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剑士]Mermaid and King》史莱姆三世

2、第 2 章

　　将手臂紧贴在身侧，士郎飞快地下沉，同时责怪自己的粗心。
　　今天是哥哥Emiya回家的日子，本想早点准备好食物，当然这才不是关心那个家伙的举动，仅仅是不想偶尔相见还被冷嘲热讽地说教。
　　本来还犹豫着先去果园还是先回家一趟，就看到一个高大的暗红色身影堵在家门口。
　　顿时没了兴致的士郎讪讪地游了过去，真是太糟糕了。
　　Emiya抱胸扫了眼垂着脑袋的士郎，对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抵抗意识让他微微勾起嘴角。
　　“这么大了还睡懒觉吗？”明明是普通的一个问句，从Emiya口中说出来就带上了浓浓的讽刺意味。
　　士郎抿了下嘴，虽然很不爽但是他不能反驳，被误会是睡过头就比察觉被人类发现要好啊。
　　从小到大士郎就没什么能成功瞒过Emiya的胜利经验，要知道就算士郎什么都不说Emiya不知道为啥能也察觉到不对劲。
　　“要你管，反正你还不是受伤了才回来休养的。”士郎的余光撇到Emiya左边胸口唯一一块嵌在肉里的鳞片，只有最上端一小段还是透明的，其余部分都被鲜艳的流光色彩所填满。
　　这说明Emiya的试炼快结束了，现在回家只可能是因为受了重伤。
　　人鱼本是无心的生物，富饶又安逸的海底世界彻底远离了纷争的困扰，但太过平静的生活也让海的儿女们从出生就未经历过什么波折，海神不愿看到他最为珍贵的孩子们逐渐忘却追求美好事物的勤奋和努力，于是便决定赐予新生的人鱼一个心。
　　只是，这颗心是空的，只有当人鱼经历和学习了各类感情之后才会被填充，直到满盈。
　　那时候，人鱼便能受到海神的祝福，获得孕育新生命的权利，意味着完全的成熟。
　　所谓心的形状在未满盈前是嵌在左胸口位置的透明鳞片，当全部填满之后才会融入到身体之中。
　　他们会将鱼尾化为双脚，伪装成人类和其他种族生活在一起，唯一的禁忌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除此之外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在陆地上，为了保持人形他们需要时常补充大量的水分，同时远离海洋，因为海水会让他们不受控制的恢复成原本的姿态。

　　“不劳你担心，倒是你，要是跟着慎二那家伙偷偷浮出水面的话切嗣会哭给你看的。”Emiya早就看士郎的这位朋友不顺眼了，每次士郎出了点差错他都会这么责备士郎。
　　“才不会！”士郎愤愤地瞪着他，虽然大部分原因都是被碰巧戳到了痛脚而故意表现得很激动，为了将心虚掩盖起来。
　　当然不可能真的会生气，毕竟Emiya虽然嘴巴坏但这样的提醒也是出于好意。
　　幼年的人鱼是非常脆弱的，虽然人鱼这个种族拥有很高的魔法天赋，但只有成年的人鱼才能使用魔法，即使如此大多数都不是什么拥有傲人攻击力的类别，几乎所有人鱼的身体都无法承受太大的冲击，所以很容易被掠夺者抓走。
　　掠夺者是一群无恶不作的邪恶之徒，基本上都是由人类组成，上了所有正规工会的黑名单，他们会抢夺任何珍贵的东西然后贩卖，无论是否拥有生命。
　　他们从不在乎所谓的种族和人性，只看重价值。
　　人鱼是海神的宠儿，和精灵一样拥有着俊美的外貌，特别是雌性。
　　他们的歌声是世界上最为动听的音乐，他们的眼泪可以凝结成昂贵的珍珠，他们的血几乎能治愈所以的疾病，甚至有传说他们的心脏，拥有起死回生的奇迹。
　　幼年的人鱼一向来是被心心念叨的昂贵商品之一，所以在人鱼成年之前是禁止和人类接触的。

　　Emiya是名佣兵，经常会见到掠夺者的残忍之举，为此更加的小心谨慎。
　　“倒是你，伤口没事吗？”匆匆扫了Emiya上下，士郎并没有看到非常明显的痕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内部的创伤往往才是最严重的。
　　“别想太多，不过是团长回老家结婚给我们放了个假而已。”Emiya伸手用力按揉了下士郎的脑袋，无视微弱的挣扎声，直到赤铜色的发丝全都乱糟糟的炸开，才颇为开心地松开，随后转身进入屋内。
　　士郎郁闷地梳理了下头发，冲着Emiya的背影呲牙，同时又为了Emiya的健康而感到欣慰。
　　士郎一家算是人鱼中的异类，属于极其少数的武斗派。
　　父亲切嗣当年也是佣兵，听说还挺有名，而大哥Emiya这个在职佣兵，现在在他们那一行同样拥有不小的声望。
　　大概就是那种直接以原型被丢到人群里都不会被认为是真的人鱼的神奇存在。
　　士郎觉得这样的家人非常帅气，虽然他自身比较起来就显得贫弱得多。
　　不过和同伴一起冒险，帮助有困难的人，打败邪恶这种生活是士郎从小就向往的，至今还不曾改变过。
　　“哦对了，你不是喜欢人类的东西吗？这个给你。”Emiya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朝士郎丢出一样东西。
　　向士郎飘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小盒子，颜色倒是挺古朴的，还在奇怪的士郎接住后先是小心翼翼地摇了摇，才缓缓打开，就听见清脆干净的叮咚声响起。
　　哇好神奇！
　　士郎认真仔细将小盒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它为何能发出声音的理由。
　　Emiya撇到士郎无意识晃动起来的尾鳍，露出了宠溺的微笑。

