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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相见恨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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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彻夜未眠,只是为了见到我的偶像,霍去病,也为了他跟我爱着的人有着一模一样毋庸置疑的面孔。
在现代时我曾被很多人取笑过,天天拿着史书来看,却也只当做业余喜好,不念历史专业。如今我见到了霍去病,我从来都不曾想过来到这里,我可以见到霍去病,并且还能结识一番。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之后结识卫子夫,卫青,乃至汉武帝呢……
哈哈哈,半晌之后,我才发现我自己又在做白日梦,想太多。
“匈奴未灭,无以家为。”霍去病,一个我曾经觉得是多么遥远的名字,带着这个时代独有的,滚烫的血性和悍勇使我每一刻,读到,写到甚至只是想到霍去病这个名字时都会觉得热血沸腾。
不知何时,我已写了王维的《少年行》:“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正愁我当年练的是一手漂亮的正楷,而此时用的是隶书,院子里的清风飘过,帕随着幽香飘到地下。
我伸手去捡,不料一蹲下头便与对面的人撞了个正着。抬头一看,正是霍去病,此人还算守信。他抬了抬我的手肘,把我扶起,问道:“明月姑娘,没事吧?”
我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他拿起诗笺,像是不经意地询问,“你读过书?”
“还认得几个字。”
“是挺好,只是稍欠力道。”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诗,倒也独特,我此前从未见过。”
我急匆匆地便塞进衣袖里,“写得不好,你别看。”
“等得空了我教你。”他坐在庭院里,一身紫衣显得越发身躯凛凛,有万夫难敌之威风。我喜欢眼前这个人的器宇轩昂,尽管我跟他并无过多交集,不过以后,一定会有的,我可是把他当成了偶像啊!现在偶像说要教我,我求知不得!
“嗨,你别教我练字,等你得空教我骑马可好?霍少爷马上英姿小女子神往已久!”
“你会骑马?姑娘之前曾与我相见?我不过是个小小侍中,何谈英姿!”
“我的马术精通不算,但勉强可不摔下去。我与你之前虽未见过。你如今虽然只是天子侍中,可你莫急,过一段时间,你将贵极一时!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你这番赞誉,你这样说,我只怕找不到任何借口来拒绝你。”
我现在是以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的呢?是因为他与慕容凌珏一模一样的面孔?还是因为他是我心驰神往的偶像,是那个以战神之姿横扫匈奴的霍去病?是因为我从前一提到他就会热血沸腾?还是他与晚歌“串谋”为我伴奏《发如雪》令我无限欣喜?抑或是一袭衣裙后他看穿我的小心思,那句突如其来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答案是都有,没有人能够面对眼前以不可触碰的姿态出现的人脸不改色心不跳,我在面对霍去病时产生极大的挫败感,这种感觉不仅是面对在比你更强大的人的时候你表现出的无所适从,而是……他是霍去病!是封狼居胥的霍去病!是所有人年少时的梦想,他生为奴子,长于绮罗,不沉溺于荣华富贵,啊!在我面前的这位沉默寡言的少年,真的是天子骄子霍去病吗?
我被自己搞得太辛苦,后来索性不再想了,他既然出现了,我无论胡搅蛮缠也要看一看这个历史性人物的传奇一生!正思索着没话题跟他交谈,才发现中间人晚歌没来,我便四处观望,霍去病却极其自然的拿起几案上的茶道,轻轻一抿,后说:“晚歌有事出了城,他有份礼物,让我带给你,说是赔罪也好,祝贺也好。”
“祝贺我什么?”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茶,沏得不错。”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我对南粤地区的生活习惯,很是熟悉。”
“哦?你是南粤人?”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前世的确是。但我现在的思想是我的,灵魂是我的,身体却不是我的,只得说:“我大病了一场,损失了部分记忆,但心里却十分感觉亲切。”
“哦。萦雪姑娘,烦请你去找李皓,把礼物拿进来。”他朝萦雪摆了张臭脸,既冷又没表情。
这人干嘛非得摆这么大的谱儿,直接拿进来不就好了,还得麻烦萦雪。他似看穿了我心里的不悦,悠悠地说:“我来前,怕你不待见我,又不好拿晚歌当借口。外边儿的人直说你气性高,不过你的为人,我倒听晚歌说起过许多次。”
“哎,肯定不会说我这文艺青年的好话了。”
“你不是一直都自诩你是二逼青年?”
