈妈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
　　我摸了摸额头，想起来了，韩宝乐妈妈是个小儿科医生啊。
　　“你的脸很红。”她居然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你应该回家好好休息的。”
　　嗯？怎么越听越不像那么回事儿嘛。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警告我离韩宝乐远点吗？
　　“这个蛋糕还是给你吧。”韩宝乐妈妈说着，把蛋糕递给我。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很被动地接过来，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谢谢什么的。
　　“我们走吧。”她看着我说。
　　啥？这就完了？才四句话啊。虽然这些年来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十句，但你今天特别让我停下来，难道不应该来个掷地有声的摊牌吗？太辜负群众的期待了！我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韩宝乐妈妈拉开凯司令的大门，回头对我忧郁地一笑：“你以为我还会对你说什么呢？”
　　我一愣。这个问题真的问得很……有水平，尤其是那个“还”字。
　　“今晚不要来了。”她最后说，“你需要休息。”
　　在灿烂的阳光里回到母亲大人身边，本来不应该是这么一付无精打采的模样。可是心里真的怪不是滋味的，好像她说了很多话，其实她什么都没说。我看了看手里的蛋糕，心里居然有那么一丝钝钝的……痛。那种痛感让我想起以前奶奶给我买的那种娃娃剪刀，就是那种头是圆的、剪什么都很费劲的剪刀。
　　母亲大人开心地接过蛋糕，说：“她居然把结婚蛋糕都给你了。”
　　我坐进车内，又回头看了眼那只蛋糕。“那个不是结婚蛋糕，那个是韩宝乐自己想吃。”我说。
　　“她是韩宝乐的妈妈？”母亲大人惊讶地问。
　　“是韩宝乐的妈妈啊。”
　　母亲听了，居然一脸遗憾地嗟叹：“他，他要结婚了？”
　　不会吧，你怎么搞得像是被抛弃一样呢？我看她搓了搓手，好像失去了多好的机会一样，好笑道：“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
　　母亲抬头看了我一眼，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略带不解地说：“他为你付出这么多，居然不是因为喜欢你，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陪他睡过啊。”我脱口道。母亲大人太纯洁了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人啊？
　　母亲闻言果然浑身一震，不过奇怪的是，她居然没说什么，除了……飞快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被我气疯了，外表虽然还撑得住，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送我到家琏家后，她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了。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礼物，表示感谢，然后进屋，听到身后Fiat的引擎极尖锐地响起……
　　回进屋里，发现那两人疯了似地做了一大桌的菜。还好我私人并不认识什么埃塞俄比亚的难民，所以罪恶感还不很严重……把蛋糕小心地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因为餐桌上连一根筷子都插不进了。奶奶开心地走过来，洋洋自得地说：“小芭，奶奶我八十九岁了还能掌勺，稀奇不？”
　　“楼上赵家奶奶九十岁了还自己洗被子呢。”
　　“哦？他们家没有洗衣机？”奶奶奇怪地问，在我边上坐下来。
　　我看着奶奶眉开眼笑地把蛋糕盒打开，又使唤家琏拿刀叉碟子，总觉得很古怪的啦。好像奶奶今天也太高兴了点吧。虽然她一个字也没有提，但是韩宝乐今天结婚这样的事，她是不会忘了的。
　　“那些又是什么？”奶奶指着沙发上的几个淡紫色礼品袋问我。
　　我瞥了一眼母亲大人的礼物，正在想怎么说比较好，家琏已经拿了刀叉和碟子过来了。看他那一脸饱受挫折的模样，就知道奶奶的幸福来之不易了。
　　“哎，猪猪，我等下要去图书馆还书，你送我去吗？”我问他。
　　猪猪放下手里的东西，在我对过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脸上还有点面粉，不过头发上倒很干净，真是不容易啊。他看了我一眼，说：“你今天就不要再出门了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烧还没退呢？”
　　“今天不还，明天就要计费了。”我摇头道，“你就送我过去转一转，打什么紧的？”
