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月白风清之堇绝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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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月白风清之堇绝初见
“小姐，你看，那是什么楼？她们穿的衣服好漂亮，还有歌舞声。”韶迟指着灯火明亮，人来人往，热闹喧哗的兰魅楼，恨不能马上进去看个究竟。她这一喊，倒引来不少人的目光。站在兰魅楼门廊的一名小厮，小声说了句：“小姑娘，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无碍，我们就去逛逛，。这兰魅楼果然美轮美奂，富丽堂皇，也难怪众多世家公子、朝廷命官争相而来。可见，它确是实至名归。”蓝楹听到这话，就叫来那名小厮，给了些钱，让他帮忙把今天买的东西送回客栈，那小厮见有钱可拿，而这三位又都是些相貌好的，衣着清贵，心想着他们很可能是哪家的小姐，偷偷带着女婢出来游玩，便恭顺地应了。
林堇踏入兰魅楼，稍稍环视了一眼，发现大部分客座都满了，还没人入席的座位，也有年轻小厮或美貌女婢守着，估计是为某些宾客预备的。鸨母眼尖，早就注意到了她们三人，见她们年纪不过十三四，便生了些歹心，后又见到三人举止大方，气质脱俗，再也不敢怠慢，便连连赔罪，领她们到二楼的厢房。厢房的窗户开得很大，正好对着楼下的大厅，透过珠帘，便可看到外间的一切。窗户旁桌椅齐全，窗对面的那面墙壁则挂着一幅空谷幽兰。不一会儿，鸨母就招呼几个女婢，端来好茶、精致的点心、时令鲜果，殷勤地款待她们。
“这位小姐，我有事先下楼了，你们若有事，吩咐小翠、小竹就行了。”鸨母说着便摇着鹅毛扇退出去了。
“小姐，这里果然很好，有吃的，还有歌舞看。”
蓝楹给林堇倒了杯茶，林堇小啜一口，“这茶可是明前龙井，茶汤碧绿，香气清纯而不涩。看来这兰魅楼背后定有大人物相倚仗。”她复又把视线投向楼下。
紫檀不愧是京中花魁，两弯柳叶眉，眉不画而黛，琼鼻樱唇，皮肤白皙，两腮未点而泛红晕，眉间一点朱砂，红艳明丽。十指纤纤若青葱，轻挑慢捻，指尖像在琴弦上起舞。一笑一颦，神韵俱佳，罗裙素雅，佩有明珰，旋转、点足间，环佩叮当作响，丝带飞扬皎若神女。
若非如此，她又怎当得起“雪莲神女”之称，又怎入得了众多王家公子的眼。
韶迟很快就被这曼妙、绚丽的舞蹈吸引住，两眼绽放出向往的神采。
林堇见此，就兴起了让韶迟学舞乐的念头，不若让她以舞入武，开创一种独特的术法。于是，她准备问问韶迟的看法。
“韶迟，你以为这舞如何你可否想一试？”
“小姐，她跳得真漂亮，我也想学。可是，这会不会很难。”
“韶迟，听说乐坊的艺伎伶人至少要苦练五至八年，方能技压群芳。你向来没有你耐心，不若放弃了吧！”蓝楹故意说道。
“小姐，我一定会坚持下去的。而且我的本体是藤木，柔韧性好，我不会半途而废的。”
“韶迟，既然是你主动要学，那我就替你请位教舞师傅，就选紫檀姑娘，如何？”
“小姐，你真的答应我了，我们就去见她吧！”我将来定会青出于蓝，而而胜于蓝的。”
“咦，不错，你都记下我让你背的那篇文章了。不如，今天就免了你夜间的诵课。”
韶迟听到这话，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向蓝楹眨眨眼睛，自以为林堇未看见。
“我们这就下楼去见紫檀姑娘吧！”
待她们到楼下，却被告知紫檀姑娘已回到自己的香阁去了。她们便让楼中一小厮领着，往兰魅楼的顶楼去了。
此时，紫檀已卸了面纱，换上了一身水兰色的纱裙，发髻盘起，好似墨云。当她卷起珠帘，从里间走出来的刹那，只觉那双含泪眸，饱含深情与愁绪，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林堇见状，正欲退出去。
“这位小姐，不知你找我有何事？紫檀今日身体抱恙，若有怠慢之处，请见谅。”她一边含笑说着这些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抹掉眼角的泪痕，并且悄悄挥动丝帕，让守在门口的丫鬟焚香、倒茶。片刻间，房间里就升起了淡淡的荷香，并渐渐掩盖了先前那股奇异的味道。
“紫檀姑娘，敝姓林，今日本是慕名而来，希望你能传授家中小妹乐舞，我将不胜感激。”
“此舞名曰《步步生莲》，是宫廷舞师留传下来的，我也是偶然得知，我愿意教她习舞。看这位小姑娘也颇有灵气，只恐我身陷红尘泥淖，背负不清明的名声，怕是误了她。”
“怎会如此，紫檀姑娘在京中颇负盛名，清高冷艳，世人都以雪莲喻之，足见姑娘之气节。”林堇缓缓道出这一番话。
“我家小姐说的没错，紫檀姑娘堪比月下清莲，你的舞跳得真美。你收我当徒弟吧！”
“这样也好。相比《步步生莲》也会继续流传下去。从明日起，，你们午后来此找我，我来教她习舞，不论晴雨，可否如此？”
韶迟摇着林堇的手臂，连连点头。
在她们准备出门离去之际，珠帘忽然叮咚作响只见一袭白衣渐入眼帘。隐约还能看见温润的玉冠，林堇垂了垂眼眸，再忆起先前紫檀泪湿沾巾的模样，略一思量，便明白了今日这桩事情的原委。她有些尴尬，毕竟这是人家，情人间的事情如今被她们撞破，这该如何收场。况且，她私心里觉得这位长绝公子也不是甚好相与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禁加快步伐，谁知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等等。”迫使她停止了步伐。这声音使她想起了林间石泉，寒潭清澈，又让她想起了松竹听风，雪山静谧冷绝。
她只好转过身，这即是她们的初见。他不温柔，她亦不可爱。他们是两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当然，他们不只是陌生人。
首先，她被那双墨瞳吸引住心神，是的，她从没见过这般的瞳眸，初见时只觉眼神温柔，让人不自觉静下心来，再细看，却发现纯粹的墨黑深渊里，偶尔闪过的流光是淡漠的、无情无欲的，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从来只观棋，从不陷入其中。看似有情，却最无情。
林堇定了定心绪，用平稳的声音说了一句：“方才林某不知房内有人，多有叨扰，十分内疚，在此赔罪了。不知公子叫我们有何事？”
“敢问两位，你们以为紫檀如何？”话声刚落，林堇便感觉那罩在水兰色的身子僵了僵，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去。林堇默默喟叹了一声，回道：“若问木香紫檀，那便是绝世嘉木，香息久而不腻，且有安神助眠之效。倘若问的是天姿国色的紫檀姑娘，那便如花中牡丹，艳冠天下，名动京城。不知，公子你问的是哪一种?"
“如此么……”
林堇尚未听清他的话语，便被随后的低笑声惊到了，甚至连紫檀姑娘也面露异色。林堇似乎能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顿了顿，又向紫檀告辞，便携同蓝楹、韶迟回客栈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月白风清之堇绝初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