“我跟他在一起说话的时候才是二逼青年。”我听见那句“气性高”眉头皱了皱,分明就是沈曦朗像个什么儿似的藏起来,又身体欠佳,又不宜见客什么的。“哎,我这人生真的是缺少了许多乐趣呀。”
“小姐,这份礼物好大呀,拿得我好辛苦。”
“你嫌苦怎样随侍明月姑娘?倒不如去个富贵人家!”萦雪听见这带刺儿的话便急得说不出话来,她跟在我跟大哥身边,从没被我们责骂过,如今听见这些冷言冷语更是要哭了出来。
“好了好了。你去找云诗,想容她们上街玩儿去吧,放你们几天假。”
“你这侍女的名字,取得真好。”
“哪里,随便玩儿的呢。”
这霍少爷主子跟奴才的观念可是够根深蒂固的,不过在这么封建的朝代,我能有什么奢求他能明白我呢,哎。
晚歌果然够意思,前几日陪我练《发如雪》时我曾说过想要一把筝,简单地描述过他便可以打造出一把白玉古筝,霍去病瞳孔不禁放大,“晚歌这家伙这么厉害!可以找到这样一块玉来为你造一把这样的筝。”
我猜也猜到了,“不是他,是我大哥。他哪有这么多闲钱。”我摇摇头,哎,他产业这么多果然还是个有钱人啊。
“你大哥对你真够好的,虽说年龄差距是有一些,又不是一母同胞。他待你,算是极好。”他又摸了摸那把筝,“是极寒之地的寒玉。”
“我跟他,只是结义兄妹,并非亲生。”
“哦?”他带着些把玩的意味,越发关注起来。
“当时我昏迷,然后损失了记忆。他见我乃是一介孤女,好心收留我。”
“恐怕,不止好心这么简单吧。你这个大哥,非常不简单。”
“算了,”我扬扬手,“不讲他了,我弹完整首《发如雪》给你听,你再为我伴奏一遍,可好?”
他耸耸肩,“我今天没有带箫。”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给你。我既然要在玲珑醉混出个样子,这里什么乐器没有?”
“可琴声,便是琴心。”
“我的心啊,哈哈,碎得跟饺子馅儿似的。”
等他拿到箫,他眼神飘忽不定,开始是怀疑,后来是无奈,再后来好似有些忍耐,“你大哥,是匈奴人?”
“他说是,我没有细问。别人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刨根问底,我又不是长舌婆。”
“我知道你不是。”他举起手,放好箫,“开始吧。”
……铜镜映无邪/扎马儿尾/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一曲完毕,他吹得这首曲越来越熟练了,“你不要把我的歌乱吹给别人听!我可是有版权的!”
“哪有什么朋友家人听我吹箫?”
我不小心戳到他的痛处,他身世的坎坷是硬伤,“对不起……我错了。”连忙快做了个鬼脸。
他摆摆手,“长安城内说我的人,不在少数。我们满门的确是凭姨母的得宠而显赫的,我一无建树二无军功,陛下如此也是抬举我,你不必自责。不过如此看来,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嘿嘿。呆到深处自然萌。”
“你这首歌后加上的那几句哼哼,叫什么?”
“哦,我们那儿,叫Rap。”
“什么东西?”他吞了吞口水,我连忙补充道,“是说唱的意思。你也不用懂,不就是个名字吗!”
“不过加上以后,更难编舞是真的。”
“也是,时候不早了。明日我意思是带你出去四处走走,你意下如何?”
