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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碧玉簪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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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之后,一切又变的平静了,袁定南依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依然时时刻刻的筹划着怎么逃跑,小绿一事暂且被我搁置了下来,不是我自私,实在是我怕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而且我有预感,袁定南虽然不知把小绿拐到了哪儿,但是他一定不会伤害小绿的。
让袁定南感到惊讶的那只碧玉簪,我在当铺的记录中有查到写蛛丝马迹,那碧玉簪是约莫十几年前,一位少妇来典当的,那少妇当时押的是死当,也就是再也不会来赎回的那种当法。柳老爹在记录中对这位少妇一笔带过,只说到她容颜清丽,但衣着朴素,似落魄大富人家的夫人,旁的便没有什么了,而那只碧玉簪的记载却被人从书页中撕去了,这事情着实有些奇特。
我资质实在有限,不能从这件事情里推敲出什么,若是师父在,那么一切便好办了,师父见多识广,一定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知晓什么。只可惜师父现在不知在哪里,我也被困在这侯府,不是怎么才能与师父一见。
离着我生日渐渐近了,我决心不能再等了,袁定南虽然派了些暗卫暗中监视我,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师父传我的不仅是易容术,还有他擅长的用毒、暗器、轻功,虽然资质有限的我,每一样都学的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凑合起来就还勉强能自保。
我洗澡的时候,将来伺候的小丫鬟迷晕了,然后给她易容成我的模样,我则化作她的模样,换上她的衣服,光明正大的走出了房间。我洗澡的时候,那些暗卫是不敢看房间里面的情形的,虽然在我身边的小丫鬟都有功夫底子,但是也奈何不了我的迷药,我顺利的逃离了监控范围,找了僻静角落,丢了外面套着的小丫鬟的服饰,翻墙出了侯府。
出来后我还有些不确信,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我给师父飞鸽传书大体意思是,我十八岁生日那日会在女娲庙前等他。
我换了身份,在京城潜伏了几日,起初还怕袁定南来抓我,但是暗暗观察了几日,侯府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我安心了,本来我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袁定南不至于为了我在京城折腾一番。
好不容易捱到了我生日,我兴冲冲的起了个大早,还买了身新衣服穿,在青城山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的是灰道袍,实在是有些审美疲劳,下山后懒散的我也疲于梳妆打扮,一直便将就着原来柳家小姐的衣服穿,那位柳家小姐也是个懒得梳洗打扮的主,所有的衣服都是以耐穿不易脏为主深色麻衣粗料之类的,算起来这么些年来,我竟从未好好打扮过,一想到今日要见师父,又要过生日,临时便起了兴,买了身嫩黄柔软的料子,款式也是当下最时兴的,穿上后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都有些怔忪了,果然是人靠衣装。
我这平平的样貌竟在在衣裳的衬托下,多出了几分清丽来。我在女娲庙前等了一个早晨,师父都不见踪影,于是在附近的面摊叫了一碗阳春面,正准备大快朵颐,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老板,来一碗阳春面!”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子洛书生,我当时一兴奋,挥手喊道:“子洛兄!”
子洛神情困惑的看着我,似乎在思索在哪里见过我。我也才回想起来,如今我已经易了容,子洛自然不认识我这皮相,我有些尴尬,默默的收回手:“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可巧,在下也叫子洛,与姑娘的朋友名字竟是一样。”子洛极为熟稔的同我说道。
我继续讪讪的点头:“可巧,可巧!”心里忍不住觉得子洛这人当真是迂的可爱。
我埋头苦干,一碗阳春面被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我打了个饱嗝,念起师父平日里总教导我的话:“吃饭要细嚼慢咽,你这样狼吞虎咽,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且不说,对胃也不好。”
我付了钱,正要离开,却又听见那边子洛和摊子老板在争执什么。
:“一碗面你都想要赖账!我看你斯斯文文像个书生,怎么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板嗓门大,气势又凶,子洛被他揪着衣领,显得极为弱小。
之前若不是见识过子洛对付大汉,我当真会以为子洛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子洛却并没有想要对这摊主还手的意思,只是窘迫的解释道:“方才我出来时明明带了荷包,许是过来的时候不知被哪个贼子顺了去,老板您高抬贵手,且先放手,在下即刻回家去取钱付账!”
:“我要是松了手,你还不一去不回了!”老板并不退让,“我看你这穷酸样,分明是想吃白食!”
这面摊老板实在是有些逼人太甚了,我拍了一两银子在桌子上:“老板!他的钱我帮他付了!你不用找了!”
老板看到桌上的银子,喜笑颜开,迅速的放开子洛:“原来姑娘是这位公子的朋友,误会误会!”
我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开。子洛追了上来:“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不必了不必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心里惦记着师父,不想跟他多纠缠。但子洛就是个较真的人,他定要坚持还我银子,大有不还我银子便该天打雷劈的阵势,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罗嗦,点头道,“好,你快回去取银子吧,我在前面女娲庙等你!”
子洛愣了一下,继而点头:“姑娘你一定要等我!”说罢,转身快速的跑不见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方才最后他说那句话,就好象小情人分别时说的一般。
我从艳阳高照等到了日落黄昏,子洛没来,师父也没来。我眼睛有些酸涩,许是盯着前面的路口看得太久了,我吸了吸鼻子,默念着:师父一定会来的。
直到日落黄昏变成了月上柳梢,我终于死心了,夜里有些凉,这嫩黄衫子还有些单薄,抵不住这凉风萧瑟,我抱着肩膀,走进女娲庙,庙里唯有一盏微弱的油灯还亮着,我跪在女娲前面的蒲团上,认认真真的叩头,罢了,抬头静静的看着上方女娲慈悲怜悯的目光。
以往我的生日,师父从未缺席,而今终于是我独自一人过完生日了。我不知道是我的飞鸽传书师父没有收到,还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他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