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惘》子否轶狐

8、No.8八公

　　或许只是巧合，萧缈醒来的时候恰恰是子时差四刻。换算一下就是半夜十二点整。柳府守夜人的梆子刚刚“邦”地一响，萧大小姐登时就醒，比闹钟还准时。
　　那时候，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已经东倒西歪了……哦，或许用男女女女恰当一点。
　　萧缈躺在床上，韩菱纱倒在榻边。柳梦璃不愧是大家闺秀，文文静静优优雅雅地单手支颌，安安宁宁秀秀气气地闭着眸子。只有云天河看不见踪影，但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重重的野人味儿。
　　萧缈闭了闭眼。其实她知道，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柳梦璃都是很好很好的。姿容秀丽，气质高雅，聪明灵慧，温柔体贴，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她有着一切女孩子的优点，却几乎没什么缺点。她只要婷婷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支沾着薄薄山岚的淡粉莲花，美得如梦如幻。
　　萧缈则不一样。苏妲缈的肉身同样有着绝美的脸，无暇的身材，甚至还有一丝浑然天成的媚意。那种媚意不是低廉的媚术，而像鲜血染就的红莲，不必搔首弄姿顾影自怜，自有着不下甚至超过柳梦璃的美丽。但是如果说柳梦璃如梦的娇颜里是灿烂如琉璃的灵魄的话，萧缈妩娈的容颜之下就连玻璃珠子都不是。
　　气质，魂魄。它们都是萧缈的硬伤。
　　在勘破因果境第一层之后，必须得说，萧缈的气质绝对得到了一个质的变化。不再是属于资深宅女的小家子气，而是自有了一份雍容气度。看着柳梦璃宁静的美丽，她也少了那一些自惭形秽。
　　是啊。萧缈叹息。21世纪的灵魂也有21世纪灵魂的好处。我们会花痴，但我们不会钻牛角尖地“单恋一枝花”。我们没有古典美女自小积淀的书卷气，但来自21世纪的我们会肆意地笑，大声地哭，我们比她们更会挥霍这短暂娇艳如花的大好年华。即使萧澈变成了萧缈，萧缈也绝不会是柳梦璃。我不需要说什么萧澈的魂魄妲缈的肉身，萧缈就是萧缈，萧缈……本来就是萧缈！
　　终于接受了苏妲缈所有的记忆。她的爱她的恨，她的强大她的美丽，无不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地烙印在了萧缈的魂魄里。正因如此，她才会那么疼痛。因果境是一道槛，苏妲缈的记忆则是槛上的劫。如果萧缈没有能撑下来，那么等待她的即便不是死，也是会变成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疯子。
　　如果不是成了幻魅拥有了一丝相连的血脉，如果不是她来自未来有着完全独立自主的人格，如果她像大多数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崇尚“三从四德”……只要这些“如果”有一个成为现实……想到刚才那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疼痛，萧缈的俏脸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
　　但是，风险巨大，也同样意味着收获的巨大。
　　首先是从无到有的比法力足足高了十几倍的妖力。有了这些妖力打底，即使她没有集齐五灵仙术书导致支线任务失败，她也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和足够直接毁灭掉大半个寿阳城的强大妖力面前，区区25点法力算得上什么？在即使是一个最为简单的冰咒都需要七点法力的仙侠世界，想依靠25点法力自保简直就是做梦。