　　“王！”
　　亚瑟刚哼着小调踏入城门，就听到一声近乎刺耳的尖叫。
　　“声音小点，兰斯洛特，我是眼睛有问题又不是耳朵。”友人太过爱操心这点总让亚瑟万分头疼，哦不，似乎整个圆桌骑士团都这样。
　　被众人直白地敬爱着的亚瑟不止一次表示过压力很大，只可惜势单力薄，他一个人怎么也说不过那么多张嘴，特别是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家伙还总是在一旁添油加醋的凑热闹。
　　这次的休养也是在那么混乱的局面中被决定下来的，本来国家周边还有些蠢蠢跃动的敌人，并不想就这么退离前线的亚瑟难得强硬地坚持要留下，并一再表示暂时失去的视力不会造成任何困扰。
　　谁知，第二天就被梅林直接丢到了这个城堡，明明是那个老头自己受不了驻扎地的恶劣饮食和连妹子都没有糟糕环境，却假惺惺地表示是为了你着想才出此下策，没等亚瑟发火就转身投入了女仆们的照料之后，直接将他口中“至高无上的王者”晾在一旁。
　　本想着由自己回去的亚瑟不但发现马厩里一匹马都没有，甚至还有防止他离开而以照顾为名轮流来看管他的骑士们。
　　要不是早上兰斯洛特的未婚妻给他寄来了信件，亚瑟还没机会偷溜出去散步。
　　提到这个，非常感谢格尼薇儿小姐。
　　“王啊，您这什么都不说就跑出去实在……”兰斯洛特压低声线，虽然因为激动他的口音还带着少许颤抖。
　　这真的不能怪他，要是谁在翻遍整个城堡都找到亚瑟的话，估计都要发疯，如果是贝狄威尔的话估计都会直接晕倒。
　　“我说了你会让我出门吗？”亚瑟没好气地反问道。
　　“当然不会，这是为了您的安全！”兰斯洛特坚定地回答。
　　头好疼啊……亚瑟忍不住扶额。
　　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真是太作孽了，更何况兰斯洛特还总能轻易就钻进牛角尖里。
　　即使亚瑟也算是死心眼的人，唯独这方面不得不对兰斯洛特甘拜下风。
　　“就算我是病人，也不是囚犯，总要让我出去是散散步吧。”哪怕看不到，亚瑟也能想象此刻兰斯洛特是一副怎么死板的表情。
　　“那请让我陪同……”
　　“驳回。”
　　“但是那个！”
　　“闭嘴兰斯，你这是要质疑我的决定吗？”亚瑟突然沉下脸，凌厉地气势朝兰斯洛特笼罩了下来，平静的声音中却带着冰点之下的寒冷，向来挂着春风般笑容的男人很少会将怒意好不加修饰的表现出来。
　　“……不，请原谅我的失态，王。”兰斯洛特甚是惶恐地弯下腰来。
　　亚瑟对于友人的退让很是满意，对付兰斯洛特不刻意板起脸将话往严重的程度说还真的完全搞不定。
　　开什么玩笑，他一个人都已经让士郎那样警惕，要是还带着这么大一个移动背景，铁定是不用再想见到那条可爱的人鱼了。
　　“恩，对了梅林呢？”亚瑟微笑着拍了拍兰斯洛特的肩膀，这个动作他经常做以至于即使看不到也能准确办到，他打算找梅林询问点有关人鱼的事情，按道理来说那个老头在的话城堡不可能会这般安静，于是便有些奇怪地问道。
　　“梅林大人说有些要事，就先返回首都了。”
　　“什么！”可恶，那个老不死，才这么几天就溜走了！亚瑟气得牙痒痒，他早就猜到这种田园生活用不着多久梅林就该嫌弃无趣了，但也没料到这么快。
　　真是一点都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算了反正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亚瑟就清楚梅林是这种性格了。
　　虽然一直伴随在亚瑟左右出谋划策并且指引他成就王道，但梅林这个人大多数时间是非常的不靠谱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兰斯洛特担心地皱起眉头问道，要知道亚瑟没事是不会问到梅林的。
　　“哦不，没什么，早上的糕点味道不错，再给我做点吧。”亚瑟摇摇头，从容地暗自盘算了起来。
　　亚瑟开始数列起自己的优点，虽然身体早就停止了成长，但是娃娃脸配合着柔软的笑容，飒爽的姿态和绅士的风度，将骑士精神发挥得凌厉精致，让他即使身高有些不尽人意，也同样能成为了无数少女们的梦中情人。
　　并未恋爱过的亚瑟因为见惯了精灵们举世绝伦的容貌，所以至今还没有对任何美人感觉到心动。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连样子都还没有看见的士郎，亚瑟却第一次萌生了想要拥有的念头。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反应太新鲜？
　　毕竟实在很少有人会对亚瑟如此冷淡。
　　无论如何，果然还是要先再见到才能确认，自己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这个本来在亚瑟心中相当糟糕的小歇也开始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