哎呀,能跟偶像同游,可我还装了装,“我想一下。”
他站起来,等着我答复。“好吧,我也没认真逛过长安城。”
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百八儿遍,你装什么孙子啊装!明明就高兴的很!
我细细打量着,心想,这汉人的美真是与匈奴人的美有极大的不同,犹似龙的美,跟狼的美无法比拟一样。匈奴人极爱狼,狼是他们一切的象徵。
我跟霍去病,是不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在走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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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刚来,那盛开的桃花像是裹上了女儿妆,染上一片片胭脂,染着富饶的汉家山河,映着充满生机的长安。
“嫣然摇动,冷香飞上诗句。”我不由得想起姜夔的诗来。
“你文绉绉起来时,我还真是不习惯。”霍去病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在这片温暖的桃花林中响起,我更不习惯。
我放下手中的剪子,把刚剪好的桃花递给旁边站立的萦雪,让她回房把花放好。
“萦雪,回来。”他一叫,萦雪便不敢再移开半步。
“是我让她回去的。”“霍少,你有什么吩咐没有?”
“春天刚来,二三月正是湿气重的时候,你小姐站在庭院里吹风你不劝她也罢了,偏她身上还是这样单薄。还不去拿件披风来给小姐披上。”萦雪连连称是。
真是一物治一物,我叹叹气,摇摇头。
“你叹什么气?你冷不冷?”
“我不冷,哪有这样娇弱。”我冷是不冷,不过被你这样突然的关心吓着了。诶?他是在关心我吗?至我知晓他是霍去病那一日到现在整整三日,我都像生活在梦境之中,我又用手掐了掐手上的肉,再一次确认面前这个青衣男子是霍将军。
“你又犯什么傻?剪花这样琐碎的活儿你让谁来做不好,偏还要自己亲自做,这整个院儿只有萦雪一个?”
“不是不是……我不习惯被人服侍,我们生来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一说完这句话,我就知道我错了。他距离我生活的社会太远,又怎能理解新世纪的平等与自由?
“我也并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是你把萦雪放在身边,想必是照顾你生活的同伴,你待她若友,我知道,也明白,只是,朋友之间是否要互相提点,互相关心?”他敲了敲我的额头,一瞬间把我拉回到现实。
我想了想,又觉得他说得没错,“算了算了……说不过你。对了,来找我什么事?”
“刚跟你说带你出去玩时你还欣喜若狂地答应,这不,还是晚歌说得对,你就空着个皮囊,净没心没肺。”
“我哪有!!!!!!”史书记载霍去病身高九尺,我看所言非虚,九尺倒也有些夸大,可是八尺却一定是有的。哎,我还以为我一米七多已是高妹,真是自惭形秽呀呀呀呀呀……
“小姐,我已把玄色披风取来,你现在要不要披上。”不知为什么,萦雪在霍去病面前总是恭恭敬敬的,能哈药时绝不点头,能跪下时绝不站立。
“不穿不穿……透透气透透气……”
霍去病却拿起萦雪手上的披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披在我肩上,又在我脖子上系好一个小结。
“你以前……经常帮别人系衣服?”
“不,第一次。”他走向门口,跟我招手,“走了。”
“小姐……我跟着去吧?我跟着去吧!”哎,我也知道沈曦朗的命令难为了她,霍去病的冰火两重天更是把她收拾了个正好,“你悄悄地跟去,远远地跟,等我跟你打个手势之后你就随便去玩儿吧。”我又向她比了个Rock的手势,“小姐,这是个什么意思?”
“爱你哟。”
“啊?”
