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53、第四十八章

　　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个雪丸子就显得分外违和。
　　所以藤真的第一反应其实是：谁这么有闲心做了这么个东西啊，然后第二反应才是想起来——长得像以前吃过的某个东西……毛豆糕。
　　仙台啊……真是有一段日子的事情了呢，于是，顺便想起来的还包括诸星那句“白天笑嘻嘻跑出去，晚上找不到路回来”——所以，这个雪丸子就几乎必然一定是星奈留的记号了吧？唔，从思路上讲非常符合。
　　于是顺着雪丸子指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二十分钟，走到了树林间的一处空地，地上的脚印变得多了起来——是还没有被新雪覆盖的脚印。蹲下来就着电筒的灯光仔细观察了脚印，从脚印的大小以及间距看，有的人身高在1米9左右。看来，下午的时候，星奈去送对讲机，和永野还有棒球队的人会和，就是在这里了。
　　这时，对讲机的信号灯亮了，藤真按了通话键，听到那边说话的是花形。
　　“藤真藤真，我们到住处了！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啊！”
　　“找到了早川留的记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现在站的地方，就是她和永野等人会和的地方。”
　　“没错没错！我们在那里还遇到了棒球队的同学！”听得出那边对讲机被人一把抢过去，说话的人是永野。
　　“藤真你还看到了什么！”接下来的话，就只听清楚了这一句，因为后面还夹杂进来很多人的七嘴八舌。
　　忍不住皱起眉头，无可奈何：“好了，你们帮我省点电好不好？要是有什么新发现，我再告诉你们。”
　　停下来在这片空地上仔细看了看，没有任何特异的地方。回忆了一下在出发前永野的描述：“……当时我问，棒球队有没有叫‘步田’或者‘鲇田’的人，结果，没有……然后我有给大家说过，当时是在哪个方向听到的。”
　　永野描述的方向是模糊的，只能采用类似于“地毯式搜索”的方式一点点寻找，索性，方向可以缩小到一个扇形的范围，而不是整片区域。
　　好在，某人一路做记号的习惯是真的贯彻得很好，看来是真的很怕自己走丢……比预期更快地又在一处树杈上，看到了已经大了一圈的雪丸子——雪雪下得越发大了。
　　“永野，早川应该是去找你听到奇怪声音的地方去了。”按下通话键，藤真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听到声音是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永野很努力地回忆，“感觉声音应该来自山下。”
　　接着往前走，路越来越窄，绕过一块石头以后豁然开朗，是到了山崖边上，路顺着山的走势延伸开去，路旁的坡度高低不齐，通往下面的山谷。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夜晚的山里格外的安静，几乎可以听得到雪花落下的声音。
　　到这个时候，已经忍不住有些着急了，因为雪再这样下的话，就算能留下什么线索，也会逐渐被雪覆盖掉。
　　永野说的“山下”，在此时看来，其实是一片过大的范围。
　　没有再看到记号，但是也只有一条路，于是，只能接着往下走。
　　前面又是一片贴着山边的狭长空地，没有再看到记号。路的左手边是山壁，右手边就是山坡，而这一路都再没有看到记号了。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用对讲机和大家联系，那边的人已经等得着急，信号灯频频地闪，但是藤真都没有接。
　　漫无目的地进行第三遍寻找，电筒扫过身边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没有在期望的位置，再看到记号。
　　突然，在接近山崖边的时候，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空，还好反应迅速，及时扶了一下身边的一棵树。
　　连忙弯下腰，伸手拂开积雪，看到刚刚踩到的地方只是两块石头之间的一团枯草。再往下看，下面的灌木有树枝被碰断的痕迹，而且，很新。
　　扶住了身边的树，靠得更近，用电筒照着那山崖边的灌木仔细往下看。
　　在其中一丛灌木上，看到了一只手套，从款式和大小来看，是女生用的。
　　“我想我确实找到早川走的那条路了。”藤真按下通话键，简短地说，却有点克制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
　　所以……是从这里，摔下去了吗？
　　不是很敢确定和接受这样的假设，蹲下去仔细看，原来，这个斜坡并不是很高，大概不到3层楼的高度。有一点感到安慰的是，这个高度绝对不可能摔死人。接着藤真发现，如果扶着两边的灌木，虽然坡比较陡，但也还是可以走下去的。
　　藤真犹豫了一下，虽然拿着电筒会占用一只手，但还是扶着旁边的灌木，小心地顺着山坡走下去了。曾打算把挂在灌木上的手套捡回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星奈的，但是，那个位置很偏，坡又太陡，试了一下，够不着。
　　果然下面是平地，视野开阔了不少，但是环顾四周，这所谓的平地，只不过是山坡上坡度比较平缓的一小段而已。
　　看不到脚印，就算有，也已经被新雪盖住了。到了这里，再也看不到其他有人来过的迹象，搜寻了一下附近的树上，也没有看到记号。
　　不知道是有些庆幸，还是更加着急。该庆幸的是，如果摔下去的人应该没有受伤，接着又往前走了；着急的是，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对讲机的信号灯又开始闪了，藤真犹豫了一下，再次按下了通话键简短地说：“不要着急，我还在寻找新的线索。”分明听到那边传来失望的叹气和议论纷纷，但是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只会越分心，于是藤真又立刻结束了通话。
　　山谷下的范围更大，如果贸然寻找的话，即使是自己，恐怕也会迷路。有种无力和心烦意乱的感觉渐渐升起来，然而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慌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于是，命令自己暂时停下来整理思路。
　　在旁边找了个石块，拂了拂上面的积雪坐下来。捧了一点新雪擦了擦脸，雪接触到有些发烫的脸很快化成水，好像这样的冷意可以让头脑更清醒一点。