　　家琏有点不理解地望着我，说：“计费就计费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奶奶一边吃蛋糕，一边口齿不清地插口道：“乖徒儿，是不是你自己懒得出门啊？”那“乖徒儿”三个字听起来真像乖猴儿啊……
　　家琏不再说什么了，我看他现在对奶奶的所有指示已经全无反抗意识了。吃过蛋糕，猪猪就去楼上换衣服了。我回头打了个哈欠，正好看到奶奶若有所思地望着家琏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起来，今天老太太好像老要把我往外头推，最好我脚不掂地儿地忙个不停，我看她老人家自个儿也是一样。是因为怕时间太多会胡思乱想？然后会冲动，会忍不住去杀人放火？
　　“今天我碰到程医生了，奶奶。”我对她说，“她让我不要去参加婚礼了。”所以不要担心了啊。如果一定要干，我最多买凶杀人，绝对不会以身试法的。哦，对了，说到买凶，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的经济状况，尤其在付了你那笔罚款之后……
　　奶奶听了，倒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只是探究地看了我一眼。
　　“哈哈，你说巧不巧，她居然也订了栗子蛋糕。这只蛋糕还是她让给我的呢。”我干笑两声。
　　奶奶也随着我笑笑，眼睛半张不张地问：“程医生没和你说点别的？”
　　“有啊，她说我发烧了，要好好休息。”我说，顺便示威性地看了奶奶一眼。
　　奶奶抿着嘴不说话了。
　　这时家琏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看他站在楼梯口玉树临风的小样儿，我开始迟疑要不要让他陪我去了。因为今天公演了嘛，女主角徐蓁蓁当然也在我们学校。都说有缘的人总会遇上的。
　　我刚站起身，家琏的手机就响了。我看他没叫对方名字，只嗯了声，还不动声色地往客厅扫了一眼，就知道是谁啦。咦，难道我今天真的能心想事成？刚才想到徐蓁蓁，人家就来了电话了。那我可不可以幻想银行忽然转给我五十万啊？这样我还了欠款还小有盈余的呢。
　　正在琢磨朝哪个方位祈祷比较有效率这样的大事的时候，家琏忽然向我走来，还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说：“找你的。”
　　找我的？徐蓁蓁找我？不会吧，我没听说她业余在银行实习啊。
　　我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徐蓁蓁很轻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对不起啦，小八，我没有你的手机号码，所以打给了家琏。”
　　哦，原来这么回事儿啊。可是宣传部里方萌婷或者随便谁都有我的电话啊。
　　“是今天下午公演的事吗？”我问。
　　“是的，”她说，“我们遇到了一个麻烦。”
　　我连连点头，这样的开场白本大人已经倒背如流了。你看我们宣传部那些厮，没有麻烦谁会找我啊？虽然我其实未必能帮得上忙的。
　　“有个演员家里有事，没办法参加公演了。还是个蛮重要的角色呢。”徐蓁蓁道。
　　“你们没有替补的吗？”本大人有些害怕地说，“先声明啊，我可不会演戏的。”
　　徐蓁蓁在那头笑了，说：“那是个男演员。”
　　啥？那找我干吗？我瞥了一眼正在边上凝神等待的家琏，徐蓁蓁不会是打我猪猪的主意吧？那可不行，我猪猪这么好看，做了戏子，会祸国殃民的。
　　“那我就帮不了你了。你们自己解决，ok？”本来就是你们负责演出的人的事嘛，我只管外联，说的坦白一点，我只管讨钱啊。
　　徐蓁蓁却不依呢，态度很强硬地对我说：“这个忙只有七八能帮呢。”
　　我不开心了。说了不好你咋还纠缠不清呢？我就不能保一点领土完整了？于是我说：“除了我猪猪，你要找谁都行。”
　　徐蓁蓁听到“猪猪”两个音的时候愣了一下，估计有点小小的受伤，所以后来她冷笑道：“真的除了他，找谁都行？那就好！我们是要你帮忙请韩宝乐客串一下。”
　　我在心里暗暗念了句咒语，看哈里波特的时候学了不知道有多少呢。我要用黑魔法，那句跟我的偶像伏地魔大人学的，叫什么来着？
　　“七八？”徐蓁蓁见我没反应，呼唤我了。
　　所有的魔法被她这轻轻一声都叫破了，本人又回到了清平世界。“他今晚结婚。”我干巴巴地说。说完把手机塞还给家琏。家琏微微皱起了眉头，直接把翻盖合上了。
　　低下头，发现奶奶正看着我，我随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准备开溜。忽听家琏在边上冷冷地说：“好像是古龙书里写的，女人在摸自己头发的时候，定是心已经乱了。”
　　唉，都看出我心乱了，还要引经据典地证实。你这样，我很下不来台啊。我快步向楼上奔去。家琏在我身后问道：“你不是要去图书馆还书吗？”
　　“不去了，”我一边跑一边说，“晚一天还不至于计费吧。”
　　家琏正要说什么，奶奶很悠哉游哉地哼唱起《拾玉镯》中的某个选段来。这个，再大的罪大不过破坏家庭气氛吧，所以猪猪很乖地闭嘴了。

　　《小摸今夏》完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再摸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