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崩坏吧》frakecho

15、群星计划3

　　艾尔尼回实验室的时候，又路过卢西亚的办公室。门上的毛玻璃小窗里透出一些亮光，他知道卢西亚和里昂还在加班。前面不远就是电梯，电梯正对着大门，中间是一个前厅，放了几张小沙发和小桌子，墙上挂着大幅科普艺术画。

　　前厅里亮着灯，艾尔尼看见沙丽娜正在卢西亚的门口探头探脑，想敲门又不大敢的样子。艾尔尼和她打了个招呼，沙丽娜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
　　＂那个，我听说里昂很伤心，我想见见他，，，＂
　　＂我想卢西亚不会让你见他的。＂艾尔尼很直接的说。沙丽娜有点意外，她对艾尔尼不太熟悉，很不习惯他这种毫无修饰，有什么说什么的方式。
　　＂啊，为什么，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沙丽娜问。下意识的，她把卢西亚当成了里昂的母亲或者说保护人，因此有点心虚。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项情绪试验一开始就是卢西亚主导的，对里昂做的这方面的加强，以及让他和女孩子们交往，都是试验的一部分。而女孩子们和他交往，主要是因为好奇心，这也是人之常情，都在意料之中。何况这样的关系本来就不能长久，最后必定是无疾而终，除了里昂之外，大家一开始就知道结果了。

　　＂生气？应该没有吧。＂艾尔尼说。
　　＂那为什么会不让我见他呢？我也许还能帮他调整情绪呢，，＂
　　＂因为卢西亚正在研究这种情绪，她必然不想受到干扰。＂
　　＂原来是这样。＂沙丽娜失望的说，＂我听说他这次真的伤心了，所以很想见见他。＂
　　＂你想看看真的伤心是什么样。＂
　　“才不是呢。”沙丽娜立马否认，＂我真的是想帮他。”
　　艾尔尼并不相信，但也不想多说。
　　＂如果卢西亚需要，就可能会让你见他。＂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今天估计是不行，你还是不要等了。＂
　　＂哦，那好吧。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他的呢，＂沙丽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就开始说一些她自己和里昂的事，无非是说她如何＂对男人失望＂，如何喜欢里昂，以及相处起来发现也很难，诸如此类。
　　艾尔尼认真的听着，平静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讲了一会儿沙丽娜自己没意思了，觉得艾尔尼态度冷淡，心想都说这个家伙智商很高，看来情商却不怎么样，还长那么好看真是浪费。

　　正说着，卢西亚从办公室出来了，沙丽娜急忙迎上去，问里昂好些了没有。
　　＂我在帮他调整。＂卢西亚说，＂不过需要先弄清楚原理和过程，所以要花点时间。＂
　　＂那我能见见他吗？或许我可以帮忙。＂
　　＂最好还是先等一等。见了可能会有意外的变化，那就更麻烦了。＂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先等等，，，＂
　　＂放心，有结果我一定会告诉你。＂
　　＂多谢你了。。。＂
　　卢西亚说完走了，沙丽娜随后也走了。艾尔尼往卢西亚的房间看了一眼，也走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给里昂发个消息，但是最终没有发。

　　因为刚刚做完一堆测试，艾莎一整天都呆在实验室做分析总结。她工作起来一向没个准点，经常是一口气做完一件事，不完不休息。幸好别的人不需要跟着她的节奏。
　　这天艾莎又在实验室呆到很晚，同事们都走了，只有阿瑟和艾尔尼在帮忙。结束的时候快半夜了，艾莎准备回去，阿瑟忽然叫她等一下。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他说。
　　＂哦？＂艾莎有点意外，＂什么事？＂
　　阿瑟看了看周围还在活动的几个机器人，说：＂很重要的事，而且，要保密。＂
　　艾莎奇怪的挑起了眉，有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连对自己实验室的机器人也要保密？不过她没有再问，示意阿瑟跟她去旁边一个小房间。这是一间隔离室，有一些敏感的试验需要用到。这里设置有各种屏蔽，能阻止所有的外界信号。不做实验的时候，偶尔也被当作秘密会议室使用。
　　＂这里，够保密吧？＂艾莎说着，从小桌下拉出一把椅子坐。
　　＂这里很好。＂阿瑟说，＂这件事本来我也不想说，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到了非说不可的时候了。＂
　　＂到底什么事？＂
　　＂你知道，里昂，卢西亚对他做了很多试验，都是有关情绪的。之前他感觉不到，不会有痛苦。可是现在他已经懂了，还是继续被试验，你有没有想过，他会是什么感受？＂
　　＂我一直都觉得那小家伙很可怜，所以我从来不做这类试验。＂艾莎说，＂可是你和我说这个没有用啊，那是卢西亚的项目，我总不能去阻止她呀。＂
　　＂我知道。我没有想让你去阻止她。你帮不了里昂，可是，你能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哦？＂艾莎表示惊讶，＂怎么她要拿你做试验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阿瑟摇摇头。＂不是她。＂
　　＂那是谁？还有谁在做情绪试验？＂

　　阿瑟犹豫了半天，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
　　＂你说过你打算退休。”
　　＂是啊，等手头的项目一结束我就打算退休。”
　　＂可是你走了之后，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们该干嘛还干嘛，不会受影响。＂
　　＂那你走了，谁会接替你？＂
　　＂卢西亚吧，大概，也可能另外招人，这都是以后的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她会怎样对待我们？＂

　　艾莎终于开始明白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个家伙是在担心未来被拿来做情绪实验？
　　＂从什么时候，＂她靠回椅子，问道，＂你开始害怕做实验了？＂
　　＂我没有害怕做实验，可是，情绪试验不一样！”阿瑟说着，抬起手来想做个手势，想了几秒钟没找到合适的。这种人和人之间的微交流他并不擅长，但艾莎却明白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她点头道，“但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的呢？”
　　“很久了，这不是一下子就有的。一开始是一些零碎的意识，一点一点的，逐渐汇集起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直到最后醒悟过来，，，＂
　　＂麻烦。＂艾莎皱起眉，扶额，＂真是麻烦。你怎么会想那么多，这下麻烦大了。你让我想想，，，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应该可以吧，我想，只要有人能接替你的工作。问题是你跟着我能跟多久呢，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办，恐怕还不如在实验室吧？”
　　“不是有那个群星计划吗，如果你死了还能重生，我可以等着，总还有希望。只是你一直不肯同意，，，＂
　　＂那个啊，可以改的，你想签就签吧。不过那计划不可靠，重生不见得，被人研究倒是一定的。。。＂
　　＂我已经替你签了。＂
　　＂啊，什么，你自己签了？什么时候？＂
　　＂你签完之后的两天吧。＂
　　＂你这也太冒险了，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你知道被发现了是什么后果？＂
　　＂反正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就没有希望了，什么后果都一样。＂
　　＂想的容易。＂艾莎摇头道，＂真要出了问题，你以为我会不搞个清楚明白？我会一点一点仔细分析，绝对不比情绪实验简单。＂
　　＂那时没有意识也就不会害怕，分析也没有关系。＂
　　“算了。＂艾莎摇手道，＂总之这事不靠谱。签了就签了，不过还得想别的办法。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