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本无依》宛柔

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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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求你别，别......”清琏的噩梦还在继续，“娘亲，娘亲别丢下怜儿，好吗？”微亮的烛光勉力照亮这间房间，床上的清琏缓缓睁开琉璃色的眸子，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感觉伤口似乎不是那么痛了，用手轻轻碰了下自己的背部，厚厚的纱布，是谁会带自己包扎？挣扎地想要起身，自己现在是在哪儿？想要蜷紧自己的身子却是做不到，只能靠着疑惑惊恐的倚着而已。
　　袁沙想着该是醒了，进房点亮蜡烛，照亮了整个房间，亦是看到满脸惊恐的蜷缩在床角的清琏，“醒了，吃些小粥。”
　　清琏没有答话，琉璃色的眸子紧紧看着突地进来，完全不识的男子，是他给自己包扎的吗？那是好人吗？清琏单纯地想着，可仍是很紧张害怕！“我不......饿，谢谢。”卑微小心的话语，清琏垂下浓密的睫毛，艳丽的面容此时还是一如既往的倾世绝色。
　　“你现在很虚弱，拿着。”袁沙端着粥走到床边，直接递了过去；而清琏的性子早已被磨平，微微颤抖下就急忙伸手去接，不知道右手被折断此时毫无力气，也就碰到了碗的边缘就无力地垂了下去；一碗粥就这么撒到了床背上，就因为袁沙亦是以为清琏接住就这么松手，也就忘了这个茬，是自己的过错吧。
　　清琏忙起身，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别，别惩罚我；我帮你擦干净。”清琏半跪在床上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一点点的擦着袁沙衣角一点点的粥渍，“看，这下干净了。”清琏扬起小脸，笑得很勉强。
　　“没事，我再去端碗。”袁沙说着就准备收拾下床上的狼藉，清琏见状急忙拉住袁沙的手，袁沙不解抬头看向清琏，“怎么？”
　　“清琏的错处，怎敢让您动手？”清琏此时放开拉住袁沙的左手，卑贱的说着，“清琏着实因为着急，才冒犯您；清琏自知卑贱非常，污了您的手。”
　　“你，好好休息吧。”怎么样的事情，如此卑贱？若不是师傅自己想必现在也是这般，好可怜！袁沙下定个决意。“别太紧张，这儿很安全的。”
　　“......”清琏些微惊讶地看着袁沙，这人不同的感觉，“这儿是？”清琏小心的打量着屋内，小声的问着。
　　“你？凌楼。”袁沙不准备隐瞒任何，直接说道；清琏大大的眸子里满满的疑惑，这儿是......想着就不住的颤抖起来，清琏强烈的不安，袁沙自然感觉的到，轻言说了句，“好好休息吧。”
　　“.......”清琏微微点了几下头，尽量放松，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蜷缩在一起，仍旧是怕极的神情动作；袁沙看着清琏此等模样，着实不知该说些什么？还是要靠时间来抚平在他身上的创口吧？有些失去的东西怎可再次回来？俊朗的面容，褪下以往的嬉笑，说不出的忧伤，深有感触的忧伤。
　　袁沙小声掩上门，果是看到四立在门旁边，“消息真快。”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表扬的话语，袁沙只知现在的自己心很不舒服，很难过。
　　“他醒了？”四倚在门边上，亦是没理会甚至忽略那句话，说着一个不是问句的问句。
　　“那又如何？”袁沙反问着，“他很脆弱，我想......”
　　“老袁，你该明白不可心软。”四一字一顿的说着，自己就知不该纵着他，应了他那个请求！
　　“叶青，我......”袁沙还欲说些什么，却是再触及四的那双眸子时，两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良久后，“随你。”四握紧拳头，转身离开；怕自己再呆在这儿会用力摇醒面前那人，忤逆了楼主，怕是生不如死！毕竟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四真是不忍，“小心别让他人知晓。”自己又对着自己说了句，清琏不堪伤痛，亡。
　　袁沙一直看着四，待听到那句话时，终是展颜，“多谢，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若是没有这人的松口，自己只怕是救不得保不了！

