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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武林主 ...

  •   等各大门派到齐的时候,顾久已经换了一身衣衫,依旧站在擂台的正中间,却并不多说废话,只是叫上午的擂主站上来,又呼着可有人上来挑战。
      顾久的衣服实在太华贵了些,就算是在皇宫都是极品了,本来众人还想着顾府少爷重视武林大会,特意穿的好些,也没太在意,然而,这顾少爷未免太重视了些,这么贵的衣衫,一日换两套!这样想着,有些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弟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谁说有钱没用的!
      过了好久,才有冲寻派的少掌门前来迎战。
      这冲寻派,江湖排名第九,当年“三鬼”从排第十的苍松派开始挑战,一路挑到排名第五的血剑派,却独独漏掉了冲寻派,这冲寻派掌门自是不会以为那三人怕了自己,江湖传言,冲寻派清贫,竟没有“三鬼”看得上的宝物!一时沦为笑柄,冲寻派掌门面上一直不好看,这一回,又瞧见顾久服饰光鲜,竟比诸武林大会更加夺目,心中不服,立马便派了自己的长子前去打擂台,只盼着掩过顾久的风头。
      总算也是有些效果的。
      比试到这里,其实已经开始精彩起来,通常的顺序本也就是逆着排名一路挑上去,是以也没有人觉得冲寻派所做有何不妥,更加不能想到冲寻派掌门人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一派掌门嫉妒人家有钱?只怕说出去又是笑柄了!
      冲寻派本已胜券在握,哪料到苍松派也着实不简单,这几年,竟专门研究出了一套对付冲寻派的剑法,冲寻派少掌门险败。
      冲寻派掌门人面上挂不住,有没有理由生气,本来胜负不定,若因着输了比试,就恼羞成怒,岂非是给天下人看笑话?
      是以他再怎么心中难堪,也只能坐在位子上,接着看下去。
      后面的比试也都没什么悬念,都是排名靠前的门派获胜,只是乾匀与山涛二庄相拼之时还有些看头,最后也是乾匀庄少庄主得胜。
      下午的时间要久些,但比试至此,也已近黄昏,众人便又散了。这时间把握的已算是很好了,通常也都是第二日上午年轻人中决出最强者,下午,则决出武林盟主。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便赶齐了。
      叶轮装模做样的问秦江南,“秦谷主既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何不上台一展风采?”
      秦江南也不看他,“不必了,到时被叶少堡主打败,也不好看,还是令公子直接上去吧。”
      秦江南说这话倒是在贬自己,然而叶轮始终觉得奇怪,秦江南好歹为一谷之主,竟肯在众人面前折了面子?
      然而也无法,叶轮沉声道,“深儿,去罢!”
      叶深拱手,“是。”便跃上了擂台。
      叶深看来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很是年轻,且模样清秀,虽谈不上俊逸,但多少有几分潇洒,江湖之中,不少的姑娘都对他芳心暗许,他一上场,底下就稀疏传来了几句少女的惊叫声。
      叶深倒是毫不在意,很认真的看着乾匀庄少庄主,“请!”
      叶深此人,在江湖上早有威名,剿灭西南群贼,诛杀夺命杀手,种种事迹,数不胜数,他本身武艺高强,临战经验又十分丰富,是以赢起来,没有丝毫的悬念。
      乾匀庄倒也洒脱,那少庄主大笑着也就走下了擂台,直走到自己父亲面前还大呼着“痛快,痛快!”
      乾匀庄庄主爽朗赞道,“好男儿!”
      年轻一辈再也无人应战,像是默认了叶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而老一辈的掌门人,长老之类的也没有上台去的意思,反正金龙堡堡主武功最高,谁也打不过,又何必再上台作陪衬?
      好像所有人都打定主意不再上场了,武林大会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场。
      叶轮脸色有些难堪,莫非是要他上去与儿子打一场?
      顾久见众人都没有反应,也显得尴尬,半晌,方才喊道,“若再没有人上台,那么就由叶深叶少堡主担任武林盟主了!”
      冷场。
      顾久心中连着骂了好几句,若真的叫叶深当上了武林盟主,那这次武林大会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毕竟,没有人会服他,而叶轮,自不可能与自己的儿子上去一较高低,叫众人看笑话。
      现在,坐在底下的人都开始看好戏了,想看着顾府金龙堡如何收场。
      便在此时,顾久高亢的声音响起,“好!天涯谷秦谷主向叶深少堡主挑战!”
