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君心》墨家小鱼

29、杨曦玥

　　他们的感情故事颇具戏剧性。
　　当年还一文不名的杨子恒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被山贼缠上了，那山贼不是图他身上那点盘缠，而是被他满腔的才华震撼，想抓他去山上当军师，可杨子恒宁死不从。廖春花是个武馆馆主的女儿，当时她和师兄弟们从别的武馆赶回来的路上见到山贼正拿刀架在杨子恒的脖子上逼其就范，杨子恒一脸正气，道理讲得一套一套，说的那个山贼一愣一愣，廖春花和师兄弟们见此情况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了杨子恒。
　　得救的杨子恒自是对这些人感激不尽，可是脸上却是挥之不去的抑郁疲惫之色。在廖春花再三询问之下他才说出实情，原来他在途中得过一场大病，为了养病自是又花盘缠又耽误好些天的路程，本来考试之期已迫在眉睫，没想到又遇上山贼，不但耽误了进京的时间，更是夺取了他所有家当，而在此地的远房亲戚又多年未曾来往，等找到他们，借盘缠上路恐怕也已经过了考试时间。只有十七岁的少年纵使在面对山贼时可以从容不迫，可终究迈不过“穷”字这个坎。廖春花听了之后，立刻说可以帮他找远方亲戚。没想到不到半日就找到了，那亲戚知道了杨子恒的情况，送了好些银子，还安排了一辆马车快马加鞭的将杨子恒送至京城参加了考试。杨子恒一举中第，并且一路坐到州牧。
　　杨子恒后来才知道那远方亲戚甚是贫穷，根本不可能花那么多钱帮他。这其中的原委只有廖春花能解释了。
　　反正这两人一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亲相爱到如今，就连两人一直没有再生孩子，为杨家传宗接代，杨子恒也没有再续弦娶妾。而他们的女儿杨曦玥是个远近闻名的女子，可谓才貌双全。虽还不到及笄之年，上门求亲的人已经快要把他家的门坎踏平了。最近听闻杨子恒要升迁的事，他家里更是门庭若市起来。
　　听小二这样说，我对杨家人有了浓浓的兴趣。
　　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和珍儿，张庭便早早起床，还爬到山顶看了日出。红日冉冉升起，我的心也慢慢温暖起来。我闭上眼睛祈祷，为刘简祈祷，希望他下辈子一定做一个健康的人，过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生活就好，娶一个爱着的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还祈求他原谅我要忘记他，重新过简单的生活。
　　回来以后，我大病了一场。梦里见到了刘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便消失了。
　　“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小姐，你醒醒，我是珍儿。”
　　听到珍儿的声音，我才安下心来，继续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是两天后的晌午，而我是饿醒的。见我已然清醒，珍儿很是高兴，连冷脸的张庭都难得的露出笑意，他们竟然没有阻止正在病中的我吃水煮鱼。
　　待我吃饱喝足，珍儿握着我的手自责不已，“都怪我没准备好厚衣裳，害你着凉，竟昏睡了这么久。”
　　我反握住她，微微笑道：“可别这样说，谁也没想到山顶早上会那么冷，我们都带了最厚的衣服。而且去那里是我临时起意，我病着这次值得。”
　　珍儿会意，欣慰说道：“小姐的确比之前精神许多，倒是应了那句话，叫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听了轻轻点头，的确，这次的病倒让我忧脱胎换骨之感。
　　“后院园子里的花都开了，满院子的香气，你们不如去那里看看。”张庭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
　　看到我们两个很意外，张庭也不自然的把头扭向别处，见他害羞的样子，我和珍儿相视一笑。
　　后园的花果然开了，万紫千红煞是好看，突然想起韩愈的《晚春》，“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正在回忆下两句，一个悦耳声音便插了进来。
　　“百般红紫斗芳菲，好诗句，正是应了此情此景。”
　　说着，那女子从万花丛中走了出来。原来，这花圃后面还有空地，她刚刚没有做声，我们才没发现她。
　　看到我们，那女子微愣，大概是没想到说出此诗的竟是一个稚童。而我们也看清了她的面貌，她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是一个很古典的美人。有点点婴儿肥的瓜子脸，灵动的大眼睛，小而灵巧的鼻子，粉嫩的樱桃小嘴，匀称的体型。不得不说，她是上帝的宠儿。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的，只是见这里风景很是怡人，便小憩了一会儿。不巧听到各位…不过公子才气确实惊人，小小年纪便能做出如此诗句，是在叫人佩服。”她倒是满心歉意。
　　“这园子自是谁都可以进出的，杨姑娘说道打扰我们，可是太过谦虚，我们打扰了姑娘清梦才是。能令杨姑娘夸赞，确是在下荣幸，不过此诗是在下一个朋友所做，并非在下。”看她的容貌气度，我猜她就是那位杨曦玥。
　　“这样一来，我们不应该是相互打扰，而可以说是相遇即是缘，公子的朋友定是一位才子，不知曦玥能否目睹其真容，我向来敬佩那些有才之人。”她单刀直入。
　　“相信他也一定愿意结交杨姑娘这样的才女，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仙逝。”韩愈老前辈，原谅我吧。
　　听我这样说，杨美人一脸黯然，“的确可惜，能做出这样诗句的人定是位奇人大家，不过小女子才疏学浅，之前并未读过此诗。不知公子能否告知他姓名。”
　　通过两句诗就能判断出人的文学水平吗？这我不知道，但是，韩愈的大名我肯定是不能告诉她的，否则，一旦这个时空又与我所知的时空接轨，结果不堪设想啊。
　　“他老人家一直都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他并不希望他的名字出现在历史里，所以，请杨小姐原谅在下不能告知有关他的消息。”
　　杨曦玥微微失望，可是随即笑逐颜开，“我真是失礼，相聊这么久竟然忘了问阁下姓名，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美女的要求是很难让人拒绝的，我微微一拜，“杨小姐叫在下慕卉即可，这位是珍儿。”
　　“原来是慕公子，你叫我杨姑娘定是知道我是谁，我就不再啰嗦了，你知道吗？我刚刚在看相术，正想验证书中所说是否属实…”
　　听出她言外之意，我便大方的让其给我看相。
　　“观你相貌，你将来必不是池中之物…，你这颗痣长在这，等等，我看书上怎样说…”
　　就这样，我和杨曦玥成了朋友，在那个下午，天南地北的说了好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