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总有花》海纳川

5、旧时光旅行记（三）

　　Chapter 5

　　“钟爱，我很感动”听到这里，左亦南认真地看着钟爱说道。
　　“不要感动，我只是觉得要想得到一个王子，前提是我得是个公主，不然我们永远也不会有童话般的结局。”
　　“你要知道，能够和王子在一起的不一定得是公主，灰姑娘也可以。就算你高中没有那么耀眼我想我还是会喜欢你的，我喜欢的是钟爱，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文科第一名。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你艰辛的两年，觉得好难受。”
　　“不要觉得难受，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你选择信仰释迦摩尼，而我选择信仰你，还记得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我从考场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就在想，哪怕我一辈子得不到左亦南，我也没有遗憾了，在成长最艰难的岁月里，我靠着对他的信仰成为了一个有那么一点儿优秀的人，这就足够了。”
　　“……”
　　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是短暂的。
　　短暂到我们还来不及看清它的模样。
　　正式进入高三第一天，学校走廊的尽头就正式公布了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
　　理科第一名：左亦南
　　文科第一名：钟爱
　　左亦南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榜首的两个名字
　　钟爱？榜单上的生面孔，是谁呢？
　　估计又是一个力争上游的“奋青”吧。
　　左亦南一如既往地回到教室写作业，这一天的教室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同寻常，大家口中都充斥着一个人的名字——钟爱
　　“那个女生啊，听说很孤僻呢！”
　　“之前不是一直都在中等徘徊么，怎么一下子冲这么前面去了，会不会是抄的啊！”
　　“应该不是吧，老师经常在办公室说她呢，她很努力的，没有今天的成绩才奇怪。”
　　“切，一次期末考试算什么，要最后那一次考好了才算数，平时考一百个第一，高考考差了也是白搭！”
　　为什么他们这么奇怪
　　别人考差了就觉得是理所当然，自己考差了就是“不可能”
　　别人考好了就“一定是抄的”，自己考好了就是理所应当
　　这是怎样的一种胸怀与气度？
　　但是即使听到与他的价值观相悖的话，左亦南也不会像别人一样去争辩。
　　性格没有对错，存在就合法
　　别人的价值观他没有理由去干涉，能把自己做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余力去管别人呢？
　　但是他相信这个女孩子是通过了自己的努力才去的今天的成绩的，希望不要是昙花一现才好。
　　在“高三动员会”上，钟爱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
　　左亦南这才看到了钟爱的本尊
　　原来是她！
　　他看着她在台上淡定地发言，听着她讲那句“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听她说着司马迁是如何处理逆境。
　　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却一本正经地说着那些官方话
　　这时候左亦南想起了他第一次见钟爱的时候，这个女孩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直到把他看得不好意思
　　结果他很不争气地脸红了，而她毫不给面子地笑了。
　　后来他们每次见面都会点头微笑，可是左亦南从来不知道她是谁？
　　嗯，他们之间算是朋友吗？待会儿要不要打个招呼，恭喜一下？
　　这个时候，台上的女生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得，在停顿了几秒后，说道：“很多人都说，高考就是万人过独木桥，能够走到最后的都是强者，但是，总得要有什么东西做我们的动力，做我们最坚强的后盾，我们才可以撑到最后。那个东西可以是亲人、荣誉、理想、也可以是……一个你喜欢的人，当拥有了一个你全心全意喜欢的人，你也就拥有了一颗想要变得更加优秀的心，只要这颗心还在你心里跳动，你就不会想要放弃。”
　　台下一片寂静
　　这是动员会啊，她在这么重要的场合提倡早恋，她难道不知道后果吗？
　　但是，也许这才是她真正想要说的话吧，前面那些教条完全正确但虚伪，最后这些也许错误但胜在真诚。
　　钟爱，也许你是对的，你是不是也是凭借着这样一颗心走到了现在呢？
　　左亦南微微一笑，带头鼓起了掌
　　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她下台前深深鞠了一躬
　　散会后，左亦南突然很想知道她会不会遭殃，于是一直跟在她背后
　　果不其然，她的班主任和她走在一起，一路上一直在数落他
　　他就在她背后不到二十厘米，连班主任的训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以为鼓动别人早恋，你就永远不会被超过了吗？你错了，这个世界上强者永远比你想象的多！”
　　他从来不知道班主任的嘴有这么毒
　　而她也不反驳，低着头任由老师数落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话一点，我给你说什么你都不听，让你不要开夜车你不听，让你多跟同学接触你也不听，现在让你去做个演讲你也弄成这样，你可不可以稍微尊重我一下，不要以为自己都是个第一名了就有多了不起了，我带的另外一个班上有一个叫左亦南的孩子，人家次次考第一也没像你这么骄傲啊！我是你的老师，但我不只是要教你知识，我还要教你怎样做人，你这样不听话，以后走上社会会吃亏的……”
　　太伤人了！
　　“老师，不要这样说一个女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别人，反抗老师，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个女生。
　　这时候班主任和钟爱扭头便看到了身后的左亦南
　　钟爱的眼神很复杂：他又帮了我一次
　　班主任的眼里则写满了怀疑：亦南是从来不会反抗我的孩子，也不爱多管闲事，现在却因为我说一个女生来指责我 ，难道他就是那个神秘的“后盾”？
　　于是，左同学和钟同学被一起带到了办公室，在两节课的审问以后终于洗清了嫌疑，但是被罚在办公室里站到上晚自习。
　　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办公室的老师都走光了，现在只还剩下他们两个人。
　　“嗯，对不起，都是我你才会被罚的。”钟爱抱歉地说
　　“不怪你，是我自找的，主要是他说话太过分了。”
　　“左亦南，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左亦南又想起了高一的那次植树，顿时很不好意思。
　　又是一次夕阳，上一次夕阳中这个男孩还远在天边，这次的夕阳，他却近在眼前。
　　“那时候虽然是受罚，但是我心里真得很开心。”
　　“你很自虐诶！被罚还开心！”左亦南存心要逗她
　　“……”“死—开！”钟爱说着扑向了左亦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