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非烟》荣景

3、第三章

　　“小姐，要是老爷知道你给人调戏了，该如何是好？”四喜忧心忡忡地问，大小姐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整个蒋家最珍贵的存在，要是老爷知道今儿有个登徒子欺负了小姐，他还在一旁看热闹那就...
　　庭芳本来就惊慌，四喜这么一说，她更是懊恼，“不许跟爹娘说，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四喜看着小姐佯装出的凌厉，点头，只怕老爷知道了，他连果子都再吃不成了。
　　蒋衡没料到女儿会去找官爷理论，只当她出去闲逛，回来时脸上的红晕，也只想着是日头大，晒着了，赶紧吩咐备上消暑的给庭芳送去。
　　蒋老太爷气归气，奈何孙子辈就这一个木笙，教训一顿这事便也过去了，可是干出这事的人，老太爷定是不会放过的。蒋家虽已没落，但在当地还是威望极高，是社会名流，豪门贵胄，岂容得一个小小的军官便能欺负的去，听木笙的意思还动过手罢，定是要跟新政府讨个说法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新政府要想走下去，这些当地的名门望族的影响一定是要考虑的。
　　去了一趟新政府，对方到很是客气，一说的交人，长官也想用个小兵买蒋家一个面子，叫来文书，却见文书一脸为难，附在耳边，低低说了个人名，长官一下变得尴尬。蒋老爷子也是个明白人，看这长官的意思定是这人很有来头，可想来也不对，这有来头的能去街上干这活。
　　长官姓宋，极会做事，要不然也当不上这一城之主，见老爷子的样子，怕是隐瞒还不如实话实说。
　　“老爷子，实不相瞒，这景烈您还真是动不得，这景家您也知道，景烈是景家的二公子，打小叛逆，这不，好好的贵族少爷不当，偏偏来我这要当个普通兵，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以前给这少爷准备了个单间，人家愣是冲到我这，砸了我办公室，说再搞特殊我这省长便当不成了，没法子，我就给他安排，这没消停两天，又冲到我这质问为什么不追究他冒犯长官？娘的，太难伺候了，我打了他一顿板子，两天以后景老爷的问候就来了，我也难做呀。”
　　蒋老爷子听了对这个年轻人倒是很赏识，不是那些个纨绔字，仗着家里就整日养花逗鸟逛窑子，是个好的，至少比家里的那个木笙强多了，妾生的孩子就是，还不及庭芳大气懂礼。这景家真是赫赫有名的，跟皇室关系极近，景家家主景越，富可敌国，豢养着一批死士，势力极大，声名极壮。景越只有三个孩子，大公子景皓是孙中山的秘书，诨号“民国第一公子”，大小姐景然是袁家的儿媳，听说袁家公子对她痴心一片，传为佳话，剩下的小儿子景烈倒是拿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来，这样一听到也会是个出息的。结交一下，会对蒋家的以后有个助力，况且，想到家里的孙女儿，就不知这景烈长得如何，跟孙女是否般配了。
　　存了这样的心思，蒋老爷子还是下了帖子，让宋长官交给景烈。
　　“别多心，宋长官，我就是想见见二公子，提点下我家那个不成器的。”

