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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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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子开始自说自话:“他今日被叫上天庭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君后娘娘要怎么难为他了,可怜啊。好端端的一位倜傥少年郎因着九公主,逆了多少长辈的意伤了多少少女的心。这让我真好奇东海九公主是何等女子了。”别月以手支颐,十分惆怅地玩转眼前的茶杯。
一旁的小丫鬟终究是忍不住要解释了:“我们公主就是……”
暖玉急忙打断她的话,“冬儿,茶凉了,给这位姑娘重新添茶吧。”
被唤作冬儿的小姑娘抬头不解地看了看暖玉,后听话地给别月换茶。
别月翘起嘴角,眼里的笑意藏着诡谲,“你叫我别月就好。”日后还要多多仰仗大嫂您呢。
“别月……”暖玉偏头咀嚼了这名字稍久,眼睛蓦地睁大,“你是楚月的妹妹?”
故作惊讶地啊出声来,她装傻,“你认识我大哥吗?”
只见暖玉的脸又是一阵通红,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眸子里有名为娇羞的碧波涌动。哪怕是别月一开始不知情,现在因她的表情也会摸个透彻。这姑娘实在是太纯洁了,她都不晓得楚月是怎么忍心染指的。只不过这只洁白洁白的小绵羊逗起来着实有趣,比逗甘裴要有成就感多了。
小绵羊慌张地摇头,微一迟疑,又点了点头,最后坦白道:“是认识的。”
别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我大哥那个人还会与姑娘家打交道,我一直以为他只对男人有兴趣呢。成天不花天也不酒地的,偶然遇见个女子说话还从不多过两句,自幼就立誓要当个温柔的好男人。这回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东海九公主,端的是非卿不娶的架势,为了她还要守身如玉。看来我大哥是真开窍了啊。”她掩面叹息,大有“吾家有兄初长成”的模样。
她这一番话是为了给楚月在暖玉心里争取个好印象,可这话若是传到楚月耳里,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暖玉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她缓缓说:“可是我怎么觉得楚月殿下与你说的人大相径庭,他那招蜂引蝶的性子……”
于是别月一口茶水就这么扑哧地喷了出来。
她擦了擦嘴角,见暖玉停顿了正看着她,干笑两声,“你继续你继续。”
暖玉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愣愣地想想自己要说什么,愣愣地整理了一下思路,旋即她一捏拳头,愤慨地说道:“而且你还说他不花天也不酒地,我第一次见着他的时候他就在我同我哥哥饮酒,看着伴舞的女子笑得连嘴都没合上!”
“这……”别月为难,然后一锤桌子,“商场间的应酬难免少不了酒与美女,这就好比吃饭总少不了筷子和碗!你要学会理解。至于笑嘛……遇见色香味俱全的彩色,难免要赞赏赞赏!我大哥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一腼腆内敛沉稳低调的男人,相处得久了你会知道他那是才美不外现!”
暖月被她唬得一怔一怔的,只会点头的份儿。
别月满意地笑了笑,起身道:“若是你见着了九公主就代我传话给她,说我大哥只等着娶她一人。我这就回南海,不叨扰了。”
待走出亭子,又顿住脚步,回头果然看见暖玉那红通通的面颊,别月朝她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下回再见的时候,可要告诉我你的名字。”
暖玉果然对美色无法抗拒,无论男女,是以她又处在云里雾里了。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出东海,又流了许多的汗赶回南海。别月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喝了一口老龙君亲自端来的银耳雪梨汤润了润喉。
她使狠劲儿拍了以下楚月的肩膀,“大哥,暖玉大嫂我已经给你预定下来了!”
楚月一脸狐疑地瞪着她:“你都同我家暖暖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你调戏过多少家姑娘啊毁了多少桩姻缘啊有多少女子为你自尽啊谁谁谁又非你不嫁啊……”别月摊了摊手,“就是这样的。”
楚月额上的青筋猛然冒出来几条,他深吸一口气扶了扶身边的手椅,“我的幸福迟早毁在你手里啊!”
别月为之扼腕,“其实大哥你还是有机会的!人家起码记住了与你的第一次见面实在啥情况啥场景,还有那时的心情至今都记忆犹新啊!”唯一的缺憾就是你的形象有点糟糕。
楚月的眼前马上为之一亮,“这是暖暖亲口说的?”
“自然,自然。”别月淡定地点了一点头,继而道:“而且大嫂听说你被帝后叫上天庭了还很是担心,说有空的话会多来南海看看。”
瞧瞧这大嫂喊得多顺口。
估计楚月今天晚上该睡不着觉了,他由衷地感慨,三妹还是有可取的地方的!
