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红尘天涯路》伊之希

12、比武功

　　叶轮最先带着自己的门人弟子离去，而后各门各派有序的涌了出去，有些年轻人为着显出自己轻功高超，特地翻墙跑了出去，是以这几千人散的倒也快，最后也只余顾府与天涯谷众人留了下来，原本充斥着人群的顾府别苑，顿时变得空荡荡的。
　　秦江南走下台去，秦漠漠则紧随其后。天涯谷众人也都盯着他，做好了随他离开的准备。谁料，他仅仅是走到秦微云面前，淡淡开口，“你们回去候命，下午不必来了。”
　　所有人都莫名奇妙，秦微云不解地开口，“可是……”
　　秦江南冷眸扫向她，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吗！若我再晚几日回来，若漠漠不够聪明，她此刻怕已经是你的剑下亡魂。秦微云，你如今不过是天涯谷的二小姐，漠漠却是苏容的未婚妻子，若有一日要我做出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
　　他这话像是说给秦微云听，却也像是说与秦漠漠与苏容听。秦微云被吓得不敢说话，眼泪都要掉下，委屈着答了一句“是”，转身就跑了出去。
　　夏惟君向秦江南拱手致礼后，马上追了出去。
　　秦江南面色这方才缓和了些，对夏起道，“夏长老，这些天，麻烦您了。”
　　夏起忙拱手，“不敢不敢，这是老夫应做的。”
　　他素来知晓秦江南的脾气，当下也不多废话，带着天涯谷的人离开了。
　　秦漠漠见他们的背影在大门处消失，心中有些怅然，先前瞧着夏惟君对秦微云的紧张，多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
　　毕竟，那个人也是唯一重视自己的人。虽然现在也不知那些甜言蜜语，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秦江南径直走到苏容面前，“留下来一起吃顿饭不介意吧？前几日顾府摆的天价晚宴我可是没赶上，今日便补上如何？”
　　苏容淡笑，“荣幸之至。”
　　倒是顾久极为不满，“不好！”
　　苏容再一笑，“顾少爷不喜欢就去别处吃！”
　　顾久，“……能和秦谷主一起吃饭，顾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秦漠漠见这三人说起话来，倒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心下顿生羡艳，自己又不知该何去何从，遂也只能低头把玩着自己的发丝。
　　饭食早已备好，顾久便遣退所有人，毫不客气的抓起筷子就是一阵狼吞虎咽，秦漠漠看得目瞪口呆，先前见顾久在武林大会上把持大局，从容淡定，心中生出了不少佩服，却不想……这顾少爷，竟然如此能吃。
　　好吧，顾久再怎么厉害都是凡人，凡人都要吃饭。不过再厉害一点的凡人，比如苏容和自己的哥哥，他们……
　　秦漠漠正想着，抬头就瞥见秦江南和苏容碗中的米饭已经少了大半，虽然姿势不及顾久粗犷，但是速度……毫不逊色啊！
　　秦漠漠无语了半晌，忽然觉得一股子的暖流从心底涌起，以前一直以为他们是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今时一见，顿时觉得亲切了不少，便也坐下，面色并无动容，只是很平常的夹菜，吃饭。
　　那三人吃得快，吃完却也并不离去，只是坐在桌边谈些事情。
　　顾久忽然对着秦漠漠道，“漠漠，你别以为秦江南对秦微云说那番话，是因为苏容，他早就看秦微云不顺眼了，这回……”
　　苏容已经毫不客气的丢了一个馒头堵住了他的嘴，手还未放下，明明是那么粗鲁的动作，他竟做得优雅，像是在抚琴奏乐。
　　苏容面色依旧无波，但是秦江南显得格外激动，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抓着顾久的领子，“姓顾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啊！”
　　秦江南在天涯谷中一向是冷面少言的典范，不少人都惧他，秦漠漠也是，与这位兄长说的话可谓是极少的，更是从来没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