“快走了!霍少的冷面不是好惹的。”
“哦哦哦……”哎,萦雪跟了我以后,真的是越来越二。我对不起你啊萦雪,对不起你爸妈啊萦雪,对不起你祖宗啊……(明月你再不跟上霍去病的话对不起的就是你自己的爸妈了…)
街上的柳树病怏怏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正午真是“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笑”啊。
小摊贩吆喝,“小姐,来看看风筝吧,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可喜欢我家的手艺啦……”
“小姐,来看看胭脂水粉呀……”
霍去病看着日光斜斜地照在我脸上,他挂不住的讪讪也似乎给晒化了。
微风吹来,一阵热闹的市集气息迎面而来。
“啊!这就是长安!长安的春天,真好。”我转了个圈儿,不禁感叹道。
春天来的好快,在悄无声息、不知不觉中来了。一切都像沐浴在曙光中,在春风中摇弋、轻摆,楚楚动人;在春晨中醒来,展示着生命的跳动、诱人。
到处是上街闲逛的人,有老年人的慈祥面孔,有孩子的天真笑容,还有小情侣们的浓情蜜意。我想春光明媚之所以美,是因为它让人的心绽放得出彩,笑靥如花。
不一阵子,我已经买遍了吆喝的小摊贩,霍去病也不急,慢慢地陪着我,我讲价时还捂着嘴轻笑。
“干嘛?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我歪歪唧唧地哼了他一句。
他却也不反驳,只是把我手上的东西递给身后的李皓,我朝后面的萦雪打了个眼色,她才跟上来。
“萦雪,你带小姐去前面的云舒茶庄,跟掌柜的说,我留的位置。”他似早已料到萦雪会跟过来,“明月姑娘,你先去坐下稍息片刻,我去去就回。”
我连声应是。
云舒?好名字!不过见这店人声鼎沸,进去的人们衣着谈吐也不凡,应是富家子弟长聚的地方。
今日我只着了一身青色衣裙,身上绣有一片兰花。头发随意的散在肩上,斜插一只白梅簪,我只觉得显得几分随意。我转过身去,看看萦雪,再看看我自己。“萦雪,我这样穿,会否失礼了霍少爷?”
“不会的,小姐天生丽质,出水芙蓉,白里透红……”“停停停,什么话到了你们嘴里,都是好听的……”我又摇摇头,拍拍身上的皱褶,“这套衣裙,还是从前我让玉娘为我制的呢,要来这些地方,你也不提醒我打扮得光鲜点……”
“有霍少爷在……萦雪不敢妄言……”算了我知道,有时候恐惧就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好不容易等小二带到楼上的大厅,他又说霍去病预留的房间已经被人要了,那毕竟我也不能随便说什么。哎,坐哪儿不是坐,我虽爱清净些的环境,但也没感受过繁华何解,将就将就吧……
这也是张古代常见的方桌,小二来了便问我要点什么,我第一次来,不好意思问有没有菜牌,脱口就说,“霍少爷平时要点什么,你就上什么。”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退下了。
我正百无聊赖在数桌上的筷子,又听到几个无赖在搭讪,“哎,这不是玲珑醉的明月姑娘吗?初次相见时明月姑娘可是生生地惊艳到了咱们啊……”
萦雪只得大着胆子上前说道:“别扰了我小姐的清净……一边儿去!”
“哎哟,明月姑娘人美声甜,想不到周边的侍女更是可爱呀。”说完便伸手去摸萦雪的脸。
我拿起两只筷子便夹住这人的手,“掌柜的!”
“哎!明姑娘有什么事?”