　　开始假设到底发生了什么。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星奈去找永野说的“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什么，然后走到了山崖边，但是在寻找的时候一时失足，所以摔了下来……
　　等等，摔了下来，什么情况下，才会摔下来？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声音的来源是在山下，为了听得更清楚才试图往下看，然后没注意到脚下而踩空。
　　所以，其实真正的答案是：在摔下来以后，发现声音还在更靠近山谷、甚至可能是谷底的地方，因此，又接着往下走了么？
　　想不出来那个“奇怪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应该不是像永野说的是喊人的名字的意思——因为，一个平时那么谨慎小心的女生，虽然并不胆小，也没有理由为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字，一个人走了那么远去找原因。
　　想到这里，藤真猛地站了起来，既然确定了应该是在山谷里，那么，找到最快的下山的路，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吧？
　　开始往山下走，果然没有过太久，又在路边的树上看到了熟悉的雪丸子，顿时觉得心放下了不少。但是山势却变得越发陡峭起来，很长一段山坡都是石头，没有树，只有一些灌木，雪下了这么久，灌木上已经积了很厚的雪，就算还有雪丸子记号，也看不到了。
　　抬起手看表，已经晚上8点了，从确认和星奈失去联系，已经过去了将近4个小时。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往坏的方面想。
　　雪越下越大了，山中的夜是纯粹的黑，只有他拿着的手电筒的亮光。
　　终于停下了脚步来，再一次开始犹豫要不要往下走：脚下的坡度已经到达接近60度，而且高度相当于3层楼，在这样的下雪天，从这里下去会更加危险。
　　然而就在这时，视线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不对，准确的说，是一道亮光从脚下的山坡上某处落下，掉在了更远的山谷里。从光的颜色和形状看，应该是另一个电筒。
　　“谁在那边？”藤真连忙俯下身，把电筒的光照向了亮光传来的方向。
　　星奈在往回走的时候才意识到，所谓“回去通知同伴们再叫人来帮忙”，是多么难以实现的一件事。
　　没走多久，就开始下雪了，山中的晚上温度也明显变得更低温度一定在零下十度以下吧。不仅仅如此，之前走了那么多路，再加上在这样低温的环境呆得久了，左腿的旧伤隐隐作痛，感觉迈步的时候也有些吃力了。
　　可是路还那么长，从当时从山坡上摔下来到找到阿方索夫妇，只不是是这段距离的不到三分之一而已——谁让这山谷根本谈不上有路，要绕好大的圈子才能到达谷底啊。
　　照这个情形看，自己走回去的话，不知道还要多久；可是，在那个地方坐着等救援队来，又跟坐以待毙没有多大的区别。
　　别怕，不要想那么多。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星奈自己呵气暖着丢失了手套的右手，对，你有什么好退缩的呢，比这个更恶劣的环境，你不也经历过吗？
　　差不多刚好是两年前，青森县的冬天，大雪里的7个小时，不是照样也这么过来了吗？
　　咬了一下嘴唇，接着往前走。地上的积雪已经更深，深一脚浅一脚，好多地方要扶着旁边的石头或者灌木才能爬上去。右手的手套丢失了，有些灌木和石头很粗糙，容易划伤手，于是星奈右手拿着电筒，左手借力往上爬。
　　终于走到了这段山坡最陡峭的地方。当时从这里下来的时候，就费了不少劲。可现在要爬上去，好像更难一点。石头上有了积雪，很滑，尝试了几次没能上去，有一点心急了，没注意到左脚的脚边有一块尖石，滑了一下刚好踩上去，就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重心。
　　电筒脱手了，掉下去滚了很远；她还摔倒了，踩到石头的时候不确定有没有扭伤脚。脚踝的疼痛叠加着旧伤，在寒冷的环境下带来的僵直感，使得自己一时间还站不起来。摔倒时被灌木的枝条刮到了侧脸，星奈下意识地用右手的手背抹了一下，手背上有潮湿的暖意，果然是有血渗出来。
　　周围是一片无边的黑暗，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雪花落在脸上，接触到脸上的伤口有冰凉的刺痛。回过头，只有在完全够不到的远处，那个掉下去的电筒，因为是专用的户外装备并没有被摔坏，依然在山谷中的一块石头上，发出富有穿透力的白光。
　　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感觉疯长起来，回去捡电筒？不确定那里能不能走过去；在黑暗里往回走？这是更加做不到的事情。
　　不要哭，果然是没出息呢。就这么对自己说，然后伸手把滚到眼角的眼泪抹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头顶上有人喊“谁在那边”，然后，一道白光打下来。
　　风有些大，听不出来声音是谁，只顾得上连忙答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早川？”藤真微微一愣，随即确定下来——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再不可能是别人了。
　　“是！”星奈回过神来以后，却不知道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忐忑多一点，“……藤真学长，你怎么来了？”
　　明明是捅出了最大的篓子，居然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无辜。老实说，听到这样的语气，藤真的第一反应其实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好像在这个时候发作又不太合适——开什么玩笑，你见过谁发火的时候隔着3层楼的高度差发火的？
　　于是，藤真在停顿了一下以后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电筒是不是你摔掉的？”
　　“……是……”真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星奈突然意识到，好像如果不是因为把电筒掉到了山谷里的远处，站在高处的藤真，也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人。
　　“呆在原地别动！”藤真简短地说，然后，把手电筒揣回衣兜，小心地从坡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