姽七看着空无一人的子午山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见第五宿若有所思地盯着前方,她甚无辜地说道:“公子,步宫主她方才真的来过了……我去问问婳九!”
“不必了。”第五宿缓缓地应了一声,勾起嘴角。
三伏天的烈阳灼灼地照耀着寸土,树木都被蒸腾得发出缕缕氲气,他站在山顶瞭望南边的海。白玉面具仿佛都要融化开去,却依旧挡不住他美得近乎妖娆的容颜。
他轻笑出声:“关于白莲子的争夺就要到头了。”
随即,他唤来七色鸾鸟,直往幽都而去。
应紫是他两万多年前认识的人,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应紫只能保持现在少年的模样,再也长不大。
三生石上浮动着君虚的种种,第五宿抬手仔细地摩挲过这个立于奈何桥边上的石头,“原来那些事情都能谓之前世了……”
应紫从他身后走出,困惑不解地将他瞧了一瞧,“你怎么突然要来看这东西?”
“因为它能解东海水晶的三世情缘啊。”他深深叹了口气,“应紫,若是三生石毁了,天界会怎么惩罚你?”
“这个我还真没试过。只不过你若想以身试法,我饶不了你。”应紫清楚得很,第五宿将他骨子里的嗜血之气藏了近万年,藏得极深,许多以前同他交好的人都以为他转了性情,却不知道他内心的猛兽在撕扯着厚重的面具,终将会有破裂的一天。
第五宿直起身子,从三生石跟前走开,那上面的画面又一瞬间消失。他摘下脸上戴着的白玉面具,问道:“近来这纹理又同往年一样深了,你那能压制它的药物还有没有?”
他左眼角下有莲花的纹路在向上蔓延,极冶艳地在他的眉角绽放,竟是勾人心弦般的魅惑。自步姝将他放出东皇钟后,这花纹一直都没消去,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去许多,却又在这些日子里逐渐加深。一路蜿蜒而上,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委实让第五宿困扰。
应紫摇了摇头,“你这样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
他自打从东皇钟下出来就戴着这面具,算来也差不多一万年了。那半张脸整日地不见阳光,竟也不见半点瑕疵,这是让应紫最难理解的。
第五宿轻笑:“可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他接过应紫拿来的青瓷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吞下,须臾便见那延伸至额角的莲花渐渐往下隐没,变成淡淡的纹路绽放在眼角下。
出了幽都,便见两名青面獠牙的鬼怪向第五宿扑去。他动了动手指,轻轻一弹,那二鬼已去了幽都最下层的牢狱。
第五宿蹙了蹙眉。
应紫管辖的幽都一直很平静,此番冲出来两个鬼怪,定是有什么在作乱。
三界内不知多少人想要得到白莲子。别月五千岁,在凡间是及笄的年纪。她体内的白莲子到了这时便隐藏不了诱人的灵气,许是同她待得多了,是以第五宿身上也沾染了那气息,才引来方才的鬼怪。
这才仅是个开端,以后会有更多人为抢夺白莲子而来。
他调转云头,朝南海而去,却在路上碰到了天庭的弄巧公主。
说起这弄巧公主第五宿就颇为头疼,他们不过偶然一次见了面,却被公主说成了缘分,定是要跟着他,可谓是死缠烂打。
第五宿正欲当作没看到,转身便走。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句:“宿哥哥别走!”
弄巧来到他的身前,小女儿家地笑意盈盈,第五宿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公主。”
仿佛没看到他刻意的疏远,弄巧睁着一水汪汪的瞳眸,天真地问道:“宿哥哥是要去哪儿呀?”清纯的模样跟别月说话时判若两人。
第五宿轻勾嘴角:“去南海一趟。”
弄巧眸子里的光芒暗了一暗:“是要去看南海三公主吗?带上弄巧可好?”
她微微敛眸,倒真像个为爱情神伤的小姑娘。
“公主是金枝玉叶,还是少抛头露面地好。”第五宿婉转地拒绝。
他是个喜好清静的人,不想事事有人跟着看着。即便是姽婳他也极少带在身边,现下对于这弄巧公主,还真的很不待见。
这番话说得弄巧十分不解,她抬眸问道:“南海三公主不是也常常抛头露面吗?莫非她在宿哥哥眼里不是女子不成?”
第五宿轻笑:“恰巧相反,我眼里只有她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