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上下求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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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求索
第二天，天还没亮，何知鱼就穿好衣服，牵着驴，出了院门，直奔昌平莽山。她决心今天一定要找到那个洞。到了莽山以后，又找了有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
正坐在树下休息，只听有人说道：“你家住草稞子里吗？怎么满地找？”
何知鱼回头看见他那张俊朗的脸上挂着戏谑的神情。又见马在不远处拴着，说道：“这不是宫里的红人儿嘛，没有你那些宫里贵人，选侍什么的怎么活？还有闲工夫儿来看我的热闹？”
“没有我，那里院儿的娘儿仨才没法活？我一看你就知你是不愁生计，不知人间疾苦的。”何知鱼沉默了，她确实体会不了旧社会的苦楚。
“我不住草坷子，我在找一个山洞，但忘了在哪。”
“山洞？你莫不是狐仙？怪不得不谙世事，长得也像狐狸。”眼底的戏谑更深了。
“你才是狐仙，你们全家都是狐仙。”
“我要有全家就好喽。来，站在高处找。”程心庄示意她爬上山，他们爬上了一个较高的山头，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
何知鱼仔细找了起来，终于找到一片地像是那天爬出来的地方。两个人一起在那个地方找了起来。程心庄用棍子探到了一个小洞，对何知鱼说：“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洞。”何知鱼扒开草一看，高兴的跳了起来。给了程心庄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声说：
“我要回家啦，我要找我妈去啦。。。”却没有看到程心庄复杂而疑惑的表情。
两个人爬进了洞，洞口很窄，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再里面就更黑了，程心庄拦住何知鱼，出去捡了些柴草进来，点了个火堆。何知鱼看了看这个洞，就是当初来到这的洞，心里激动万分，拿了个火棍就向里走，程心庄赶忙追了过去，走到头，什么都没有，是个漆黑虚无的空洞，像宇宙里一样，黑洞洞的，空空的。
下面好像是万丈深渊。“这可能是黑洞，虫洞什么的，跳下去就能回去了。”何知鱼自言自语的说着。
“这可不是耍的，你不要命了。”程心庄不由分说，一把拉着她回到火堆旁。
“从头到尾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要有一句欺我的话。”他盯着她，等着。
何知鱼从不敢骗他，因为那都是徒劳的，他是市井混大的，什么人都接触过，就是察言观色的行家，看人比X光还透，什么也瞒不过他，你以为瞒过时，那是因为他在装。然后就导一出戏戳穿你。何知鱼是领教过的，所以，在他面前，诚实是最佳良策。
“我是京城人没错，但不是此时的京城，是近四百年后的京城。因为这次火药局爆炸，被水库里的漩涡卷到这个洞里，来到了这个朝代。我以为自己死了，可这不是死，没死我就一定要回去。”何知鱼努力想让他明白。
“就如我在本朝被带回大宋朝，扬子江从苏皖流回了川蜀？”程心庄虽然见多识广，此事却是第一次听说，努力试图理解着。
“对，就是这个意思。”何知鱼因为他一下子明白了，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在火光中就像随时准备扑火的飞蛾。
“过的来，回得去吗？”
“回不去就跟死了没两样，在这里我没有亲人，朋友，工作。。。”
“毕竟是活着，日子长了什么都有了。”
“这是个乱世，赵姐没了老公要守寡，环子那么小没了爹，还要裹脚。你要给魏忠贤修生祠。每个人都要委屈求全。再过几年农民造反闯王进京，清军进京，虽然没有祸害百姓，但还是不消停。”
“给魏阉建祠，不过是催命罢了，现在受香火，日后就是杀他的剑。如此世道，不是农民造反，就是鞑子攻进城，我早是料到的。进城的如果想当皇帝的，绝不会扰百姓而失民心，不会比现在糟。”
“我那个时代是太平盛世，最主要的是有我的妈妈。我不回去，那边就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妈会急疯的。”
“你这样贸然跳下，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你妈了，你妈愿你活着，嫁人生子，长寿平安。”
“我想回家，我想我妈。。。”何知鱼绝望的哭了，伏在他的肩上泣不成声。
“好了，好了，先回椿树头条去，过几天许是那个洞就变成一条路，走几里就回去了。”程心庄哄她。
何知鱼哭罢，起身就往洞的深处跑，程心庄一把抓住她，攥着她的胳膊把她摁在洞壁上。看到她眼底满是决绝，他也狠下心来，咬着牙说：“我不会让你这么个欢蹦两跳的小人儿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你想都别想。”
又是这种眼神，何知鱼还真有点儿而怵他。
“该死的火药局，为什么把火药局建在京城的居民区？为什么不建在河北省荒地里？”转了话题，缓军之计。
“本朝的京师三大营都在内城，外城，随时取火药装备火器。火药局放在城外还怕农民造反，取了火药威胁京师。火药局只要离皇宫远些就好了，哪个管是不是在民宅区。听说又要在西直门的日中坊建新火药局，还叫什么安民厂。”程心庄解释着，眼和手却没放过她。
何知鱼的脑子很乱，不知怨谁好了。程心庄趁着这档儿，把她硬拉出了洞。
“先回去，过几天我再陪你来。出了山可不许说国事了，东厂的特务无处不在。”程心庄一边扶她上驴，一边叮嘱着。何知鱼回头望着那洞口，怕下次再忘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上下求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