“你这店里空气不太清新呀,我这妹妹手上拿着的肥猪肉被这么多苍蝇盯着嗡嗡嗡地叫,我可不是太高兴。”我又弯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甲,拿起水壶冲了冲自己的手,又把水泼到那个人身上。
“你不要以为你有多厉害……等我三哥来了,你可要跪地求饶。”
呵呵,我也只是把最轻的话拣来说了一遍,这人这么不忍得,你三哥,“哎呀这位大爷,你三哥要来了,我真的好怕呀。我以茶代酒敬你呀。”
话音未落,我把一半的水泼在那人身上,另一半做祭祀状横着倒在他脚下。
“你!你!……”
旁边的小二拉了我衣袖,“明月姑娘,别跟他动气,他可是……”
“他是当今陛下我也照做!你妈妈在家天天被你爸爸调戏吗?你家里的母猪经常被公猪摸脸蛋儿?”我仰起头,用鼻孔瞪了他几眼。
“小姐……萦雪没事的,别……为了,萦雪,不值得,我只是个侍女。”
“人,没有贵贱之分!别因为他是男的,就可任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还没等他回应,我已想到绝妙之招来回应,如今霍去病虽不是位列三公九卿,亦未封侯,可是当今皇后和卫青大将军他们可惹不起吧……这人也不会是当今汉武帝。嘿嘿小样儿一脸寒酸相看老子怎么整治你。
霍去病这一去到现在才回来,我连忙向他招手,脱口而出:“去病快来!”
他对我这称呼也显然愣住,不过还是慢慢地移步过来,每走一步却也是仪态万千。
我两指一并,暗暗踮起脚在他脸上一敲,“看见没,我是女的,也一样可以摸?”
霍去病神情一滞,转头看着我,那脸又变成了寒冰,“他们摸了你?”
“他们想,不过没得逞,倒是对萦雪动手了。”我拍拍两只手,“还拿他们三哥吼我来着,我真的好怕好怕呀……”我拉了拉霍去病的衣袖,站到他身后,还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他先是冷笑一声,看着旁边的白衣少年,问道,“李三哥,你的人吼我的人来着,你说是怕好,还是不怕好?”
刚刚事出突然,大厅里人又挺多,我倒没留意霍去病身旁多出一人来,那人浓密的眉毛向上扬起,长睫毛下有着一双与霍去病相似的,有着伟大抱负的,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更是有十分的英俊。哎呀,不过还是我偶像最帅了。
被霍去病唤作“李三哥”的人不急不躁地说:“还不向明姑娘,萦雪姑娘赔罪?”
那几个无赖唯唯诺诺地“小的知道错了”“小的退下了”
“哎,我还没让你们走呢。”我坐下,倒了一杯茶,伸手拿过小二的茶盘,“把这个,顶在头上,一炷香时间,要洒了一点,那就加倍时间。”我把杯子放在盘上,在交由小二放到他头上。
“怎么坐这里?我的房间呢?”霍去病一转头,小二吓得屁滚尿流地回道:“这几位说,李三哥等下要来,三哥又与霍少相熟,他们坐下也不是要紧的事,小的决定不了的啊……”
“把茶杯换掉,拿酒杯来,让他顶着。”
“你们俩真是一个牛脾气。”那李三哥看着傲视的我,先作一揖,“我李敢,替家父手下的军士赔不是了。”
他是李敢?李三哥!对呀明月你这个猪脑袋,霍去病的好兄弟不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你烂熟于心的人么?只是看着这两个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少年,霍去病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射杀李敢?再想想……关我屁事。
“李三哥!久仰大名,未曾远迎,是明月的不是才对。至于赔罪,小女子不敢当!我一未生气二未动气实在是受不了你这个礼呀……”
“李三,你看,我说了吧,她说起这些总是一套套的……”旁边被我罚站那人脸上却有些挂不住。
“哎,这长安城内,明日就要传我明月为京城第一悍妇咯!”
“咦,我可没说,李三,这话不是你说的吧?”霍去病却走入了那几人刚坐过的房间。
李三哥摇了摇头,斜看着我俩唱双簧,“霍少爷不说,谁敢说?”他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那人却仍是战战兢兢的,迈一步是有十分困难。
我刚想说小惩大诫过也就算了,霍去病却冷着脸,转过去指了指楼下大门,“你去那里站着。”
那人刚退下,我朝他竖起大拇指,嘿嘿这人整治人一套儿一套儿的,“丑人你替我做了,我何乐而不为?”