      众人面面相觑,这秦江南何时说过这话?莫不是方才太吵,他们听漏了?
      而秦江南则黑了脸,面色阴晴不定,顾久吓得不敢瞧他,坑这位大少爷的结果……可不太好啊!
      纵使再不愿,秦江南也只得上了,虽然面上挂着很明显的不爽。
      秦江南也懒得使轻功,就一步一步走上了擂台,拱手道:“请。”
      叶深也拱手还礼,右手执剑,瞧着秦江南双手空空,便道:“还请秦谷主亮出兵器!”
      秦江南面无表情,“不必了。”说着已经疾速掠上,叶深慌忙挥剑抵挡。
      叶轮朝着叶深使了个眼色,叶深心领神会,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下来,只勉强挡着秦江南的拳头,这二人一来一去,便战了百来回合。
      宋扬瞧得津津有味,苏容却是兴趣寥寥,不时的便坐着发呆,一副无趣的模样。
      宋扬只当他瞧不见台上的比试方觉无趣,便兴致盎然的向苏容复述起了台上的形势。苏容摆手,“没什么好说的,胜负已分。”
      “啊?”宋扬不解,“他们现在还是平手呢,怎么可能胜负已分,公子你猜错了!”
      安小宛猛拍一下宋扬的头,“不懂武功不要乱讲!那叶深根本是在放水,当然是秦谷主赢啦!”
      苏容浅笑,“正是。”
      话音方落,叶深已从擂台上跌下,算做是输了,然动作夸张,众人皆晓他故意放水,是以并未以为秦江南如何武艺高超,只想瞧他如何与叶轮去斗。众人心下都想着,秦江南占了叶轮的位子,已算是叫他受辱,如今有这番扳回来的机会,叶轮如何肯放过?只怕秦江南不会好过了。
      叶轮却还故作沉稳,直待顾久叫过两遍,方才飞身掠上擂台,“叶轮领教秦谷主高招!”
      当下摆好架势,依旧使剑,也不觉自己以大欺小。
      秦江南冷哼一声,也不说话,负手直立于擂台之上,倒像是不屑,叶轮哪里受得这种折辱,当下提剑直上,直刺秦江南的咽喉。
      秦江南依旧没有反应。
      那剑已离他咽喉不过三寸,底下的人都变了脸色,甚至惊叫起来。
      叶轮心知秦江南此时并未还招,若是这般就杀了他,实在难以服众,江湖众人只怕也会讥讽他欺负后辈。是以此时心中虽有不服,也不得不勉力收剑,好容易,长剑停在秦江南喉前,叶轮怒道,“秦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江南以手拨开长剑,转身走开,“我可还没有拿到武器,叶堡主不嫌太急了么?”
      叶轮气得发抖,脸色阴郁,讥讽道“秦谷主不是不用武器么?”
      秦江南不理会叶轮讥讽的语气,淡然道:“是啊。我不用武器的时候比较厉害。不过既然叶堡主用剑,秦江南自然奉陪到底。”
      叶轮愈发愤怒,“老夫倒是不知,有人赤手空拳可以比拿剑还厉害!”
      秦江南依旧冷淡,“叶堡主孤陋寡闻了。”
      底下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叶轮为武林盟主,一向狂妄自负,从不曾有人敢如此违逆他,叫他下不来台,众人也就从未瞧见过他脸上如此愤怒精彩的表情。再加上秦江南态度冷清,倒好似真有把握打赢叶轮。这般下来,二人在台上倒像唱戏一般,底下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叶轮已经不耐烦了,他所感到的轻蔑,漠视都叫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报复,然而秦江南不急不缓地围着擂台绕了一圈,却又不肯有其他动作,叶轮遂皱了眉头,急催道,“你还不快寻一把剑!”
      秦江南置若罔闻,只是自言自语道,“早知不该叫微云回去,现在倒是连借剑的人都找不到了。”
      苏容于是微笑,“宋扬,把我的剑送给秦谷主。”
      宋扬领了命,双手捧着剑,上了擂台,将剑递与秦江南,又悄悄瞥了眼叶轮,见他脸色愈发难看,也不敢久留,连忙下了擂台,唯恐受了牵连。
      秦江南倒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叶轮的表情,还顾自舞了几招,方才慢吞吞的走到叶轮面前。
      叶轮冷眼看他,“秦谷主,可准备好了!”