　　苏容却在另一边接下去道，“你这位兄长呢，其实喜欢你胜过秦微云，只是怕你被她嫉妒，日子不好过，才不敢明着表现出来，只装着纵容秦微云而对你不理不睬，这一会他也不过是寻了个借口，警告秦微云，你不要放在心上！”
　　秦江南阴森森的话从牙缝中挤出，“苏、容！”
　　苏容无所谓的耸肩，“我在，有事？”
　　秦江南闷哼一声，把顾久丢在地上，自己一个人出了门，上了高台，坐在中间的位子上，脸色显得十分别扭。
　　秦漠漠看向苏容，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苏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容淡然，“你何必这样？其实别人对你好才是应该的，你真的不用这样。何况……我之前说过会告诉你一切的。”
　　秦漠漠不解其意。苏容便接下去道，“可能你不记得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恩……对了，那一回也是秦江南请我救你的。”
　　秦漠漠已经不在意那些事了，她只觉得更好奇了，难道苏容真的与秦江南早就相识，可是若当真如此，江湖上怎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秦漠漠不好问，只是点头道，“是。”
　　苏容也不再说话。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顾久躺在地上不满的“哼唧”声，气氛显得诡异。
　　过了一会，苏容循声走到顾久面前，脚尖轻轻踢了他一脚，“别装死了。反正擂台也在，我二人去比试一场如何？”
　　顾久一下子坐起，展颜笑道，“好！”
　　秦漠漠坐在秦江南身边，依旧与上午一样，不说一句话，而两人的面色都显得有些尴尬了。秦漠漠像是感动，秦江南么……总之是十分扭曲的表情。
　　顾久在擂台中间站定，苏容则围着擂台走了两三圈，这方缓缓的走到擂台中间，摆出了架势，二人皆是赤手空拳，相对而立，谁也没有先动。
　　顾府的下人都围了过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甚至还暗暗赌着，谁胜谁负。
　　苏容微笑道，“离各门各派到这里也只有半个时辰了，若那是还未分出胜负，便算作你赢了罢。”
　　顾久翻翻白眼，“你别小看我！”
　　说着，一跃而起，拳头径直使出，苏容则偏身一躲顺势绕到顾久身后，一掌疾速拍向顾久背心。底下的人都叫了起来。
　　顾久拳头落空，顺势前移，而背心露出了破绽，身子此时难受控制，苏容出掌又快，只怕是，必要打中了。
　　然而顾久轻功毕竟绝世，旁人使不出的动作，他未必使不出，是以明明要向前跌去，却是一个灵巧的转身，从苏容掌下避开了。动作连贯自如，没有丝毫的勉强，众人看呆了。
　　而苏容也绝不肯给他喘息的机会，当下就循着风声又一掌劈去，顾久不敢正面与他对抗，只能不停地躲开，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劈中，头发已经略有些凌乱，显得狼狈。
　　而苏容依旧从容淡然的模样，脚步缓移，手掌轻动，时而为掌时而为拳，逼得顾久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刻，所有人都忘了，苏容是个盲人，
　　又连着使出几招，顾久也是避而不击，想钻他背后的空缺却又无果，顾久心知自己胜利无望，虽说苏容暂时伤不了他，但等过会儿各门派的都到齐了，也不过是叫人看笑话，当下便心一横，大声叫道，“我认输了！”
　　苏容收手，“顾少爷，在下的确小看你了。”小看二字，他说的很重，顾久只想骂人。
　　看时间的确不早了，顾久也收了玩心，忙进内堂，收拾起了衣装。
　　秦漠漠则是惊叹，“若苏容没有失明，只怕也是高手。”
　　“他失明了，也是顶尖的高手，你真的以为，他方才尽了全力？”秦江南的声音中多半是冷冽淡然，像是对这样的结果早已预料到。
　　秦漠漠想他也是尴尬，不过想寻些话说，便也顺着他的话说道，“他真厉害。”
　　苏容此时与这二人虽隔得远，但他耳力极好，这些话，便一字不漏收进了耳中，一时也有些无语，他算是促进着两兄妹感情的工具么！
　　不过……漠漠说了，他很厉害……那这些小事，就不与他们计较了！
　　想着，苏容心情不错的走下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