“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几个大家小姐像你这样的。”
“唉哟,霍少爷想看大家闺秀呀明月虽不济,流淌的可是良好的基因……”说完向他行了个完整的宫礼,上辈子中国啥都不多,宫廷戏真是多得你不想再看,就数《大汉天子》《汉武大帝》跟《甄嬛传》都不止播了几百遍,我还没等到霍去病抬手让我起来,李三哥却提前发话,“快起,去病跟你闹着玩儿的。他若想看,卫媛做给他看也乐意。”
我嗖一下站起来。“卫媛?谁呀!”
霍去病拿起茶杯,复而放下,“那日你泡的茶倒比这个更香!”
李三见状也不再出声。
哎呀,我这么快就结识到两大帅哥……就算让我被那咸猪手摸了几遍老子心里也乐开了花!
“对了,晚歌送了你礼物,我可不能缺。”霍去病从衣袖内探出一个锦盒,打开递给我,“看看喜不喜欢?”
是一对白玉桃花耳环,单从玉色上看,这是非常宝贵的玉。
“俗话说‘黄金有价玉无价’,月儿怎么好收霍少礼物呢,不过见我刚刚摸了你脸,我吃了点亏,我只好收下了!”我举起耳环,细细观看。
他倒知道我喜欢白色。“可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笑了笑,把茶斟满了李三和我的杯子。
“去病,你跟这姑娘可是交情非浅呀。前几日我刚回来就听闻你学会了吹箫,还为一位姑娘奏起过,可是这明月姑娘?”
他点了点头,我这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吹箫,如此娴熟想必花费的时日不少。
“可惜我没有缘分一睹姑娘舞姿呢。”李三遗憾地摇摇头。
“你是去病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想看,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包起整个场,让你好好看!哈哈。”
李三的脸色有些变化,“明姑娘真是活得快意潇洒。”
霍去病却岔开话题为我解围,“不戴上试试看吗?刚做好的,我刚走开就是去拿它,不料见到了李三,便与他一起来了。”
“好看是好看,我很喜欢,但是我没耳洞?”
“我有空时再帮你打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李三又来搭话,“姑娘喜欢桃花?还是梅花?”他看了看我的发簪,“当真衬得姑娘娇俏美艳冰肌玉骨。”
“不用在我这里说这么多赞美词,你随晚歌一样,叫我明月,小月都可以,不用拘谨。”
“去病也只是叫你明月姑娘。”
“哈哈,他只是怕我说他跟我装熟识。他私下也叫我月儿的,没事。”
“她应该不喜欢梅花,桃花却未必,但我见她衣衫上的兰花,猜她最喜欢应该是兰花?”
“哦?你得说出个所以然来,这套衣服我第一次穿。”
“你既然说出第一次穿,我更是肯定。今天是我们朋友之间聚会,你不是登台表演,自然会选你最喜欢的,最舒适的出来。其次,兰花是一种以香著称的花卉,高洁清雅,人们对它的评价极高,它也被喻为花中君子。舅父常把常把诗文之美喻为‘兰章’,把友谊之真喻为‘兰交’,把良友喻为‘兰客’。我说得可对?”
“你连你舅父都搬出来了,我哪敢说什么不对。”
“你怎么说话呢。”李三稍有不悦,可想而知,卫青在军中有多么崇高的地位。
“那是去病的舅父,我只是跟去病开开玩笑。”门外小二拿了壶酒进来,悄悄跟我说,“这就是霍少爷常用的。”
我:“……”
霍去病、李三:“哈哈哈哈哈。”
我装装样子,把酒斟满,“霍去病你说得很对,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干了,你随意!”
我干了一杯酒,胃里火辣辣的,心里却是高兴的,毕竟知音难觅啊。
想不到霍去病也自饮三杯,“我更是高兴!”
三人你推我搡,他俩说不过我,不过我想是霍去病不愿说我,还是把整桌的酒喝完了,还添了许多。
窗外残阳如血,人们结伴回家。我是挺孤单的,可我并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