      秦江南不语,只点点头,顺手拿剑比了比。
      叶轮瞧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一口怒火涌上心头,喉头甚至感到些许腥甜,心中大惊,正欲顺气,秦江南已提剑冲上来,舞出一朵凌厉的剑花,直刺叶轮心口。
      叶轮只得出手应付,却已落了下风,显得被动。
      底下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瞧得秦江南将叶轮压得死死的,顿时惊异起来,心觉叶轮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是何处,便也都睁大了眼,瞧了下去。
      秦江南的脸紧绷着,看起来总算是认真起来了。
      叶轮愈觉真气运行不顺,面色中除却愤怒,还夹杂了一丝担忧,当下只欲速战速决。心思一动,右手便疾速发招,逼退秦江南,同时左手蓄势,一掌便击了出去,秦江南躲闪不及,亦出左手,与之二掌相接,拼上了内力。
      这时二人的长剑都已震飞,右手又同时出掌,在擂台四围形成一圈诡异的掌风。
      叶轮内力之深厚与古怪是诸位掌门所亲历过的,,是以此回也都不肯上擂台。如今见秦江南在他手下还未迅速落败,已是惊奇万分,更遑论在瞧他二人直接拼内力,心下都生出了些许惧意,秦江南果真不愧为一谷之主,当真是武艺高超!
      叶深的脸色也变的极不好,他先前见秦江南招式平平,以为并非自己对手,此番再见他与自己父亲相斗,便知自己无论如何不是他的对手了,心中遂升起些许妒意,拳头紧攥了攥,只盼着父亲将他抹杀。
      叶轮此时正有这般想法,体内真气勃发,猛烈攻了过去,秦江南眉头微皱,喉头一口鲜血涌出,从嘴间喷出,显得狼狈,而叶轮也并不好受,真气逆转,在体内翻滚,只是不愿示弱,便又勉强使力,只盼他速速败下。
      秦江南看似勉强而实则并未尽全力,见叶轮真气已乱,便顺手一送,震得他经脉寸断,当场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便昏死过去。
      秦江南也受了内伤,站立有些勉强,在风中摇摇晃晃。
      叶深惊异之余迅速掠上擂台,大呼:“爹!”
      顾久则显得尴尬,心中虽有些爽快,却更觉苦恼,出这么大的事,却叫他如何与江湖众派交代,那叶轮此番受了重创,不死也是再也无法拿剑习武,金龙堡怎会肯善罢甘休?今后的顾府,天涯谷,怕是有麻烦了!
      苏容虽然瞧不见,也知出了大事,却并不急躁,甚至并不急着想要弄清楚出了什么事,只等到宋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结巴着告诉他,“叶堡主,败了。”他也没有太多惊异,与台下众人的喧哗倒是有天壤之别。
      秦漠漠担忧兄长,却不好直接上擂台,只是脸色显得不好,想来先前见秦江南拼命的打法,也是心中担忧着。
      秦江南也不理会叶深的呐喊,不理会金龙堡弟子的愤怒,顾自走下擂台,依旧没有华丽的招式,却足以叫人肃然起敬。
      他没有重上高台,也没有离开,而是径直走到了苏容面前,他的步履不稳,却逞强着推开了欲扶他的宋扬。
      秦江南一直没有似乎表情的脸上,忽的浮现一抹笑意,像是成就了多年心愿般的畅快。
      他说:“苏公子,可好?”
      极莫名的话,苏容却是懂了,微微点头,“很好。”
      旁人不知他们所言为何,面面相觑,而叶深再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沉声道:“金龙堡诸弟子听令。”
      随后,士气昂扬愤懑的一句,“是!”响彻云霄,那九派人物只盼可明哲保身,亦不欲搀和,只静观其变,气氛顿时变的沉闷,压抑。
      叶深接着道,“诛杀秦江南,为堡主报仇!”
      秦江南如今势单力薄,又身受重伤,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何况他重创叶轮在先,天涯谷理亏,必不敢对金龙堡如何。
      苏容微微叹气,正欲开口阻止,已有一道悠扬低沉的声音在上空中响起。
      “这个人,现在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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