　　极其小人得志地，萧缈在心里把从癞蛤蟆嘴里抢来的《水境》和估计不久之后就不再属于自己的法术槽狠批了一通。
　　批完各种不满，狐妖少女的心情立刻雨过天晴。心情舒畅地翻身下床，萧缈舒舒服服地准备用新得的妖力去柳府厨房偷点东西吃吃。
　　“山猪……別跑……”
　　萧缈听见脚底下传来一声足以让任何正常女人抓狂的嘟嚷声，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刚想跳开，地面忽然一阵翻腾，随即天旋地转，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中，萧缈的偷吃计划当即胎死腹中。
　　萧缈幽怨地把翻了个身的野人推到一旁，坐起来揉了揉疼得完全麻掉的小腿。等到她发现小腿好像不正常地凸了一节之后，她才确定，刚才听见的骨裂声音绝非错觉。（萧缈现在已经对疼痛麻木了，刚才尖叫也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可以把妖狐王族的腿骨坐断，云天河你是传说中凹凸慢的好基友，人称一表兽才小怪兽的哥斯拉吗？！
　　“水凝化雨，润回万物--雨润！”因果境妖族掐诀念咒而来的雨润果真不同凡响。话音刚落，一大蓬碧蓝的辉光从相缠的十指间如水洒落，又仿佛虚空中有一条无形的通道一般全部裹在了她受伤的小腿上。待到辉光散去的时候，小腿已经完好如初了。
　　事实上，继承了苏妲缈记忆的萧缈完全有更好更快的方法让小腿复原，也完全没有必要念三遍咒多此一举。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现在就是打算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连初级水法都搞不定的菜鸟，尝试一下扮猪吃老虎。
　　没错，言下之意就是，有，敌，人。
　　萧缈这样觉得倒不是她感觉到了妖气杀气之流那么牛掰。不过她自认为刚才的惨叫绝对称得上是声色俱厉，但熟睡的三人居然毫无反应。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另外，云天河嘴里喊的是“山猪”。山猪在青鸾峰上根本就是午饭或者晚饭的代名词，也就是说相当于食物。按照萧缈对云野人的了解，对于这个拥有着赤子之心的少年来说，只要吃的来了，口水还会晚吗？更有意思的是，这个“云天河”居然还是一副看到美女的猪哥表情。两相结合，就可以想出来，这个“云天河”根本就是一个盗版劣质的西贝货。
　　萧缈敛下了双眸。
　　“不知哪位朋友请妾身一聚……难道连真身都不愿意现么？”
　　这句话也是试探！试探对手是不是熟悉他们，如果有，那么有多熟悉！
　　只要和萧缈有一面之交的人，就会知道萧缈从不会以妾身自居。不过她在穿越之前Cos过一段时间的贝阿朵莉切，因此对“妾身”这个自称倒也颇为熟捻，常人断断听不出破绽。
　　而且她这句话用了三成妖力。虽然只有三成，但是也足以在妖族中排到中等偏上了。一般妖类能够修炼至此，身后一定有一定背景，因此如果对方是妖，定然会止于如此不会与她结怨。
　　因此，只要对方回答，她就可以大概判断得出来，对方是谁！或者说，是人，是妖，还是……鬼！
　　萧缈悚然一惊，忽然想到刚才模糊间似乎听见了韩菱纱喊“有鬼”。而柳府附近有鬼的地方好像……只有淮南王陵了。
　　按照游戏剧情，淮南王陵这个地图除了渗人一点并不算难，不过也绝对没有半夜掳人这种剧情。微微苦笑，现实又一次和游戏不符了。
　　环视四周，萧缈努力安抚好那颗属于宅女的怕鬼的小心脏，一脸冷笑地开口：“堂堂淮南王竟然如此不堪？面对我这区区弱女子都要藏头露尾，难道还不是鸡鸣狗盗之徒么？！”
　　她现在可谓是色厉内荏，双拳在袖下紧握，手心一片滑腻，背后的冷汗更是浸湿小衣。