　　说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妙不可言，明明是这样大的城，没有相约却又相见。
　　庭芳约好了李家小姐去听戏，李家小姐失约了，庭芳便一个人去了，又是无趣的《四郎探母》，庭芳兴致缺缺，一个人在雅座渐渐就困乏，睡过去了。
　　这景烈跟着一帮子弟兄也来听戏，穿着军装，老板愣是没敢收钱，生怕是帮兵痞，的确也是帮兵痞，不过除了景烈都是贫苦家庭出身，也懂得生意难做，生活难为，倒是很爽快地把钱付了，可是这几位爷偏偏要坐二楼的雅座。
　　“这大家都是掏银子进来的，凭什么他坐得，我坐不得？”
　　老板擦着不存在的汗，尴尬“坐得，坐得，赶紧领人上楼。”
　　谁知这帮倒是难伺候的，一个五大三粗的指着一处精致的问，“爷要那个，地方精致，视野也好。”
　　这下老板没法子了，赶紧交代，“几位爷，这可真是对不住了，里面蒋小姐还在听戏呢，再怎么样也得讲个先来后到，更何况，那是东家专门为我们夫人小姐准备的，您坐不得。”
　　这个坐不得倒把这帮人惹恼了，大家伙枪林弹雨里出来，推翻的王朝，打下的江山，还有哪里是坐不得的？便叫嚷起来，声音大得，闹得底下戏也唱不成了。景烈找了个地方坐下，吩咐小二上了壶茶，便自顾自喝着，看着弟兄跟老板在牵扯，只当是看戏了。
　　这帮非要老板给个说法，老板也实在给不出个说法，见这伙人气势汹汹，吩咐了几个人上来保护小姐，这是蒋家的产业，当年柯明月极爱听戏，蒋衡便一掷千金盖了这个戏园子，请了最好的戏班，后来越做越大，便是今天的“鸿福戏楼”，蒋家人都知道小姐是老爷夫人的命根子，这老板是本是蒋家的家奴，他媳妇还是庭芳的奶娘，算是看着庭芳长大，关系极亲，所以老爷恩典，让他做了掌柜的，对他很是倚重。
　　这伙人一看上来了一帮壮汉，更是愤怒，一副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想起景烈来了，便招呼，“头儿，快上呀，让他们瞧瞧您的本事。”
　　景烈表示无奈，我是有多闲，非要让人看看我的本事。
　　这帮吵闹不止，吵醒了庭芳，便要唤人进来问个仔细，“张叔，进来。”
　　这声音从密密的纱帘中传来，带着刚刚睡醒的娇憨和懵懂，庭芳的声音很是好听，清脆柔弱却不娇嗲，惊呆了这帮粗人，这一下子便静了下来。
　　老板张叔让两个大汉守着门口，自己进去跟庭芳粗粗解释了下，便劝，“小姐，赶紧出去吧，别惊到你了。”这房间还带着楼梯通着后门。
　　庭芳了解了经过，很是气愤，对政府军更是不满，怎么竟是些痞子，不讲道理。便要出去理论，老张看着他家小姐一个掀开帘子，便问，“你们有什么不满就跟我说。”
　　庭芳穿了件月牙色旗袍，不施脂粉，却显得格外清纯动人，老粗们哪里见过这般仙子似的小姐，更是齐齐愣住，没人回话。
　　庭芳以为他们是心虚，就开口教育，“先来后到本就是自古的规矩，我在里面好好听戏为什么要让给你们呢？何况，这雅间本就是专门给我母亲的，这是我家的戏楼，你们来听戏就要遵守规矩，凭什么这样欺负人？是军人就可以欺凌弱小吗，断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这帮兵倒也真没有存欺凌弱小的心思，就是民权意识突然膨胀，见不得豪门乡绅搞特权，仔细想想，到都觉得自己胡搅蛮缠了，本就是人家的产业，说起来倒真是自己惹是生非，惊扰到这天仙一样的姑娘。
　　景烈见手下都木了，便上前，“是我们的错，给小姐赔个不是了。”
　　本来景烈被人挡着，庭芳没有看见，结果有人突然上前来回话，一瞧，居然是那个人。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庭芳姑娘很困扰，自从几天前某人啃了她的手以后，每次见到猪蹄呀，鸡腿呀，她都下意识地看自己的手，想到景烈啃她手的样子，顿生懊恼，本来远远看他心里有点痒痒的酥酥的感觉就变成了满腔愤怒，哥哥的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全，再想到罪魁祸首，她更是不喜景烈，却不想今天又见到了，而且他带头在这里闹事。
　　这丫头看他的眼神还真是凌厉呢，不过，这红红的脸，大大的眼睛，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可真是没有任何威慑力呢。莫不是想到了上次的亲昵，害羞的了？其实景烈也不知道自己当初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的就拉起姑娘的手就咬了，真是流氓行径。他自觉忽略了心里也是痒痒的酥酥的想法，认为自己的反常是由于最近吃肉太少造成的。
　　景烈误会了，庭芳真的不是害羞，是生气的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看了网络写手生存现状，始终都觉得自己好幸福，写东西不是为了取悦读者，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