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海纳川

6、旧时光旅行记（四）

　　Chapter 6
　　“罚站事件”以后，左亦南和钟爱似乎就真得建立了能够称之为朋友的关系。
　　现在他们在路上遇到还会停下来聊聊学习状况，钟爱很享受这种说不出哪里好的生活，可是，她的同性缘更差了，不过还好她同性缘从来就不怎么好，再差一点儿也不碍事。
　　这一天，他们在食堂碰见，便坐在一起吃饭。
　　“左亦南，我可以问你几个我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吗？”
　　“当然！”
　　“1.为什么大家都说农民伯伯而不是农民婶婶？
　　2.当人在与自己对话的时候，说的是方言还是普通话呢？
　　3.左亦南为什么可以稳居第一？”
　　听到这里，左亦南忍不住笑了出来。
　　“嗯，这个嘛……前两个问题我想我无法回答，最后一个倒可以试试，不过在我回答之前，我想说前面那两个问题是你看的脑筋急转弯吗？”
　　“没有哦，都是我自己平时胡思乱想想到的，这种问题很白痴是不是？”
　　“不，没有没有，我很羡慕你这个年纪的人还怀有好奇心，我以前看过一本书，里面讲说，日常生活的琐事压抑了大多数人的好奇心，对于那些小孩子来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新鲜而令人惊奇的，对于大多数成人都把这世界上的一切现象当做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但是哲学家从来不会过分习惯这个世界，他们永远对这个世界怀有无穷的好奇心，所以有人说，哲学家终其一生都像个孩子一样敏感。所以，你可以说是一个哲学家。”
　　这个年纪？“哇-哇-哇”钟爱脑内剧场乌鸦再次飘过
　　“为什么要羡慕我，你也是这个年纪的人诶！不要把自己说得像个老爷爷好吧！”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佛教信徒，我对这个世界不能说完全看透，但至少是看得是挺透彻的，我见识过这个社会的最黑暗面，也见识过最纯洁的一面，面对黑暗，我明知这是黑暗，却选择闭上双眼，我怕我看得太多会忍不住妄图去打破那一层黑暗，却反被它吞噬，可我没办法，如果我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它，那我就只能够选择远离它。慢慢得我就习惯于远离，一切在别人眼里‘不可能’在我眼里都是‘理所当然’，所以我不是一个哲学家，但是你是，所以我很羡慕你！”
　　钟爱发怔了，她不知道这个看似阳光、健康的男孩身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还是左亦南率先打破了僵局
　　“好吧，现在开始回答第三个问题，我想左亦南稳居第一的秘诀就是——左亦南不是为了高考去学习，是对知识的渴望驱使着他去学习，用你当时演讲的话来说就是，左亦南为了信仰在学习，对梦想、对知识的信仰，他就是怀抱着这样一颗充满信仰的心认真听讲、刻苦学习！”
　　钟爱一下子就被左亦南这种怪怪的腔调逗笑了，一下子级就忘了刚才的疑惑。
　　她也学着他的口气来说话
　　“左亦南不怕被人超过吗？当看到别人在刻苦学习而自己在开小差的时候不会心跳加速、心存愧疚吗？别人可以在书桌前可以坐一下午，自己却借着上厕所的空挡出去relax，多上几次厕所都觉得自己是在犯罪，这种感觉不会很难受吗？还有啊!别人在学习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但是我为什么却总是回头看下她在干嘛？她在学习的时候，我怕她超过我，我也就学习，她在玩的时候我却不敢学习，怕被说成书呆子，于是我也玩，可是为什么呢？什么时候我成了那种需要侧过头去看看别人的进度来决定自己的速度的人呢？左亦南，你知不知道，做第一，其实好累！”
　　钟爱说道最后，竟然无意识地吐露了心事。但说完这一切他心里好畅快，她太需要安慰了，这一次轮到左亦南发愣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为眼前这个女孩感到心疼。她应该很累吧。只是钟爱没有想到的是，安慰她的人，会是左亦南。
　　“听我说，钟爱，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你很优秀，有些人她比你努力，但她学习效率也许没有你高。所以，千万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不要去做别人，你改变不了别人，但你可以选择做自己！佛教有一种说法，叫做禅者的初心，就是初学者的心，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你是生活的哲学家，你就应该像一个初学者一样去学习，初学者的心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心，他们和你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所以充满了好奇心。你比大多数人都有拥有这样一颗心的条件，所以，不要轻易抛弃你自己，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会比你好，Do youself!”
　　“左亦南，谢谢你，其实你也可以做一个哲学家的，所以不要轻易抛弃你自己！”
　　后来他们是怎样分开的已经没人记得。
　　但是从那以后，钟爱学会了怀抱一颗初学者的心去学习，而左亦南，也开始睁开双眼，面对黑暗
　　“左亦南，你不知道，你当时一本正经地跟我讲哲学、佛学的样子有多么可爱，虽然你的话我不是完全听懂了，但我很喜欢你讲这些话的样子。”
　　当然，这话是不能告诉左亦南的。
　　“钟爱，后知后觉的我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清楚你对我的影响力，也许你是对的，习惯黑暗，其实就等价于逃避黑暗，我总是用佛家的精神来为自己开脱，自以为是地以为只要看不见黑暗，黑暗就不存在，现在看来我真是个懦夫！如果有一天我足够有勇气去面对内心的黑暗，我才真得算是一个男人！”
　　当然，这话钟爱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