　　没错，她在害怕。怕鬼可谓是女人的天性之一，何况还是一只怨气冲天面目狰狞的老鬼。但是她觉得她不能退。那老鬼既然最终被云天河三人灭杀，这就是说它的修为至少不及三人联手。但是萧缈如今的妖力又何止是三人的几倍？！若是连修为不如她的妖物她都害怕的话，那么今后若是两者势均力敌呢？如果甚至需要以弱胜强呢？
　　所以，她不能退，半步都不能退！
　　萧缈心里怯怯，嘴里面却丝毫不让，又道：“既然你笃好的是寻仙修炼之术，又何必与我这妖纠缠不清？当真不可理喻！”
　　“哈哈，你既然知晓本王身份，还不快快把‘息壤’交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煞是盛气凌人。话音刚落，柳府客房忽然变成了王陵丹室，面前则是一个像阿拉丁一样从茶壶里冒出来的老男人（刘安大怒：“什么茶壶？！那是‘赤绯玉壶’……虽然确实可以当作茶壶……”）。
　　……莫名其妙。萧缈无语。不说我手上根本没有息壤，就算是有，我给你这个鬼干吗？这等天地灵物……天地灵物……
　　呃，天地灵物……土灵珠？！
　　息壤难道就是土灵珠？
　　萧缈大惊，随即大喜。凡是灵物自然会择地而栖，但是灵珠却偏偏是个意外。不过若土灵珠就是“息壤”，那么这样说来昆仑琼华派的水灵珠定是传说中的至癸之物，说不定就是万年玄冰什么的，风，火，雷，圣四珠约莫也是亦然。至于五毒珠……云天河在琼华派找到过五毒兽，唐雪见的宠物花楹则本来就是五毒兽，再加上王蓬絮的话，五毒珠可以说是最好找的一颗灵珠了。
　　“谢谢你啊，刘安。”萧缈睁开双眸，朱唇含笑。她这句谢谢可谓是真心实意毫不勉强。如果不是刘安提醒，她还真想不到这一点。而既然已经想通了这件事，在把三人送上昆仑之后，她就可以动身去找七灵珠，完成主线任务了。
　　这次换成刘安莫名其妙了。但他虽然怨气极重，但却不是傻子，自然觉得自己被耍了，当即大怒（在他心目里，萧缈根本就是一个菜鸟啊。）。
　　“尔竟敢如此无礼？！受死！”
　　愤怒的男人是可怕的，愤怒的老男人就更可怕了。可惜如今愤怒的老男人已经变成了愤怒的老男鬼，而不管愤怒不愤怒，男鬼都永远不是女人的对手。
　　君不见，无论古今中外，恐怖片当家的小生只有开心鬼，佛瑞迪（无视这种酷爱SM的变态吧）和伊莫顿（被伊芙和安苏娜摧残的悲剧家伙），当家花旦则有贞子，花子，木又枷椰子，玛丽，阿莱克西亚等等等等么？
　　于是，老男人悲剧了。
　　在游戏里，老男人擅长的是群攻和催眠。一来萧缈速度很快（这可不是仙术必中的游戏），二来妖狐本就是玩魅惑催眠的行家。而且可以说，刘安……真的很弱。
　　但是通常又弱又恶心的生物（比如小强），生命力都是很顽强的。于是刘安一怒再怒，叫上八公合体（呃九个男人合体？），群殴！
　　萧缈渐渐沉下了脸。
　　她终于开始觉得不对了。
　　不是刘安太强，而是他……实在太弱。至少……你见过用一个冰咒就轻松灭掉的Boss么？
　　虽然说事出反常则为妖，不过这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出来混还那么嚣张的，除了最牛的大哥，也有可能是最弱的小弟。比如刘安人……哦不，鬼品不好，被八公冤魂踢出来之类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面前的合体冤魂……同样弱得要命。
　　这就不正常了。
　　你想吧，要是大哥那么弱，它怎么震得住手下的小弟？至少在萧缈看来，光是那两个打酱油的尸童都比“淮南王”牛得多。
　　“编号21504触发支线任务：救援伙伴！任务描述：为了救出你，你的伙伴已经进入了淮南王陵。但是由于淮南王早有准备，你的伙伴们正在被鬼魂们围攻。任务要求：救出包括云天河在内的至少两个伙伴，并带领他们到达碗丘山。奖励：仙术书《雷觉》。失败惩罚：抹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