　　“主子，最近江湖不大平稳，您看是否.......”一立于瑾王炎莫煜右畔欲言又止，江湖最近不少教派针对凌楼各个方面；朝野亦是不安宁，主子真是分身乏术，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没有楼主主持大局，凌楼真是动荡不堪。
　　“忙完这阵子。”炎莫煜眼睛未离开皇兄下给自己的私函，当前的朝野，动乱的边疆，真是处处不省心；凌楼......一得到答复正准备退下；炎莫煜揉了几下太阳穴，最近是怎么的？总觉得嗜睡的很。“明日我去向皇兄告假，你先回楼内整理下急需处理的事务。”还是先去凌楼处理罢了，也有半年未去了。
　　“是。”一应声退下。
　　书房一时静悄无声，炎莫煜靠在椅背上，又有几分昏昏欲睡；许是最近太过忙碌了，此次去凌楼中间几日也算是休息休息，明日该怎与皇兄说？罢了，还是留字条算了，免得看到皇兄骗人的眼泪以及听到一大堆的唠叨。想着想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怎么视野这么模糊？炎莫煜摇了几下脑袋才渐渐恢复了清明，今日暂且还是休息，明日早些启辰去凌楼。

　　“什么？楼主明日来？”四失了平日的方寸，一的归来同时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近半年未回本部的楼主竟......“为何？”这个问题似乎是脱口而出。
　　“四，你没发烧吧？最近凌楼的问题不断！若是楼主不来衡量决断怎办？”一喝口茶水幽幽地说，自己不止这次若有若无地提到，但皆被挡回；此次本是以为又是无果的！自己得快些整理出事务，“四？”一看着魂不守舍的四，试着叫了声没得到任何的回答，“四！！！”
　　“什么？对了，一我有事，回见。”
　　“？啊？”一是准备将那件大事托付给四的，这小子跑的倒快！看来自己还得继续干活去！一是不知清琏那一事的，所以自然不知四为何那般慌乱。

　　“老袁，楼主明日来。”四急忙找到正准备睡觉的袁沙，告诉了他这个事情！自己本计划着过些日子，就将清琏送出凌楼的！这样这件事就过去了，谁也不会受罚的！而如今，却变成这番，该是怎办？“别救。”
　　“不，不可以。”袁沙此时也有几分惊讶，但绝绝的不松口自己打定的主意怎会变？“楼主怎会记得他？”
　　“他毁了楼主最爱的半边脸。”
　　“他？不可能！”袁沙几分激动地说着，那么一个人儿怎可能？“所以，才......”
　　“老沙，我不想你受牵连！不想看着你死！”四说出这句话，自己亦是几分愣住；就好像是积蓄已久的情感一瞬间爆发一般，这句话亦是怔住袁沙。
　　“青，你担心我？”袁沙扬起笑，莫不是因为这自己以往所做的一切终是感动了这个冰人？否则他怎会这般说？得到这句话许是自己也死而无憾了吧？“你......”
　　“自打我知道你的心意后，我的心亦是越发不受控制，杀手必须无情无欲，所以我在逃避。”这句话激起千番波浪，袁沙双眸睁得很大，四紧紧咬住牙关才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若是平日冷清如他，怎可！他不想看着老袁被自己最敬重的楼主处死，那时的自己该怎做？这么一想，心就越发的不受控制！话也就这么脱口而出！想要收回以晚！看着袁沙吃惊的表情慢慢转成了然时，更是后悔不堪！
　　“我该庆幸，至少到了那时，我可以笑着。”袁沙好心态的说着，未想到原来自己与他早已心意相通了吗？这人还打算瞒到何时，一生一世吗？“因为我得到自己最爱的告白。”
　　“老袁，别开玩笑！何必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忤逆楼主？他本就是妓院出来的......”四想要挽回袁沙那颗决绝的心，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没发现袁沙的面色越发苍白。
　　“那我？何尝不是？”袁沙的话语越发的绝望，似乎陷到深得见不到底的无边黑暗回忆中！“老袁，我们的相遇你不记得吗？而那时，我就是你所不......”袁沙眸子里深深的伤痛，四看得明白，自己怎会这么急而伤了他？
　　“你不是，你与他不一样！”急忙的解释却是换得更深的，难以挽回的，“何必在乎一个男......”
　　“我必要保他，若是楼主问起就全当我一人之事。”袁沙一字一顿地说着，自己该是欣喜还是什么？他最为不齿的男妓吗？偏偏自己曾经也是那其中之一！自己配不上的，何必将他拖进自己这片为他人不齿的世界？他该娶妻生子，有自己的下一代，然后看着成长的！而不是跟自己一起，被他人所耻笑！袁沙就在这个瞬间明白了好多，知道了自己的奢望多么可怕，会害了最爱的那人!“四，以往所说就当过往云烟，我袁沙怎会再当那下贱之人？不送。”是他那句无意的话提醒了自己，爱他就该放手......
　　“老袁，你知道我的意思。”四急促地解释着，自己为什么会提起老袁的过往伤心？那片难以触摸的禁地，“你休息吧。”
　　“我太自私。”袁沙看着窗外离开的身影自语道，“从此无缘。”才知道原来爱着，就要割舍，好难！